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本小说的改编剧定了男二？又跟金辉娱乐有什么关系？你们那个海哥，该不是在签约金辉的时候，被人给拿不存在的饼给忽悠了吧？”
    几人霎时脸上眼里都是茫然。
    勉力质问：“你又不是金辉娱乐的人，你当然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说这是假饼？”
    “当然是因为这部小说的版权在越夏工作室啊。”她十分随意地一摊手，随即坐着，向几人递出了手，“认识一下，本人，越夏工作室的合伙人，刘慧玲。”
    几个还没出学校的学生，甚至连戏都没客串过几部，大概率毕业即转行的毛头小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一时讷讷地上前，又被刘姐的气势所逼，不敢握拳了，只敢小小握住对方的手指。
    她轻笑一声。
    “小同学，听姐姐我这个内行一句劝，签约的时候听了什么饼，记得让人写到合同上，凡是不在合同上的，都是不作数的假饼，假饼吃死人啊。”
    轻飘飘一句话，让几个江影学生脸色霎时难堪至极。
    其中一个人，自诩和虞海关系好，此时也非要强撑着给虞海找回场子。
    “《心跳在说谎》不过就是一部言情小说而已，我们海哥签约了金辉，带他的经纪人可是宫本！！你既然是越夏工作室的合伙人，那你肯定知道宫本吧，多牛逼一个经纪人！！”
    宫本这个名字一出，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个时候，他们完全想不到武蕴灵了，一门心思要在刘慧玲面前找回尊严。
    刘姐却轻轻一笑：“宫本啊……”
    她又伸出手来：“姐姐再自我介绍一下，宫经纪的顶头上司。”当着几个年轻人难掩惊愕的眼神，她咧开了嘴，“宫本刚刚入职越夏工作室，要是武蕴灵成功签约的话，他即将是武蕴灵的个人经纪人。”
    几个江影学生：啊？？！！
    接连几个来回，都被刘姐狠狠打回。
    几人再也没办法继续站着，被人羞辱。
    这回，轮到他们脸皮臊红了，支支吾吾着用什么“学校还有事”之类的理由，飞快就跑出了咖啡厅。
    一直等跑出很远，确定不会被刘姐看到了，几人才大喘着气停下来。
    几人扶着膝盖对视一眼，半晌，终于有人开口：“看、看来，呼呼，越夏工作室，呼呼，很看重武蕴灵啊。”
    这个结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要不是非常看重武蕴灵，怎么可能还没签约呢，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护着她？！
    再想起刘姐刚才说的那些话。
    众人自觉和虞海关系好，此时也难免为他担忧起来。
    “走，咱们去找海哥聊聊。”
    且不说，虞海在知道几个人打着自己的名头，公然找武蕴灵麻烦，还被越夏工作室的合伙人给怼回来了这件事后，会有多不可置信，乃至怀疑自己交朋友的眼光来。
    就说咖啡厅内，武蕴灵倒不觉得，刘姐是为了护她才怼这些同学。
    相反，她觉得， 刘姐有可能完全是为了那句“阿姨”才开始怼人。
    没见她在怼人的时候自称了好几句“姐姐”。
    武蕴灵吸取了教训，称呼也从刘经济变成了更加亲近的刘姐。
    “刘姐，您合同带来了吗？我刚听您说的，觉得您说的特别对，我想看看，咱们之前在电话里约定的东西，会怎么呈现在合同里。”
    刘姐既然敢当着武蕴灵的面，把这些经纪公司和艺人签约之间的小九九说明白，那自然也不惧给人看合同。
    合同拿出来。
    不算厚。
    常见的制式合同。
    第一页就是武蕴灵关注的“甲方权利与义务”。
    武蕴灵精神一震，仔细翻看每一条。
    甚至，手指还在每一条下细细划过，生怕自己漏看了哪一条。
    看之前，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眼刘姐。
    刘姐直接举起了咖啡杯啜了一口，淡定的示意对方继续看。
    武蕴灵仔细看每一条条款的时候，刘姐也在仔细观察她。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六险一金，还求啥
    事实上，对刘姐这种资深经纪来说，她不怕艺人关心合同，相反，她就还怕艺人对合同，法律条款不够上心。
    到时候，她努力把人捧起来了，结果艺人随便私下签了什么合同，或者是犯了什么法，那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坏了刘姐自己的口碑。
    武蕴灵毕竟不是法律专业，也没仔细研究过。
    因此，看一些相关词条时，难免有些滞涩。
    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进去。
    当初她签约那部电影的时候，就吃亏在没仔细研究合同。
    一意孤行地去了，简单签了一个合同就进组开拍，结果现在因为投资的问题，电影拍不下去，她非但没有任何赔偿，还得倒赔进去之前那的片酬十万块钱。
    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型。
