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江祺安慰道，他过了最气的时间现在已经不气了，“脏水闫怀佑的水军会泼回去的。”
    只不过八成不会以这种写文章的方式，这种方式没有效率，性价比太低闫怀佑不喜欢，他比较喜欢简单粗暴的造谣方式。
    从甄老板在电视上泼脏水造谣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撕逼大战的基调就已经定下了。
    造谣。
    纯粹地比谁会造谣。
    双方都很刑，就看谁更刑。
    这边的正常员工还在愤愤不平，另一边的非正常员工还没搞清楚情况。
    “所以现在是我们分成了两个派系，互相之间抢生意，另外一边抢不过就在报纸上写文章污蔑造谣骂我们是吗？”汪杏花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对面那边的报纸不太行，你可以理解为那种没人看的三流小报。”江祺道。
    汪杏花点点头，根本不在意地小声道：“这很正常，我爹的戏班子每年都会和其他的关系不好的敌对戏班子在报纸上对骂，有时候我爹这边代笔的人写不过来我还会帮忙写，老板你需要我帮忙写吗？”
    “你清楚情况吗，你就帮忙写。”
    “要清楚什么情况，污蔑造谣不久那几条吗？”汪杏花睁着眼睛很是疑惑，不理解这有什么难的，掰着手指头给江祺数，“骂对面东西烂，价格贵，弄虚作假。桃色新闻，编几个私生子出来，说他们和官员勾结，草菅人命，骗钱，以次充好，克扣工钱，虚假宣传。管它有没有，只要把这些都写出来肯定能中几条。”
    江祺：……
    你可真刑啊！
    “二丫，你家那边为了抢生意，造谣对骂的情况一般是什么样的呀？”汪杏花好奇地问道。
    王二丫想了想：“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隔壁村里有人造谣谁家的闺女和别人有染，导致那个姐姐被夫家退婚，最后上吊死了。”
    江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呢？那个姐姐的家里人没去官府告造谣的人吗？”
    王二丫摇头：“去衙门太费钱，那个姐姐的妈妈直接拿镰刀去造谣人的家里把她的脑袋割了。本来官府要来抓人的，结果在衙门的人来之前遇上了蝗灾，好多人家卖儿卖女卖老婆，那个妈妈被卖了，衙门的人也懒得管就算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卖的。”
    江祺：……
    对不起打扰了。
    我忘了你们不是法制社会。
    大受震撼的老约翰：(°ー°〃)
    “黄叔，你原先遇到过差不多的情况吗？”江祺选择问真正做过生意的黄富贵。
    黄富贵陷入了沉思。
    良久，只听他缓缓地道：“可能是因为我是货郎，我之前遇到的生意上的纠纷，基本上都得上升到雇凶杀人的地步。”
    “货郎走南闯北到各个村里乃至山里的村子里卖货，遇上打家劫舍的劫匪其实是常事。有的是真山匪，有的是村民假冒的山匪，有的货郎甚至会和当地的山匪合作，故意诱骗一些外来的或者不太懂行的货郎去偏僻的村落卖货，然后让山匪杀人灭口。”
    “造谣这种事情我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我们镇上倒是出现过外来的商人和本地商人发生口角，互相泼脏水说对方货品有问题的事。”
    江祺顿时就精神了，这情况差不多啊！
    “然后呢？”
    “然后双方的伙计打了一架，死了三四个，本地商人买通县衙把外地商人扣了，听说花了不少银子才出来。”
    江祺：……
    他就知道，他不应该对封建社会抱有太大的希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所处的原生时代的背景的缘故，他的这些不要工资的员工们除了老约翰外全员狠人。
    各个都很刑。
    老约翰默默端着面坐到了斜对角贝茹她们那桌。
    “诶，约翰老师你怎么坐过来了？是不是你们那边的卤菜吃完了？”
    “那边有风，我过来冷静冷静。”老约翰道。
    汪杏花听完另外两人的经历后觉得自己的方法还挺不错的，至少不死人，兴奋地道：“老板，需要我帮你写文章反击吗？”
    “你要相信我，我这方面的文章写的真的很好，我爹都夸过我！”
    江祺表示他倒不是不相信汪杏花的才华，他就是有些担心自己进去。
    闫怀佑那边好歹只是带节奏式的造谣，汪杏花这可是真造谣。
    特别刑的那种。
    “不了。”江祺苦笑，“改天我买两本法律书，杏花你好好看看，看仔细点。”
    “啊？”汪杏花没明白。
    “我还年轻，不想进去。”
    第198章 忍一时越想越气
    “唉。”
    “啧。”
    “哼。”
    “靠。”
    白天的时候，嘴上说着不搭理就是最好的解决事情的办法的江祺，在夜深人静之时，在闭眼即将入梦之际，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看到的文章内容。
    那些字那些话甚至于那些标点符号，就跟高考完后挥之不去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一般，在他最放松的时候挤进他的脑子里，浮现在他眼前，让他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在意。
    “呼。”江祺长舒一口气，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壁灯。
