汪杏花得意极了。
    短暂的得意后，汪杏花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过来找江祺：“老板，我爹让我提醒你等一下戏唱完了先别走，晚些时候雪村酒馆里会有一个酒会，你得过去帮忙拉生意。”
    “拉生意？”江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采桑女》巡演的事情吧？”
    “对，你是老板比较好探那些剧院老板的口风。《采桑女》肯定是不如《皇女传》受欢迎的，之前《皇女传》巡演的时候咱们戏院拿那么高的分成比，如果《采桑女》还是这个比例的话这些剧院可能就不愿意接巡演了。”
    江祺懂汪杏花的意思，《采桑女》和《皇女传》之间，说白了就是文艺片和商业片。赚钱肯定是商业片赚钱，各大剧院老板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现在没人知道《采桑女》会不会像汪杏花所在的世界那样名流千古，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亏本去赚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赚到的吆喝。
    《采桑女》如果要巡演，分成比肯定要重谈。
    谈到多少，就是技术活了。
    虽然汪杏花和冯灵这边有很多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出来的戏剧，但这些戏也不可能一股脑的全扔出来。先不说排练需要时间，就单说戏曲本身的质量，哪怕是《皇女传》这种纯爽剧，质量也是有保障的。
    出新戏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年一部新戏已经很离奇了，要是游乐园这边一年出好几部……
    大概就会有人开始怀疑汪杏花是不是获得了文抄公系统，只抄戏本子的那种。
    一年一部新戏，1～2个月排练，在游乐园里演3－4个月，2－3个月巡演，剩下的时间看情况休息和演之前的戏曲，是非常良性的排班。
    江祺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交给我！”
    “我做事，你放心。”
    ……
    8点50分，演出结束。
    看着采桑女坐在老屋卧房的摇椅上，回顾自己的一生后安详合眼，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蔡佳敏激动得恨不得直接站起来，连连叫好，疯狂鼓掌。
    一边鼓掌还一边扭头问师兄：“师兄，我记得你刚刚说这个《采桑女》的戏院的汪经理写的，汪经理是哪位？”
    师兄鼓着掌，想了想：“好像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听她们说脸色很苍白，我也没见过。”
    “你快帮我打听打听，我今天晚上……哦不行，等会还有个酒会，那就明天早上……早上是不是也不太好，还是中午吧，我明天中午想请她吃饭！”
    师兄有些好奇：“你想请汪经理吃饭？正常不应该是请小百灵吃饭吗？”
    蔡佳敏咧嘴一笑，送给师兄一个标准的露出6颗牙齿的微笑：“请小百灵吃饭属于同行交流，可以往后挪，请汪经理吃饭主要是想请她帮我一个忙。”
    “忙？”
    “师兄，你不觉得以汪经理的才华写黄梅戏的戏本子简直是屈才了嘛？”
    师兄：？？？
    “她就应该来给我们昆曲写戏本子呀！”
    师兄：……
    蔡佳敏仿佛已经看到了汪杏花给自己写一个不逊色于采桑女的昆曲的戏本子，文采、剧情和市场性兼备的那一种，新戏一演出就引起轰动，昆曲因此再次走上巅峰的美好未来。
    师兄看了一眼蔡佳敏，就知道自己这个好师妹又在做梦了。
    这么多年了，蔡佳敏就一直没有放弃过昆曲重回百戏之祖的辉煌的梦。
    蔡佳敏还在做梦，杨晴已经开始行动。
    正常情况下，演员谢幕后，普通观众们会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离场，有关系的观众会走员工通道去后台追星。
    杨晴属于第3种。
    她是有关系的前工作人员。
    台上的演员才刚刚卸完幕，冯灵可能都还没有完全回到后台，杨晴就抱着包化作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动作之快，让后排本来想和杨晴聊两句的殷菲的朋友都傻了。
    殷菲的朋友张着嘴，想要拍杨晴肩膀的手悬在空中，愣了好几秒才放下。
    “殷菲，你这学生……拉肚子了？”
    殷菲笑笑，看了眼同样想把学生塞进来当实习生的朋友，心中暗自得意。
    “可能吧，小杨性格就这样，风风火火的。”
    “不过她做事认真，小百灵和我夸过好几次，特喜欢她这个实习生。”
    实习生杨晴熟练地冲进了后台。
    见杨晴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冯班主笑呵呵地道：“小晴你也来看表演啊，和你姑姑一起来的吧。方圆剧院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啊，上过台了没有？”
    杨晴笑着道：“还没有，我这种没有毕业的学生现在只能帮忙打杂，帮着对词走位。”
    杨晴嘴上再说，手上也不停，麻利地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柜子里，顺便还帮大家收拾。
