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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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幼白深吸一口气?:“好吧,如果我喝醉了,你不要笑我醉的难看,劳烦送我回家。”
    “好。”
    上?一回喝酒还是在国公府,一盏酒便醉的昏睡过去,李幼白先是抿了一口,酒很香醇,入喉不辣,有种绵软的感觉,她屏住呼吸一口喝完,拿空盏给他看。
    闵裕文笑了笑,又倒了一盏,随后抬眉看去。
    李幼白这回没?有说?话,直接端起来喝得一干二净,如此三杯酒后,她只觉小腹处热燥燥的,酒气?跟着蒸腾上?涌。
    “还要喝吗?”她将酒盏推过去,冲他笑着说?道,“只要你不生气?,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喝几盏,我就喝几盏。”
    她对闵家对闵裕文有愧,故而?愿意用行动来偿还,至少?觉得没?有那?般心?虚。
    可?惜,闵裕文是君子,君子做不出为难人的事。
    三盏酒后,他敛了笑意,将酒壶放在右手边,也收了她那?只小盏。
    “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这三盏酒,权当你赔我这段时日的自作?多?情。”
    他作?出轻松的微笑,雪青色襕衫端的一尘不染,墨发如云,眼眸似雪,虽笑着但瞳仁中没?有一点?温暖。
    李幼白听完,嗯了声,脑袋缓缓伏到桌上?,枕着手臂挣扎着说?:“对不起,但...但我..对不起。”
    她头晕起来,觉得脚底下?都在打晃,想再抬头说?几句话,可?脑袋歪过去,却?是冲着闵裕文呆呆一笑,牙齿咬到舌尖,她皱眉,哼哼了两声闭上?眼睛。
    闵裕文:“无需对不起,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事,当初既决定孤注一掷,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尽管心?知肚明却?不愿戳破,以为维持着表象完美,便是真的无懈可?击。
    但你不喜欢我,便是最大的败笔。
    我很想自欺欺人下?去,也知道如果我强行勉为其难,你也会配合我,尽管为难,但你一定会顾及闵家,顾及着我,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同我成婚的。
    我想过,做一个彻底卑鄙的男人。”
    他的手抚在李幼白的发间,珠钗的冰冷,与她面颊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反衬。
    她睡着了,呼吸喷在手臂间,闵裕文抚摸她的眉毛,眼睫,那?双眼睛睁开时永远倔强干净,有主见的要命。
    “幼白,愿你得到你所希冀的幸福。”
    卢辰钊靠着墙,抱臂站在那?儿等了两个时辰,从天将黑等到夜色湛凉。
    冷风吹着夜枭的鸣叫,盘桓在上?空,他搓了搓手,将身上?的冷意拍走,刚要跺脚,发现巷子尽头转来一辆马车,压着青石砖缓缓驶来。
    “你让她喝酒了?!”
    卢辰钊接过人来,让她靠着自己站定,闵裕文瞥了眼,淡淡道:“怎么,你是凭着什么身份问我这句话的?”
    “你不要管我凭什么,李幼白她根本不会喝酒,她...”
    “她说?过,我让她喝几盏,她便喝几盏。”冷冷一句话,打断卢辰钊的恼怒。
    “闵裕文,我当你是君子。”
    “君子还是小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至于何时做君子,何时做小人,也要看我自己的意愿。”闵裕文拢着衣袖,“卢开霁,你最好护好她,别把今日的喜欢当成冲动,别叫任何人因?你欺负她。”
    “我自然?会。”
    卢辰钊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便收敛了针锋相对。
    “如果有一日我发现她不笑了,我一定回来带走她。”
    卢辰钊郑重回应:“放心?,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你保证。”
    “我发誓。”
    闵裕文低头,从腰间摸出那?枚半月形玉佩,“从今往后,它是你的了。”
    马车离开,怀里的人站不住,沿着他的胸膛往下?滑,卢辰钊将玉佩仔细收到怀里,随即弯腰打横抱起,她实在纤瘦,抱起来毫不费力?。
    半青去烧热水,白毫劈柴。
    “姑娘喝醉了,但是卢世子抱回来的,真奇怪。”
    白毫抬头:“有何可?奇怪的。”
    “姑娘和闵大人明年三月三就成婚了,要抱也该是闵大人抱啊,卢世子可?真是不知避嫌。”半青压低声音,“我替姑娘担心?,老是这么纵容卢世子,他会更加变本加厉的。”
    “变本加厉什么?”门口一道冷声。
    半青吓得打了个哆嗦,看见人后更是心?虚:“卢世子你站那?儿多?久了,怎么也不出声?”