    吃过亏，武蕴灵即便担心自己在未来的老板面前留下坏印象，也得好好研究透彻。
    在连续几页的各种条款，确认当初所说的五年签约期和三七分成没有问题后，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最关注的条款——甲方义务。
    她看的有些疲惫的精神一凛。
    就见最上面写着几个条款，概括一下，分别是：甲方（越夏工作室）需要每年为乙方（武蕴灵）开一部千万投资以上的院线电影，乙方为三番及以上番位，一部千万投资以上的电视剧，乙方为二番及以上番位，工作室的版权库内作品改编影视剧所需演员，乙方有优先试镜权云云。
    虽然还有一些什么代言合同之类的商务条款，但武蕴灵最关注的几项，都在合同中一目了然。
    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看似少。
    但对大部分新人来说，专门为你开一部院线电影，就已经足够吸引人，更不用说，还标明了是三番以上。
    一般电影三番就已经是重要女配了。
    一番二番一般是男女主角。
    在院线电影这个钩子的诱惑下， 甚至于连那个二番及以上的电视剧，对武蕴灵来说，都不太重要了。
    武蕴灵心里一喜，立马就要拍板签约。
    却被刘姐阻止：“等等，你是未成年吧？”
    武蕴灵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年纪。
    她上学的时候年纪小，中间又跳过级，导致她现在本该是大二，年纪才刚15，的确是未成年。
    但她15了，有自己的身份证也有银行卡，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刘姐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提醒对方：“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急。”
    “你是未成年，我不能直接和你签约，需要你父母的委托书，你把合同发给你父母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手写签字一下委托书，拍照或者是扫描发给我都可以。”
    说着， 又将一份未成年委托签约书的电子模板发给了武蕴灵。
    武蕴灵心里有些隐秘的不乐意。
    这种不乐意或许来自于父母对她选择艺考的不认同，也或许是父母在她选择休学一年去拍电影时的阻止，更或许是来自于她电影没拍成，灰溜溜回来时，父母的冷嘲热讽。
    在她心里，父母总是想要操控她，总是反对一切她想做的事情。
    她才15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父母越是反对，她越是要去做。
    当着刘姐的面，武蕴灵不想说父母对她的反对。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合同发过去，发完了之后，想了又想，又自觉亡羊补牢地补充强调了一句：“我爸妈不太懂合同，但就算是他们不同意，我也想签约的。”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
    武蕴灵心里哀嚎了一声，恨不得当场手机没信号，没电关机，实在不行直接欠费停机也行。
    她妈不会当着未来老板的面，骂她好高骛远吧。
    尽管她再怎么不想在经纪人面前丢脸，但当着人的面，她又不能假装听不到。
    只能僵着脸，把通话接通了。
    通话一接通，她立马就抢先一步开口：“妈，我和经纪人现在在咖啡厅里，我没带耳机。”
    就差没直接拿个大喇叭在她妈耳根前喊：“妈！有人在！别骂我！”
    可惜，武母显然没意会到女儿委婉的小心思。
    视频通话一接通，她粗犷嘹亮的嗓音立马传出来：“灵灵啊，你赶紧签啊，你发我干什么，赶紧签啊！！”
    武蕴灵：啊？？？
    她整个人都懵了，甚至直接当着刘姐的面脱口而出：“你不是觉得我演戏没前途吗？”
    说着，她还有些委屈。
    武母很是爽快地揭了女儿的短：“你可别说了，就你之前演的戏，那叫有前途吗？你就是随便找个厂子干，也没有说干了半年，一分钱不挣还要倒扣钱的。”
    “妈！！！”
    武母才不管女儿的别扭：“你听妈的，妈妈是过来人，还能害你不成。”
    正当武蕴灵不自觉想仔细听听看的时候，武母直接指着合同上的一个被她直接忽视的细则：“你看看，税后底薪一万五+六险一金+每年固定调薪+每年一次健康检查+每年一次旅游+包吃包住。”
    武母一个个说，一边说一边啧啧道：“这条件，我当年大学毕业都没这个好，你签约了就算是没戏拍，就光是这工资福利，都够你在江州生活了。”
    武母的声音没有特别放低。
    一瞬间，小半个咖啡厅里坐着的人都不由得看过来。
    坐在靠窗最明亮位置的是几个看着就年轻稚嫩的，是还没毕业甚至才刚大一大二的学生。
    他们眼中满是不以为意。
    暗自嗤笑：“嘁，还以为是多好的签约条件，都当演员了，还抓着底薪不放，一点都没志气。”
    “笑死个人，谁当演员是奔着底薪和社保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