    可恶，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老板先生，请问是我刚刚挥剑的声音吵到你了吗？”骑兵见江祺突然坐起来，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下次会小心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不是。”江祺摇头。
    “那老板先生，是我散发的橘子味太浓了吗？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像兔兔那样控制香味的浓度。”向日葵很是自责，垂下了头，连枝叶都耷拉下去。
    “不是不是，很好闻，我只是有别的烦心事。”江祺连忙解释。
    “板板，你是在烦烦文文的事情嘛？”难得没有和王二丫呆在一起的丽丽从书桌上跳到床上，走到江祺手边上问道。
    今天晚上回来后，丽丽突然想到了一个以自己为正面角色的绝妙的电影剧本，大致内容就是古曼童拯救世界，迫不及待地要江祺帮她输入进【剧本编写器】里，呆在江祺房间里等剧本出来。
    “差不多吧。”江祺点头，“就是突然一下觉得我亏了。”
    “有一种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还不能还手的憋屈感。”
    难道真的要造谣造回去？
    江祺陷入沉思。
    如果真的让汪杏花上的话……
    丽丽也陷入沉思。
    突然，丽丽兴奋地大叫：“板板，丽丽帮帮！”
    还不等江祺有反应，丽丽已经帮完了：“饿饿！”
    好久没有饿过的丽丽分外委屈，委屈中透露着一丝自豪：“板板，丽丽好饿饿，丽丽要饭饭，大饭饭！”
    江祺：……
    在捐完9900丽丽才停止喊饿时，江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会出人命吧？”对于古曼童而言，出个把人命应该不是问题。
    甄老板虽然姓甄，但他罪不至死啊！
    丽丽为自己大声辩解：“丽丽好好，不伤人！”
    “那就好，丽丽真棒！”江祺笑着摸摸丽丽的脑袋，虽然不知道甄老板即将经历什么，但只要想到他未来也不好过，自己就放心了。
    江祺关灯，躺下，快乐睡去。
    一直到江祺关灯睡着了，骑兵都没有想到该怎么帮到江祺。
    “我真没用，连一个帮老板先生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完全不知道事情经过的骑兵开始自责，跳到向日葵所在的窗台上，坐在向日葵边上。
    “我也想不出来。”向日葵用枝叶摸摸骑兵安慰他，“还是丽丽姐姐厉害。”
    “丽丽棒棒！”丽丽自豪极了，为了不吵醒江祺只能用最小的声音说最自豪的话，“丽丽是姐姐，当然棒棒！”
    向日葵和骑兵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丽丽。
    很显然，一夜之间，丽丽多出了两个崇拜她的小迷弟。
    ……
    12月11日，一个对不配拥有姓名的甄老板而言注定不幸的日子。
    心情已经不好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甄老板，难得心情愉悦的哼着歌起床。
    虽然《[如梦]倒闭，第一家恶性竞争的牺牲品已经出现！剧本杀行业的乱象还将持续多久？》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甚至没什么人讨论。星河剧本社甚至没做出任何回应，完全没把这篇文章放在心上，但对于他而言已经够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篇没有花钱买任何推广的，注定掀不起什么水花的文章，只是他的一个试探。
    果然，星河剧本社的那位年轻的江老板和脾气暴躁的闫老板完全是两种风格。
    后者财大气粗，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肯吃，是个不好惹的。
    前者就是个运气好的，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脾气还不错，耐得住性子，是个可以试着捏一捏的软柿子。
    “喂，老张啊，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今天中午就可以发是吧？对，只针对星河剧本杀和jc就行，不要一次性全发，今天先发第一条视频，看看他们的反应。记得千万不要带c.c的名字，连图片也不要带。钱？定金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尾款也得一步步结呀，你放心，我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吗？”
    甄老板挂断电话，脑海中开始想象星河剧本社的小江老板和jc的那对被自己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找不着北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不就是网上带节奏嘛，谁不会呀？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碰！”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玻璃碎了掉在地上的声音，击碎了甄老板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