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接电话？」崇维瞄了一眼在我手上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注意力又转回前方，双手熟练地操控方向盘，泰然自若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小俩口吵架？」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崇维解释。
    自那天和邵晞曄见过苏念娣后，我和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面了。邵晞曄每天都会来好几通电话，可我不想接。
    为什么不想接，我很清楚是因为苏念娣的关係。
    只要想到苏念娣变成那样都是我害的，我就觉得我不该跟邵晞曄见面。也许，让邵晞曄不喜欢我后，他就会回到苏念娣的身边，然后苏念娣就可以恢復她以前的样子。
    「初初，跟他在一起，你开心吗？」崇维一下子就把车驶进停车位，然后转头过来问我。
    「嗯，开心。」我重重地点头，仍放任手机再次震动个不停。
    「既然开心，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然后手机来了这礼拜的二十三通简讯，而这二十三通都是来自一个人，邵晞曄。
    我们见个面，有问题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简讯内容都是这两句话，我想邵晞曄大概也明白我躲他的原因是因为苏念娣。
    「崇维……」喉咙乾乾的，我哽声想为连日来的烦心找个出口。「也许晞曄现在是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并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他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的决定？」
    我并非不信任邵晞曄，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就连苏念娣的控诉我都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哪能理直气壮地站在邵晞曄的身边？
    「初初，你是一个很值得付出的女孩，这点是无庸置疑。如果他后悔，那也不表示你不值得。」
    「我真心觉得全世界只有你知道我的好。」我释放一个笑容，真心的，可惜心情稍稍变好也挽救不了我已泛红的眼眶与鼻子。
    这间日本料理餐厅是我和绘馨一起想来光顾的，只是价位太高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吃得起，偶然跟崇维提过一次，现在我就在这里了。
    看着木製古色古香的建筑，包厢外一条流水道，这里的上菜方式是由一艘艘的小船顺着流水道将餐点送来。我把手伸出窗外撩着水，绘馨如果知道我在这里一定羡慕死。
    「崇维，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带着手机，想到洗手间打电话给绘馨炫耀一番。看她最近这么春风得意，应该不介意让我刺激一下吧！
    一推开厚重的厕所大门，我就被里面的景象给惊住了。
    果然是高级餐厅啊！昏暗的灯光，大理石製的洗手台，加上镶在镜子上的鑽石，看上去好不豪华浪漫，种种一切无疑是更添加眼前女孩的美。
    我捂着嘴巴，瞠目地看着苏念娣与背对着我的男子热情接吻。
    似乎是被我突兀的闯入打乱了他们的兴致，苏念娣慌乱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这才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我。
    原本的尷尬消逝得毫无踪影，随之而来的又是她的轻蔑冷哼。
    看到苏念娣美丽的脸庞，我感到一阵哆嗦起了疙瘩。
    「认识的人？」说话的是那男人。
    他不是上次那个金发男，而是西装笔挺的三、四十岁中年男子。我不可置信，苏念娣因为我竟然堕落成这样子！
    「这么倒楣，到哪都可以遇见你。」苏念娣没直接回覆那男人的话，而是不耐地对我翻了翻白眼。
    「苏念娣，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看苏念娣站在那男人我忍不住要说几句，即使苏念娣听不进去，我还是要劝说一下。
    「你说话小心点……」
    或许我的话让苏念娣的男伴觉得有贬低他的意思，他恼怒地推我的墙壁上，一隻手压着我的肩，另一隻手就要从我的脸落下……
    「你敢动我？我是法律系的学生，可不会让你白打的！」我对苏念娣愧疚而忍让她的冷言冷语并不代表我会任人欺负！
    一听我这么说，那男人忿忿地放开我。
    苏念娣要那男人先离开，只留下我和她。
    「刚刚那个男人四十三岁，他很有钱，已婚，有一个小孩。」我为她失去美丽的人生感到心疼，而她却一副不在乎，告诉我她有多堕落。「你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离开晞曄我很难过，我只好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来麻痺自己。」
    说着说着，苏念娣哭了，我知道她不是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也知道只要我把邵晞曄还给她……
    「你喜欢晞曄，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分手时他多难过！」我永远也忘不了一向阳光的邵晞曄也有那么沮丧的时候。
    「所以我要回到他身边，有我他才会开心，而你是那个多馀的人。如果不是你，我跟晞曄会幸福地在一起，我的人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够了！」我喝止苏念娣接下来要说的话，拒绝她再把她荒唐的人生归咎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