    “不久。”
    半青哦冷声,听他又道:“只是你跟白毫抱怨的话全都听到了,也听见你说?我不避嫌。”
    “我...我也是实话实说?。”
    “的确。”卢辰钊自行倒了盆热水,抱起来走之前回头道:“日后你跟你家姑娘嫁到卢家,我一定多?发你一倍月银。”
    人走后,半青张口结舌:“他..卢世子是不是疯了,姑娘要嫁他?”
    白毫笑,低头默默添火。
    床上?人睡得很沉,跟卢
    辰钊离开时一个样子,面朝上?躺在那?儿,小手托在颈间,很是安然?,只不过像是受热,腮边冒出细汗,头发也湿漉漉的。
    卢辰钊绞干帕子擦掉她面上?的汗,“李幼白,起来我定要说?你的。”
    李幼白这一觉,睡到了翌日晌午,睁开眼便看到帐子外有人影晃动,只以为是半青,翻了个身哼哼着伸出手,招了招,“半青,我要喝水,给我水。”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心?干燥温热,宽大且坚硬,李幼白的手指蜷了下?,旋即撩开帘子探出脑袋,便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同样朝她看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李幼白便要抽回去手,他却?是拉着不放,顺势坐在床沿。
    隔着帷帐,她问:“你昨晚便在?”
    卢辰钊道:“你觉得呢?”
    “他送我回来时,你也在?”
    “我在。”
    “那?你知道我喝酒了?”
    “知道,不仅知道,还伺候你一夜。”
    李幼白脸红了,他拨开帘帷,认真道:“往后不许再喝酒了,尤其是当着外人。”
    “知道。”
    他把月牙佩给李幼白看,李幼白没?有说?话,只是想起昨夜的闵裕文,莫名?有些失落,她总记得他沉默喝酒的神情,就像她永远都对不起他。
    自打升任大理寺正,李幼白便比之前更加忙碌,刑部官员屡次到署衙征调案录,都在为年底考核做准备。她也不例外,写了几本为官总结,交给崔钧审阅。
    崔钧近日来态度很是奇怪,有时候盯着她不说?话,眼神除了犀利多?了几许旁的情绪。他甚至会时常邀她一同用膳,偶尔与几个同僚一起,偶尔只他们两人。
    那?位刑部尚书钱杨舟,是来的最频繁的大人,他与崔钧关系很好,久了便与李幼白也熟悉,但说?话还是有分寸的,只说?过一次李幼白同崔钧相像,之后便再没?提起。
    有一日李幼白起了疑心?,觉得崔钧可?能知道自己身份,便试探了两句,但崔钧没?有任何反应,她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这日李幼白去仙居殿,彼时刘识也在,正与贵妃用膳。只是在看到李幼白后,脸色明显郁沉了下?,也不像往日那?般笑意盈盈,他和闵裕文自幼一同长?大,得知两人婚约解除,而?闵裕文病了一场,便难免怨恨李幼白。
    “多?日不见,李娘子却?是过的蜜里调油,越发圆润了。”
    不怪他讥嘲,也的确是李幼白最近吃的太好,卢辰钊送东西殷勤,半青和白毫分着一起食用,还是剩余许多?,她便就着在夜里读书时努力?吃完,久而?久之,脸颊和肚子都长?起肉来。
    崔慕珠听出他的不悦,咳了声提醒:“三郎,你是哥哥,妹妹胖些你该高兴才是,怎好如此咄咄逼人。”
    刘识道:“儿臣只是实话实说?。”