    “哎呀，白老师，我上次送您的陈皮您都用完啦，您怎么不发微信和我说一声呐，我也好给您寄一罐新的来。正好，我这次多带了两罐，过年的时候我发现这陈皮泡水加点干菊花会更好，我给您带了一罐来，明天上午我就给你们泡一杯试试。”
    “冯老师，上次您教我的那个唱腔我过年在家里怎么练都练不好，明天上午您有空吗？有空的话您再教教我。”
    冯班主当即点头：“没问题，早上就行，现在大家都住在戏院里，早上练早功方便，你要是起得来明天练早功的时候我指导你。”
    “小晴呀，上次那出戏练熟了没？”
    “练熟了，就是没人和我搭戏，我也不知道是真的演起来是什么样。”
    “也是，这方圆剧院是个大剧院，你们这种实习生上台的机会少。”
    “是啊。”杨晴叹气。
    一群人就这么在后台里聊了起来，杨晴一边聊一边给大家倒水泡茶，完美融入。
    等冯灵换好便装回到后台准备卸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杨晴在冯灵走进后台第一时间，给冯灵递上了一杯刚泡好的花茶。
    “杨晴也来了呀。”冯灵笑着接过花茶，“你觉得今天的演出怎么样？”
    “特别好！”杨晴眼里满是小星星，“我要是有一天能够唱到小百灵老师你这个水平，我死也无憾了！”
    “瞎说什么胡话，呸呸呸。”冯灵连呸几声，“这种话别乱说。”
    “什么话别乱说？”汪杏花和汪平修前后脚走进后台，杨晴连忙端茶。
    “没什么。”冯灵坐到自己的化妆位上开始卸妆，“酒会什么时候开始？”
    “半个小时后，老板已经先过去了，他让我们不用急，也不用刻意打扮，穿便装去就行。”
    冯灵点点头。
    “汪经理。”杨晴站在汪杏花边上，有些紧张地开口，“那个……员工宿舍还有位置吗？实习生可以住在员工宿舍里吗？”
    “有啊。”汪杏花点头，“戏院重新装修的时候特意给你们这些实习生留了房间，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这次不是和殷老师还有我姑姑一起过来看表演嘛，为了不多跑一趟，我顺便把行李什么都带过来了。汪经理，我是今天入住宿舍还是明天入住啊？”杨晴忐忑极了，生怕被汪杏花听出自己话语里的小心机。
    “你要是不怕麻烦的话，今天搬也行，反正空宿舍都是干净的，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入住。”汪杏花道，“你被子带了吗？”
    “带了！”杨晴连连点头，“那我等会儿就入住，正好明天早上练早功的时候可以请教冯老师问题。”
    “行，我等下去给你拿钥匙。住4楼没问题吧？我想跟你说一声，宿舍没有电梯。”
    “没问题！汪经理我先回雪村把行李拿过来！”
    说完，杨晴就快乐地跑走了。
    汪平修颇为欣赏的打量了一下杨晴的背影，小声道：“杏花，这丫头颇有咱们家的风范呀！”
    “就是演技差了点。”汪杏花道，“她刚才应该再自然点。”
    “确实。”汪平修点头，“心虚是大忌，心理素质还要练。”
    汪平修顶着周边射来的死亡视线，自豪地道：“你看爹，爹的心理素质就很好。”
    第534章 好戏就得配好故事
    酒会，一种经济简便的招待形式。
    要说能有多经济简便，江祺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今天这场宴请戏曲圈一众从业人士的酒会的成本，不到先前年会的三分之一。
    年会是有很多节目的。
    音乐，舞美，道具都得花钱，吃食酒水也不能少，更不用说还要请不少服务人员。游乐园每年的年会都是由江祺外包给宫晔，宫晔看在朋友的份上没怎么中间商赚差价。
    尽管如此，每年举办年会也要一笔不小的开支。
    今晚的酒会就不一样了。
    主打一个物美价廉，就连酒会上的酒都是从闫怀佑的酒吧里以成本价弄过来的便宜酒，附赠数名调酒师的那种。
    就这，闫怀佑还得谢谢江祺帮自己清库存。
    角落里，帮忙清库存的江祺和正在清库存的闫怀佑，坐在长桌边上一起研究据说是宫晔提供的独家配方兑出来的特调酒品。
    “这是啥？”江祺指着一杯半杯都是冰块，看上去就是单纯的用厚玻璃酒杯装着的气泡水的神秘特调，好奇地问道。
    “伏特加兑气泡水。”闫怀佑道，“你这酒会都要开始了怎么还和我在这里试酒。”
    “你自己有酒吧，不还跑到我的游乐园里来调酒。”江祺吐槽，拿起传说中的伏特加兑气泡水浅尝一口。
    很好，冰镇桃子味气泡水。
    “那还不是因为我酒吧里的调酒师都借给你办酒会了。”闫怀佑义正言辞地道，“今晚酒吧不开业。”
    江祺没理会闫怀佑的鬼话，随着时间的推移，闫怀佑的酒吧的生意可以说是一天比一天惨淡。宫晔逐梦演艺圈逐梦上了瘾，倾家荡产拍完网剧后也没有要退圈的意思，现在正在积极联系各大视频网站平台，希望有一个网站可以把他手上的剧买了回点血。
    宫晔这部剧要是砸手里了，他就可以和闫怀佑组成破产合伙人的全新组合。
    “你这气泡水里兑了酒吗？”江祺问。
    “啊？”闫怀佑大惊，放下手里兑水兑冰块的淡啤酒，接过江祺手里的酒杯闻了闻，眉头紧皱，又找了个小杯给自己倒了点尝尝。
    “好像是没加酒，问题不大，你等我给你加点。”说着，闫怀佑就去后面的台子上找酒。
    江祺：……
    你不倒闭谁倒闭？
    宫晔那还只是酒里兑水，你这是水里忘了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