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终于能够慢慢来了
    「我亲爱的孩子们，说说现在几点了？」
    莉姿站在客厅里看着缓慢进屋的两人，身上还系着傍晚穿着的围裙，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慄，杨齐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这种感觉就跟他以前翘掉莉姿擅自报名的课程时所呈现的恶鬼状，那张笑脸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莉姿姊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跟愣在原地的杨齐不同，许亦辰走上前乖巧地道了歉，现在时间的确是不早了，外头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当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十点了，而他们这么晚回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两个人都在村里迷路了。本来杨齐在附近绕绕的时候还好，可是到处乱跑了以后就连他也是没办法捉摸回去的路了。
    他是可以找户人家问问路的，不过许亦辰似乎以看他慌张为乐，要他自己想办法把人带回去，杨齐也是哭笑不得，两手一摊就硬着头皮仰赖他那自豪的记忆力跟聪明的脑袋绕回原本的路，途中还真的开始下雨了，所以他们只好走在有屋簷的地方躲躲雨，更显艰辛。
    真庆幸这场雨并不是太大……
    「喔，我的小可爱，你不用道歉，铁定是杨齐那臭傢伙没照顾好你！」莉姿心疼地拍了拍许亦辰的肩膀，发现他的衣服被雨淋湿了些，赶紧把人推到浴室前，「你快去洗澡，这里天气还是比较冷的，感冒就不好了。」
    「啊，可是杨齐也淋湿——」
    「他那个只有肌肉的傢伙不用担心啦！」莉姿咋舌。
    「……」杨齐有些想笑，「妈，你这话偏心的也太明显。」
    莉姿一挑眉，「不行吗？」
    「……行，当然行。」杨齐耸耸肩，双手举起，算他投降，「非常乐意你偏心。」
    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坐在沙发上的杨鸣焕忍不住笑笑。
    「快些洗个澡，晚餐还放在那等你们吃呢。」
    许亦辰迅速地洗了个澡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替莉姿解决厨房里的残骸。不管是倒掉还是扔掉都太过浪费了，于是许亦辰索性把其他材料的东西也一併加了进去，虽然不晓得这样有没有关係，但至少是让那饼乾的麵团恢復了一开始的模样，只不过是份量大了一倍。
    许亦辰暂且把麵团分成两半，一半先冰进冰箱明天再处理，另一半则是辅助着莉姿把饼乾切成一片一片的长方形后逐一摆盘送进了烤箱，他试着调整了一下温度跟时间，好让饼乾烤起来不会像是蛋糕一样的口感，调整前还讶异了下不晓得莉姿是怎样的不小心才能调成这样，估计上一批饼乾没被烤成黑炭也难。
    确认饼乾安然无事的送进了烤箱以后，许亦辰在门边探了一会儿，发现杨齐正在跟杨鸣焕说话，他也就不过去打扰，身体一缩就又缩回了厨房。
    本来在清洗用具的莉姿见他又跑回来，有些想笑的开口，「其实你也可以一起去聊天的。」
    「……」许亦辰尷尬地笑笑，稍微摇了摇头，「没关係。」
    隐隐约约察觉的到这个孩子并不是太擅长于跟杨鸣焕相处，莉姿偷偷地笑了几声，也没继续欺负他。杨齐他们并没有特地调整时差，然而平常这个时间他们的精神本来就很好，加上许亦辰在飞机上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时差的问题似乎不是那么明显。
    他在厨房的时候有稍微吃点晚餐填饱了肚子，反正间着也是间着，他乾脆也动手帮莉姿清洗那些油腻的器具，顺便把待会要用到的密封罐给拿出来待命，好等饼乾出炉且完整的放凉以后收起来装盒。比起不常做家事的莉姿来说，要收拾好整个厨房对许亦辰来说简直是轻而一举，没一会儿就连檯面都变得乾净溜溜，器具也都好好地晾在一旁。
