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
阿依努尔喘不过气来,口里发出“唔”的一声轻哼,细长手指按在他胸口,将他微微推开了些,手心下是强劲有力跳动的心脏,昭示着他的不平静。
约丹纳慢慢退开,灼热目光从她鲜红的唇挪到水润的双眼,抬起手背贴着她滚烫的脸颊,问:“是我吗?”
阿依努尔脑子一片空白,还未弄明白此刻的情形,又听他问:“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内心汹涌澎湃,她却不想开口打破这种旖旎气氛,垂眸点了点头。
“嗯——”
一声暧昧轻哼从紧密相连的唇齿间溢了出来,约丹纳掐着她脸侧,用虎口托起下巴,略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耳边全是急促的喘气声,阿依努尔气短,没过几秒就按着他胸口。
约丹纳挪开唇,等她大口喘息的间隙轻轻啄吻着嘴角,等她缓过劲他又含着她的唇,不时发出吮吻的啧咂声。
身体越来越热,他不满于此,试探着伸出舌尖,如羽毛般轻轻划过她唇畔。
阿依努尔打了个战栗,抬起胳膊紧紧环着他脖颈,粉唇微张,用行动默许。
他顿了一瞬,顺势探了进去,舌头在湿滑的口腔里翻搅,轻划过口腔壁时产生的麻痒令她轻颤不止。
他拥得更紧了些,大掌从脸侧挪到了后颈,用力将她压向自己,他的舌勾着她的,紧密纠缠,难舍难分。
像是要将她整个吃了下去。
舌根发酸,她笨拙闪躲,却始终逃脱不了,就张嘴咬了他一口。
约丹纳终于松开口,看着她鲜红饱满的唇泛着水光,抬手拭去唇畔的一缕银丝。
阿依努尔抬头,对视的那刻头皮发麻,他眸光沉沉,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危险。
身体严丝合缝,她能感觉到有一处凸起抵着自己的小腹,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慢慢往后退了步,却被他一把拽了回去,埋头凑到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让我抱会儿。”
低沉磁性的声音入耳,耳朵一阵酥麻,阿依努尔无力拒绝,抬手环上了他的腰。
他抱得很紧,熟悉味道将她围得密不透风,一如她想象之中的温暖。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地相拥,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体温。
阿依努尔只觉得当下如梦般虚幻,从一年前那个荒诞的梦开始,直到现在仍未结束,她还在梦里,只是当下她终于实现了梦里人的愿望。
这一年,很难熬。
心里悬着重重的包袱,背不起,放不下。她想一直背着,也许有一天习惯了包袱的重量,就不觉得沉了。
但她做不到。
浑身飘飘然,阿依努尔瓮声问道:“我开学那天听到你和我室友说有喜欢的人,是谁?是我吗,还是敷衍她的?”
他一顿,“你听到了?”
接着便埋头在她颈侧吻着,一直游移到了耳侧,含着她耳垂又轻轻咬了下。
阿依努尔浑身过电般酥麻,不禁瑟缩着身子,软声追问道:“到底是不是?”
他轻笑一声,使坏般朝她耳朵吹了口气,“你说呢?”
脸发红发烫,阿依努尔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口不择言道:“可是我们是兄妹。”
他没回答,一时无言,气氛渐渐僵滞,她惶然无措,后悔说了这句话,连仅有的片刻温存也被打碎。
就在她挣着要从怀里出来时,他低低道:“可我没把你当妹妹看。”
她忽地顿住,一瞬悸动化作钝钝的痛感,疼得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哭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趴在他肩头哭,直到再抑制不住,呜咽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默了几秒,苦涩道:“我不能说。”
他没把她当妹妹,可她那时只是把他当哥哥。
哭声很快止住了,因为他温热的唇落在了眼角、脸颊,吻去了她的泪水。
身体里一阵阵涌出的快感很快掩盖了积压的委屈,她昂起头,对上他的唇主动亲了上去。
她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很咸,咸得发苦。
又亲了好一会儿,他将她从怀里放开,“我们出来很久了,曼月孜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她“嗯”了声,捂着热烘烘的脸颊慢慢走在前,约丹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
吹了吹冷风,激烈的心绪才平复下来。
回去时跳舞的人群已经走了不少,篝火烧得通红,曼月孜和帕勒提正蹲在旁边取暖。
听见声响,两人一致转头看过来,曼月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跑去哪儿了?我急得到处找你。”
阿依努尔心虚地移开目光,“我跟我哥在那边小山坡上聊了会儿,一时忘了时间。”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我刚刚就是开玩笑,以后不这么说了。”
阿依努尔心情好,笑着摆摆手,也凑到火堆边烤了烤手。约丹纳跟过去,一脸坦然,仿佛他刚刚真的只是和她聊天而已。
夜深了,几人准备回家,去和主人家道别。帕勒提率先启动车子,载着曼月孜离开。阿依努尔也跨上后座,自如地搂上约丹纳的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和来时迥然不同,他开得很慢很慢,但她并未催促,心底同样默契期待这条路可以一直开下去,没有尽头。
离家越近,她越不安,第一次不愿回家,就像灰姑娘到了十二点便会失去她短暂拥有的幸福。
她冷不丁问道:“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约丹纳神色凛然,说:“走一步,看一步。”
她把脸贴在他温热宽厚的背脊上,好半晌后感觉到他胸腔在震动,他说:“开学我就要去实习了。”
阿依努尔愣了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那我就能赚钱了。”
她忽地笑了,明白了他的意思,脑海里浮现出一句歌词: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
而她,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又害怕那刻的到来。
耳边风呼呼吹过,曼月孜问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吧?”
帕勒提忽地怔忪,摇摇头,说:“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