    李幼白来到后没?多?久,刘识便要离开,李幼白送他到外殿,趁他转身将一个纸条递到他手里,他先是一愣,随后攥紧纸条皱眉瞪着她。
    李幼白低头小声解释:“殿下?,这是卢开霁给你的,说?是跟京郊驻防有关。”
    卢辰钊在巡营,刘识已经有半月没?见着他。
    “你俩倒是亲密。”
    李幼白嗯了声,看着他将纸条藏进袖中,大步离开。
    崔慕珠让梅香添了两道菜,又在李幼白吃饭时夹了几箸菌菇鸡丝:“小厨房的师傅特意撇掉油沫做的,香而?不腻,你尝尝。”
    李幼白嗯了声,咬着鸡丝还没?咽下?,崔慕珠道:“你别听你哥哥的话,他纯碎瞎说?的,也只是为着明旭打抱不平,你多?吃点?,也着实太瘦了。”
    她时常来陪崔慕珠,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最近接待各朝使者,宣徽院有闻人望在,便将朝宴准备的很是有条不紊,年味越来越浓,李幼白只要抬头,便能看到仙居殿内也开始张贴红色窗纸,窗花。
    刘长?湛病了,姜觅云和崔慕珠去侍疾。
    崔慕珠看到姜觅云的刹那?,吓了一跳,虽有些日子不见,却?没?想到姜觅云病到此等地步,眼窝深陷,面黄如土,曾经的青丝掺杂了许多?银发,这是五公主出嫁后没?几日。
    姜觅云神色很冷,似乎毫不介意她的打量,她接过顾乐成端来的汤药,跪在榻前喂给刘长?湛。
    刘长?湛的病来的很是突兀,太医诊过,道只是疲累导致,加上?风邪入体,喝几副汤药便能除根。
    “陛下?要注意身子,虽说?越是强健的人越不容易生病,但一旦生病便总也不肯见好,还是得防备些。”她絮絮叨叨,将那?汤药吹凉了递到刘长?湛嘴边,刘长?湛忍着烦恶喝了口,便招手让崔慕珠近前,姜觅云见状,起身,看崔慕珠一勺一勺喂给刘长?湛,唇角的笑意越发遮不住。
    她抠着指甲缝里的粉末,眼尾轻轻挑起,临近死亡,仿佛总有做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总是想着别落下?谁,等到了地狱便觉得孤单寂寞。
    仙居殿外,崔慕珠将东西交给一人,那?人转身消失在夜幕当中。
    崔泰和崔家收到消息,翌日便在议事厅联络了众人,接着于刘识召见时,各自呈上?意见。
    刘识不是不怀疑刘长?湛,身为东宫太子,他知道自己早晚都会坐在父皇那?个位子上?。但前提是,父皇一如既往的宠爱母妃。
    母妃的性情他太清楚不过,肆意任性,明媚张扬,最近她和父皇的争吵虽在暗地里,但他都看的真切。保不齐哪一日他就跟着受牵连,宠爱不再,太子之位还会是他的吗?
    崔钧拱手一抱:“殿下?,如今你已经羽翼丰满,拥有兵权人心?,文臣武将,而?这样的好时机转瞬即逝,十分难得,望殿下?能够抛却?优柔寡断,及早拿定主意!”
    话音刚落,满堂官员跟着跪地请求。
    为了今日,他们是将身家性命都豁出去的。
    扶立新君即位,成为新朝股肱之臣,一旦事成,便是无上?荣耀,自然?,若败了,便是彻底败了。
    “殿下?!”
    震耳欲聋的齐呼,刘识攥紧拳头,转过身来凝视着众人,目光威严瞩目。
    “朝宴之上?,依计行事!”
    “殿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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