    到后来根本不需要莉姿动手，她乾脆就坐在一旁休息，等着饼乾出炉。
    「小亦辰。」坐在一侧的她唤了声，看着许亦辰忙碌的身影，「……不是我在说，你真的是个好媳妇耶。」
    「诶？」许亦辰一愣，有些失笑的回过头，「这是称讚吗？」
    「当然是称讚。」莉姿感叹地噘嘴，还掰着手指头算，「又听话，又乖巧，又有耐心，又贴心可爱，又会下厨，又会打扫，又懂得治杨齐……」
    莉姿那么认真地说着反而让许亦辰一张脸都要红透了，他赶紧摇头，「是莉姿姊不嫌弃啦。」
    「……唉，你看你，这么可爱。」莉姿整张脸写满了失望，「哪像杨齐那老傢伙一点也不可爱。」
    「噗。」许亦辰笑出了声，一边转过身去掩饰他稍微发烫的脸颊，「其实他也是有可爱的地方。」
    「真的假的？比如说？」
    「呃……比如说撒娇的时候……」
    「等等、等等！」莉姿话才听一半就赶紧制止他，「你还是别说好了。」
    「咦？」
    「我怕我听完会起鸡皮疙瘩。」莉姿抖了抖肩膀，「啊不过，欠揍的地方我倒是很欢迎你说。」
    「……」
    不知不觉间，厨房跟客厅分别就成了两组人马的聊天室，只不过厨房聊天的气氛实在太欢快了，随着饼乾出炉所飘出的浓浓香味，过没一会儿后客厅的那大男人双人组也忍不住跑到厨房门边，探头探脑地就像是偷看大人房间的小孩，甚至还一连偷吃了好几块刚烤好的饼乾，还一副没有人发现的模样，看的莉姿跟许亦辰简直是哭笑不得。
    不晓得为什么四个人就这样挤在厨房聊了好一阵子，后来杨鸣焕因为隔天一早还要出门的关係就先行回房，只剩下莉姿还在厨房等着剩下的饼乾，杨齐则是缠着许亦辰一同赖在厨房不走。后来的话题甚至回到了不久前许亦辰跟妮雅拍摄形象照的时候，吓得许亦辰愣在原地迟迟没回过神，不清楚为什么莉姿会知道这件事。
    「亦辰的表情看起来是很讶异你会知道这件事情。」杨齐戳了戳许亦辰的脸颊，话却是对着莉姿说，「你看，你吓到人家了。」
    「你好意思喔，我才想问你为什么小亦辰会去拍咧。」莉姿嫌弃地看着杨齐，「一定是你没保护好人家。」
    「……」杨齐就被这话给堵住了嘴，一时之间回不出话来，只能抿着唇哼哼了几声。
    「呃。」几秒后，回过神来的许亦辰先是把杨齐那隻作乱的手抓了下来，一边困惑地看着莉姿，「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莉姿姊。」
    「那当然，我可也是公司的贵宾啊！」莉姿俐落地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现到两个人面前，「看，我还拍下来当纪念了呢！小亦辰的来电头像就是这张照片喔！」
    那是当初一系列照片里许亦辰所拍摄的个人照，基本上他的动作都是坐在椅子上的，这张当然也不例外，是他穿着旗袍两手交叉覆在腿上，眼眸微微下掩看着别处的照片，颇有几分部分年轻女子的自傲跟漠然。
    「……」许亦辰一看见照片，头皮立刻麻了起来，「别把照片存下来啊，莉姿姊……」
    「啊！妈！你居然偷拍！」杨齐想抓过她的手机，可惜并没有成功，「亦辰打死都不让我放那些照片！」
    「谁管你们，我是长辈我最大！」莉姿哼哼了两声，宝贝似地把手机收了回来，「我没叫你把原图直接贡献出来就很好了。」
    「那，那你把这张图传给我，好不好？」杨齐凑到莉姿身旁小声地道，「亦辰把所有的dm全放进碎纸机了……」
    「你自己从公司拿不就好了？还清晰原图欸。」
    「我怕被他发现的话我就不用睡在房间里了……」
    「……」莉姿咋舌，幸灾乐祸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用？」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我大概是妻奴。」杨齐说的认真，「所以你偷偷给我啦，人家不是总说人美心也美吗？」
    「好啦好啦，囉嗦死了！」莉姿推开杨齐那厚实的身躯，「真是的，我待会整理好照片再给你啦。」
    「真的吗？说好了喔！」杨齐倏地漾出笑容，「手机开着等你！」
    「——等你大头啦！」
