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像样、不像样的老师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雷奕天自然不会再犹豫,确认竞赛的项目没有选择错误后,便按下送出的按钮接受贝姬提出的竞赛。
一直看着雷奕天一举一动的克莉丝,在看到他真的按下了送出键,而她也收到通知的时候,甚至不再是仅在心里,而是真的叹出了一口气。
「确认收到两位的竞赛申请,我克莉丝?f?布娃承认这次的竞赛。」
高呼,一直沉寂忍耐着的同学们似是获得解放般,在克莉丝宣佈完之后班房立即喧闹起来。
「让我看看,定下了什么项目?」
蓝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开了坐位,去到了雷奕天背后偷看着他手上的终端机。
饶是雷奕天的反应再快立即关闭终端机的萤幕,但早已经被眼利的蓝看完了。
「喔哦?看来你对自己的脚力挺有自信的嘛。」
「要你管……」
蓝对于雷奕天这种想要秘密藏起来的态度也不过一笑置之,甚至也用上逗着玩的态度继续说:
「竞赛最低限度必须要有公证人,可没限制别人能不能参观的啊,就算现在不说,下课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样会看到,况且竞赛本身也会上载到学校的即时资讯上。」
雷奕天自然不知道这些,刚才的说明也没有提及过,不禁把目光转向了克莉丝,可是一直细心注意别人的她,此刻竟然没察觉到雷奕天正在向她确认。
蓝也没理会雷奕天,兀自继续说下去:
「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原本大家对你很有兴趣,先是莫名奇妙地骚扰我们班上的冰山美人,然后又接受她提出的竞赛,至少到这里为止都让大家充满了干劲。」
蓝正说得起劲,但她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以一副充满惋惜意味的感觉轻拍着雷奕天的肩头:
「可惜你的情报收集能力太差了,没听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老话吗?不论是比一百公尺、二百公尺还是四百公尺,你都不可能赢过贝姬的。」
雷奕天没有回应,要说他有信心胜过贝姬的地方,那就是他好歹是个田径社的社员,再加上他认识的刘天恩可是那种但凡体育堂都会想办法逃掉的人,不然也是坐到一旁观看别人。
至于他没有回应的原因,便是他不认为蓝在欺骗自己,特别是其他同学听到之后随即确认各自的终端机,大概就如蓝所说任何人都能够看到获得承认的竞赛而知道比赛的项目,本来热闹的气氛确实渐渐冷下来。
最终,雷奕天还是只能显得消沉地问:
「为什么?」
「呵,关于这点嘛……」
只是蓝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人敲起了课室的门,进来的成年女性是这一班的班主任,上课的鐘声早在他们注意「竞赛」的事情时响起来了。
「嗯?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身穿上班族套装的女老师扫视了一遍课室的状况,目光最后放到围在贝姬桌前的几人上:
「麻烦你了,班长,原本应该我去带新同学才对。」
「不,老师另有事忙,况且帮助其他同学也是班长的责任。」
虽然雷奕天还未从蓝的打击恢復过来,但听着二人犹如普通师生的对话,不禁在想这里是不是真的要培育垃圾的学校。
至少在这时候,应该叫班长不负责任把新同学放着不管才对吧……儘管那样我会很头痛就是。
看着二人互动的雷奕天,心中不禁浮起令自己苦笑的想法
「总而言之,先回到坐位去吧?新同学已经自我介绍了?」
老师知道大家都认识雷奕天之后,竟也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叫所有人回到坐位就开始班主任课了。
班主任课吗?昨天看到上课表时不禁吓了一跳,毕竟没想到竟然会和我那时的学校没有很大的分别。
当然,雷奕天指的分别不大是单看课程的名字,在课程表上看到的不同仅有时间,一天只有三课,但每课的时间较长,与一天上八课就像打车轮战的排程不同。
但当他认真细想,又似乎有点能够理解,因为早前克莉丝才解释过,现在的学校已经不再以传授知识为主,而是一个让人学习如何与其他人相处的地方。
换言之,这种上课表只是为了提供课题让学生互动,相对知识能不能有效率地传达就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雷奕天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班主任课已经差不多完结,毕竟这一课只是为了传递一些重要的资讯,又或者学生进行简要的报告,主要都是和该天有关的事情。
雷奕天有点庆幸,至少在老师眼中自己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这样他这个月应该会容易过一点。
唉,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贝姬真的不是刘天恩,只是一个极为相似的人?假如是这样的话她的确可能有什么超能力,像忍者那样的能力我的确不可能跑赢吧……
坐在班房最后的雷奕天,自然可以轻易看到坐在前面的蓝以及贝姬,而他也是肆无忌惮地观察着,而下一课的老师也在这个时候来到班房。
「咳咳。」
是个看上去睡眼惺忪的大叔,穿着也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他就像嫌麻烦一般扫视了一下学生,甚至也没停留在陌生的脸孔上──也就是雷奕天。
这个大叔是教视觉艺术吗?看起来比较像行为艺术吧……
「今天的课题是视觉假象,也可以称之为错觉、掩眼法、幻象,说白了就是欺骗人类的眼睛,而在很久以前,欺骗机器侦测也被某部份人列入其中。」
大叔说着的时候还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虽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但明显没什么心思花在讲课上。
雷奕天觉得这样的老师才有点像样,不过同一时候也不禁对于这样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竟然觉得这样的老师反倒有种亲切感,或者说是既视感,就像以前他所遇过的大部份老师一样。
当然他知道不是所有老师都是这个样子,相反他也遇过一些热心的老师,为自己教育下一代的使命而自豪──能够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自豪的老师,但以他的认知,这只能说是少数。
毕竟,就算他只是个学生──不,就是因为学生──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未来,也就是真正的社会是多残酷。
一份工作要养活多少人?挣多少才能够至少拥有一间蜗居?
所以他能理解绝大部份的教师都把教育当成一份工作,在基本的物质都无法满足下,遑论精神层面了。
不奢求荣华富贵,但求活得舒适都被称之为奢侈的现实,总是让他感到迷茫。
而他到了此刻才真正认识到,不是为了作育英才,甚至连放牛也不是,而是为了製造社会垃圾的学校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确确切切地把人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