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55.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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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东西?
    蓝岑之将本子前前后后仔细又翻看了一下,发现被碘酒沾染的页数绝大部分都变成紫黑色,可正中央却神奇地没被染上色,而是以纸张原白色为底画出了一个图腾。
    这也太神奇了吧!
    帝诺刚好洗完抹布回来,蓝岑之兴奋地举着簿子给他看,「你看,本子上浮现了个图案!」
    那是一个类似倒十字架、然后十字交界处长出八字鬍的图案。
    帝诺凑近过去看,图案不太明显,他来回翻照着看了许多页才确定,「这个图腾我看过。」
    蓝岑之惊得放下本子,露出他藏在书本后头的脸,「在哪里看过的?」
    「这是纳拉部落的图腾,巴拿马唯一一个住在海岛上的原住民部落。」
    蓝岑之激动得抓着帝诺的手:「他们在哪里?我们可以去看看吗?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跟我爸爸有关的线索!」
    「当然,他们就在圣布拉斯群岛上,从科隆过去不远。」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蓝岑之几乎想马上跳起来收拾行李了!
    帝诺安抚性地摸了摸蓝岑之的头,「访问原住民部落要先在政府那边申请后才能去,要是像你跑月亮部落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的管理岂不是乱套了?」
    蓝岑之还是第一次听说访问原住民部落要申请,他后知后觉地问道:「那我这样算违法吗?」
    「看在你救了月亮部落的份上,政府不会追究的。」帝诺拿着刚刚洗抹布顺带浸湿的毛巾替蓝岑之擦脚。
    「这件事政府知道?」
    帝诺失笑:「直升机是要通过申请才能飞的。」
    蓝岑之想不通:「可是我那天打完电话,rafal马上就到了。」
    帝诺轻轻弹了他的小脑袋瓜一下:「当时事态紧急当然不一样,公司事后会补交申请的,当然也会顺带替你在政府面前多说一些好话。」
    「原来是这样。」蓝岑之自己揉着被弹的额头,不痛,就是酥麻酥麻的,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笨。
    他摸着额头,有些娇羞地对着帝诺笑,蠢蠢地却很可爱。
    帝诺看他那模样,拉着蓝岑之的手将人往自己身上带,蓝岑之的头就靠在帝诺的胸口,能听见他的声音透过胸腔震动传进耳朵,语气透着不捨:「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要回去覆命,你在这里等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申请好通行证、请好假,我们再一起去纳拉部落。」
    蓝岑之推开帝诺坐直身体,他微微偏着头询问道:「我以为你会让我跟你一起回巴拿马。」
    帝诺的双眼闪过一道光,肉眼可见的开心:「你愿意吗?」
    他的确想过让蓝岑之跟他回巴拿马,但同时也知道蓝岑之有自己的计划,而他不打算强迫对方的意愿。
    「本来是挺愿意的,但我看你好像不太方便,要不就算了。」蓝岑之故意转过身去,佯装成生气的样子。
    帝诺从身后将人给抱住,他的脸颊贴在蓝岑之的耳边,「来不及了,现在知道你不反感,绑我也要把你给绑过去。」
    「怎么绑?」蓝岑之故意左右晃着他的双腿,「穿衣服绑还是脱衣服绑?」
    帝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松开抱着蓝岑之的双手,「我想起来还没擦药。」
    蓝岑之不让帝诺走,他拉着帝诺的手重新锁回自己胸前,他偏过头在帝诺耳边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腿?」
    「……」帝诺老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雨林蚊虫很多,下次穿长裤才不会被咬。」
    蓝岑之噗哧一笑,故意问道:「你害羞喔?」
    「没有。」帝诺抱着蓝岑之躺倒在床上,「不擦药我们就睡觉了。」
    蓝岑之在帝诺怀里转了个身,和帝诺面对面,「你想看就看啊,不用害羞。」
    帝诺拿手盖着蓝岑之的眼睛,「快睡,再说一句话我就亲你一次。」
    「不是啊,你还没擦药!」
    「啾──」嘴唇被帝诺亲了一下。
    蓝岑之想爬起来,无奈手脚都被帝诺给箝制了。
    「那你要睡觉,得把灯灭了才行!」
    「啾──」被亲了第二下。
    「那如果我一直说,是不是今晚就……」
    蓝岑之的嘴巴整个被堵住,长驱直入的舌头肆意点火,他反客为主,舌头勾着帝诺挑逗,帝诺一个翻身直接将人压在身下,进攻如骤雨密林,上顎、牙齦、齿贝,不给蓝岑之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蓝岑之承受不住地拍着他才将人放开。
    帝诺一下一下地啄着蓝岑之的嘴唇,「睡不睡?」
    蓝岑之的嘴都被亲肿了,他横了帝诺一眼,没好气地道:「睡睡睡!」
    从昨夜持续到今日的细雨在下午终于偃旗息鼓,儘管恼人的雨丝不再,乌云却还是垄罩在空中,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一处高尔夫球练习场中,某些凹凸的地皮上形成了小摊小摊的水洼,倒映出无数四散的小白球身影。
    德尔柴斯罗正拿着拐杖指挥着他那忠心耿耿的僕人打球,拐杖不轻不重地点在那人屁股上,「我不是说屁股要翘高吗?手打直,教你多少遍了都记不住?」
    僕人一脸为难:「老爷,我不是富人的命又不向您那么聪明,打不了高尔夫。」
    「别废话,让你打就打!」德尔柴斯罗的枴杖又去调整僕人脚的间距,「记得眼睛看前面不要看球,准备好就打。」