    杨齐话才刚说完，马上就有股力道把他拉离了莉姿身边，许亦辰一张脸都红到脖子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在当事人面前这样说这么大声的悄悄话，听得他不只是害臊了起来，拳头也跟着硬了，若不是莉姿还在现场，恐怕他一拳就会轻轻揍在杨齐的肚子上。
    「你还真以为我没听到啊？」许亦辰齜牙咧嘴的威胁着他，「是不是想睡地板？」
    「……」
    叮的一声，烤箱的定时到了，莉姿看这两人似乎有什么协议要交谈，她在看戏这方面也是专门科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就反身去蹲在烤箱面前看着那些饼乾的状况，因为时间到了以后接着让馀温稍微烘一下再拿出来会比较好，她蹲下刚好可以让柜子遮住身体，顺便给许亦辰一个能够跟杨齐对话的环境。
    「可是，」杨齐噘着嘴，一脸无辜地，「宝贝真的很可爱啊……」
    「那、那也不行！」许亦辰抿着唇，有些彆扭地，「我那时候穿那样在你面前都快疯了，哪可能让你留照片啊……」
    许亦辰也没有说谎，他不在意其他人如果知道他是男扮女装之后有什么想法，唯独跟杨齐扯上关係的话就是没办法，他会彆扭到心情没办法稳定，应该可以把那种情绪归类成羞耻那方面，而且还是极度羞耻……别说拍摄那天在小房间的那次了，虽然最后是他勾引杨齐的，但他回家之后简直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种事情反而是后劲最为可怕啊……
    「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吗？」杨齐继续装着可怜，「不然，不然你之后私底下穿给我看？让我拍一张。」
    「……」闻言，许亦辰是嘴角一抽，马上伸手捏了把那张故作可怜的脸蛋，「你以为我会同意？」
    「我觉得你会！」杨齐没喊疼，反而得意了起来。
    「哦，为什么？」
    「因为亦辰很爱我啊！」杨齐笑嘻嘻地，「我的宝贝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宠我了。」
    「……」这回不只是嘴角，许亦辰连眉头都一抽，抡起拳头就打了下去，「自己旁边玩去！」
    「噢……」
    许亦辰的力道没有很大，但还是把那张諂媚的脸孔给打退了些，他轻哼了声，邓了杨齐一眼的同时也用手肘把他推开了些，逕自走到莉姿的身边，戴上手套就要打开烤箱，完全不理会杨齐。
    「莉姿姊，可以拿出来了。」他缓缓地开口，让莉姿退后些，「我帮你拿出来，你小心点不要被烫到了。」
    「哦，好。」莉姿眨了眨眼，站起身来就往后退了几步，她看了看杨齐，又看了看正弯着腰的许亦辰，「所以小亦辰还是不给杨齐那些可爱的照片吗？」
    许亦辰打开烤箱的动作一顿，要不是他现在背对着莉姿，要不然铁定可以看到她脸上掛着的笑脸，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十分有趣。莉姿是一脸有趣，而杨齐则是无奈伴随着宠溺，就算今天许亦辰在这件事情上拒绝他拒绝到底也没关係，这只是件小事。主要是他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如果可以的话，杨齐也希望藉由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许亦辰体会到曾经逝去的温暖。
    像这样子温馨的相处，是最让人感到轻松的。
    「……」
    许亦辰没说话，他慢慢地把托盘给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高温的托盘放到了桌上，他迅速地脱下了一手的手套，拎起夹子就夹起一块热腾腾的饼乾，那形状是有些失败的，稍嫌长了一些成了长长的椭圆形。他递到了杨齐的嘴前，眼眸中是带了点胁迫的不容置疑，好像不吃下去的话就糟糕了。
    虽然离唇瓣还稍微有些距离，但杨齐已经感受的到从饼乾那头传来的热气了，幸好他不是猫舌头，所以他听话的张开了嘴，顺着许亦辰的举动叼住了饼乾，尤其饼乾的形状是长长的椭圆，让杨齐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分了根狗骨头的大型犬，有几分俏皮。
    堵住了他的嘴以后，许亦辰瞥了他一眼，有些好气又好笑的勾起了嘴角。
    「就让你留一张，不许有第二张，仅限莉姿姊那里的照片。」哼了口气，许亦辰挑起眉，「听到没有？」
    「……汪！」
    杨齐倏地露出了笑容，许亦辰也不多说什么，反身就去把托盘上的饼乾给夹到盘子里放凉，他们还得准备下一批的送进去烤，毕竟莉姿打算今天要把这一半的饼乾麵团给烤完。许亦辰咳了两声，不打算再参与他穿女装的这个话题，他一开始可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再想起这件事的。
    反之，跟杨齐那一脸灿烂的笑顏不同，莉姿的表情显然有些奇妙，不过这只有杨齐看的到，因为许亦辰正埋头于把麵团挤成等量的圆形准备送进烤箱，至于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做好心理准备要假装没听到了。
    「看，亦辰对我很好吧！」杨齐得意地跟莉姿炫耀着，「等等就拜託你挑一张最可爱的给我了。」
    「……比起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得先平復一下情绪。」莉姿一张脸十分纠结。
    闻言，杨齐只是困惑地歪着头，「平復什么心情？」
    「看到儿子这副被训练有素的模样我的心情实在是很矛盾……」
    「其实你可以假装没看到。」
    「不！」莉姿咋了咋舌，还左右晃了晃她白皙的食指。
    见她这不一样的反应，杨齐是不解，他眨了眨眼，「不然呢？」
    「傻孩子，你怎么就不觉得我会逼你也汪一声给我听呢？」接着，这次换莉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这么做的话就不给你照片之类的。」
    「……」
    杨齐挑起眉来，突然觉得不太妙。
    他开始反省自己之后要展现忠犬力时需要注意一下是不是有能够威胁他的人在现场了。
    他们一路忙到了深夜，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是莉姿的底线了，她这个人从来都不熬夜，许亦辰见她昏昏欲睡的，就让她赶紧去休息，剩下的他来处理就可以了。加上他们就是夜猫子，算起时差的话现在也不是他们的睡觉时间，相较之下他们的精神可是好的不得了。
    他们三个人都还在厨房的时候，杨齐有问过莉姿准备这些饼乾要做什么，许亦辰也好奇这个问题，他跟着一脸好奇地看着莉姿，毕竟这个饼乾量实在太惊人了，全部罐装起来至少会有五罐，每个玻璃罐还都挺大，手工饼乾的保存期限也不是说太长，虽然放在密封罐里，可是久了品质也就不好了。
    一问之下，他们才知道这是莉姿要拿去送给学校小孩的，其中也包括了村庄之外的孤儿院。杨鸣焕他们有在赞助孤儿院的这件事情杨齐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很单纯的环游世界，没料到还有这层心思，当莉姿发现杨齐露出一脸讶异的神情时，咋了声舌就捏了下去，瞧他一点都没在关心父母的，看了就想教训一下。
    不过，莉姿在后来也有补充道，虽然这部分的饼乾是要拿去送给学校的，但是她回来以后就会处理冰在冰箱的饼乾麵团，她打算再烤个一盒拿去送人。然而这次就跟许亦辰有了关係，因为要送的对象就是正在医院疗养的许广文，他的孙子是个满三岁不久的孩子，正就读于幼儿园，特别喜欢奶油饼乾，但也碍于他们住在其他城市.所以久久才会来探望一次爷爷。
    莉姿是打听到后天的时候那个孩子会来陪伴许广文一天，正好许亦辰来到了这里，她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决定要来准备一些手工饼乾，好送给那个孩子当作是礼物。本来她还担心坦白了这些以后许亦辰会有些反弹，但出乎她预料之外地，许亦辰冷静的很，甚至还告诉她如果是要送给小孩子吃的话，那么明天烤的时候就要压的薄一点，小孩子会比较好咬，到时候他会替自己调整好烤箱的热度跟时间。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这句话莉姿没能问出口，她也不打算问出口，因为许亦辰的态度其实就给了她答案，反正这些事情不是她能管的着的，她只是告知一下而已，剩下的事情她相信许亦辰他们会自己处理。