    僕人动了动肩膀,手像鐘摆式地试挥了两次、量好距离后便用力地挥桿。
    视线可及之处,什么都没有。
    往地上一看,球纹风不动。
    挥棒落空。
    德尔柴斯罗抬起拐杖就是一顿揍,「一点慧根都没有,出去就是丢我们德尔柴斯罗的面子!」
    德尔柴斯罗下手其实不重,僕人也是配合地讨着饶,他知道怎么做德尔柴斯罗会开心,「老爷,我不打了!真的学不会!」
    远处一位大腹便便、身穿polo衫加运动鞋的老人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手下,人未到声先至:「既然僕人学不会,不如德尔柴斯罗先生亲自下来比一场?」
    见有外人来,僕人识相地退到一旁,德尔柴斯罗看了眼手錶,「你迟到了,莫瑞。」
    德尔柴斯罗的英文是非常优雅的英国贵族口音,反观莫瑞,每个r的音都过度捲舌,听得他直皱眉。
    听到控诉,莫瑞问着身后的人,「现在几点?」
    「两点半,先生。」
    莫瑞无所谓地一摊手,脸上满是不以为然:「虽然我们约的是两点,但就我所知您也是十分鐘前才刚到而已不是吗?咱们谁也没资格说谁吧?」说完还夸张地拋了个媚眼。
    德尔柴斯罗想谈话的慾望都没了,他调整自己的电动轮椅到达打击位置,接着又按了另一个按钮,座椅渐渐上升支撑他整个人站了起来,僕人将球桿拿给他,德尔柴斯罗接过后又递还给僕人:「拿五号给我。」
    僕人一脸担忧却又不好说什么。
    莫瑞在一旁看好戏:「五号对您来说不会太长吗?看您这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
    德尔柴斯罗没接话,他认真地调整自己的姿势,准备、曲腕、上桿、下桿、击球、送桿、收桿,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球飞得又远又直,180码。
    德尔柴斯罗脸上是挡不住的得意,「有些人以为我腿废了就不中用了,殊不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
    莫瑞的眼色有些难看,他伸出手向自己的桿弟说道:「一号木。」
    木桿虽然比铁桿轻,但一号木的桿面角度小,很考验准确度。
    两人无声地较量着。
    德尔柴斯罗将轮椅调回正常的位置,就在一旁看着莫瑞的准备动作,在莫瑞抓好距离、调整好状态准备击球时,他说了一句:「听说你被rafal那小子整得很惨?」
    「鏘──」
    球打歪了,不计码数。
    莫瑞气得将球桿往旁边一挥,直接打在了桿弟身上,木桿虽被称为木桿,但现在大多都是以鈦合金製造而成,杀伤力极大。
    桿弟痛得弯下了腰却不敢吭声,莫瑞半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彷彿对自己的伤人行为毫不知情,「既然是您提出要合作,还希望您拿出点诚意来。」
    德尔柴斯罗操纵自己的轮椅往前,他看着莫瑞,明明位于下方气势却半分不弱,「我不过是想在合作前多多了解一下我的伙伴而已,毕竟老虎不追没把握的猎物,是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长话短说,」莫瑞随手将球桿一丢,飞出去的球桿撞倒他身后的电风扇,发出「哐啷──」一声巨响,他说出自己的企图:「我要杏心退出巴拿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德尔柴斯罗对莫瑞动不动就要发出点声响的行为举止十分看不上,吵得他脑壳疼不说,重点是还拎不清事情的轻重,听了他的意图,德尔柴斯罗的取笑声没留丝毫情面,「是你傻还是我疯了?我只要rafal的性命,再多的没有了。」
    莫瑞着急:「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德尔柴斯罗向后退了一些距离,脸上游刃有馀:「还记得我在电话中问你什么吗?」
    莫瑞回想起前两天刚接起电话,莫名其妙劈头而来的问句:「听说你和rafal有许多新仇旧恨?」
    他再次看向德尔柴斯罗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你能帮我什么?」
    德尔柴斯罗脸上笑意不达眼底,像隻老奸巨猾的狐狸,「听说你因为赔偿金过大所以资金周转不善?你也真是史上第一人了。」
    莫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已经因为这件事成为业内最大的笑柄,说什么他都不会放过rafal和杏心。
    德尔柴斯罗操纵着轮椅在莫瑞身边来回转悠,「真不巧,我什么都没有刚好就是有钱,如何?要不要跟我合作?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莫瑞权衡着利弊,目前靠他自己要扳倒杏心的确不可能,但rafal是hernandez唯一的儿子,还有那个成天待在他身边的保鑣,这两人可以说是老hernandez在巴拿马的左膀右臂,杀了他们两个还能嫁祸给德尔柴斯罗,怎么想都很划算。
    莫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要再加一个目标,rafal身边的保鑣队长。」
    「成交。」杀一个跟杀两个对德尔柴斯罗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等莫瑞离开后,僕人疑惑地问德尔柴斯罗:「老爷为什么要跟那样的草包合作?」
    「杏心不只是製药厂那么简单,它在美国的势力很庞大,而我……」德尔柴斯罗看着自己的残废的双脚,「不过是德尔柴斯罗的旁枝末节,能不出头就避着点吧。」
    旁人只以为德尔柴斯罗家族的名声很响亮,其中继承位的腥风血雨不比歷史上任何王位的争夺仁慈半分,他已是强奴之末,不甘心却不再容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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