    等全部都处理好了以后，杨齐协助许亦辰把饼乾给装罐然后包装了起来，两个人这才一起回到房间去休息。虽说窗外的景色早已一片漆黑，飘着雨的夜晚却看不见太多的星星，浓浓的乌云垄罩整个夜空，雨滴稀哩哗啦地成了夜晚最佳的催眠曲，杨齐牵着许亦辰躺到了床上，试着培养一些睡意。
    「宝贝。」
    杨齐勾着许亦辰的手，稍微抬起来晃了晃，在小灯的照耀下能看的见重叠的双手，他的嗓音有些低沉，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唯一清楚的就是语气中那一贯的温柔。
    「嗯？」一躺了下来，许亦辰的声音就变得有些黏腻，「怎么了？」
    这么说来也难怪，第一次在飞机上他肯定没办法睡得太安稳，一整天先是跟着莉姿去扫墓，后来又跟自己跑了一大圈的路，晚上还忙着处理这些饼乾，不累才怪.也难怪他一躺下来声音就跟着模糊不清了起来，似乎还打了个哈欠。
    就算精神很好，果然身体的疲劳还是骗不了人。
    「我妈跟我说过她今天带你去哪里了。」牵着他的手放了下来，杨齐侧过身子，逐渐熟悉了黑暗的双眸望向许亦辰的脸庞，「对不起，明明说好了，我却没有陪着你。」
    「……」
    大概是没想到突然会接触到这个话题，许亦辰愣了好几秒没有说话，杨齐一直看着他的表情，无奈儘管他隐隐约约能看清面容的轮廓，却没办法在黑夜中瞧清楚许亦辰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除了外头传来的雨声之外，房间里静謐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杨齐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接下去说些什么，却见到许亦辰也翻过了身体，让他一下子就对上了那双乾净的眼眸，心跳差点就漏了一拍。
    「怎、怎么了？」杨齐笑了几声，「这样看我。」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许亦辰眨了眼眸，表情没什么起伏，但他往杨齐凑近了些，「我也是该问问你为什么迟到才对，记得要欺负你，却忘了正事。」
    「……」杨齐噘起了嘴，「我以为你是原谅我了，原来是忘了问哦？」
    「笨蛋，你好意思闹彆扭啊。」许亦辰哼哼了几声，「小心我把照片的额度收回来喔！」
    「我错了，对不起。」
    「……噗。」许亦辰一笑，「你也道歉的太快了。」
    「在你的面前，我才不需要面子。」杨齐说的得意，也是理所当然。
    「好啦。」许亦辰瞧他鼻子都要翘起来了，他反握住杨齐温热的掌心，「我在等你说，说完了我再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说完的话可以附赠一个吻吗？」
    许亦辰挑眉，「你是说我亲还是你亲？」
    「我亲！」
    「……」顿了一秒，许亦辰这才应了声，「好吧。」
    「……欸！宝贝，你怎么犹豫了！那阵沉默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缓了一秒反应，杨齐就立刻像个大孩子一样噘起了嘴来，「你嫌弃我的晚安吻吗？是嫌弃吗？为什么嫌弃？你嫌弃的话我要多亲好几下喔！是真的很多下喔！」
    「欸、等……」
    他边说着，双手便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许亦辰一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撩起了一半，咋了声舌就伸出手打下杨齐那双躁动的手，压制住他的同时也是笑了出来，对于杨齐这样像是打闹般的闹脾气他真的是哭笑不得，却又好笑的可以。
    「噗哈！笨蛋杨齐！」许亦辰用力擒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故意带有胁迫地，「你要是不乖乖听话的话，我就要收回等等亲你的念头了！」
    「……」杨齐一愣，马上静了下来，「你等等要亲我？亲哪里？」
    「……如果你是在跟我开黄腔，那就真的很像糟老头喔。」
    「我才没开黄腔呢。」杨齐的动作是停了下来，不过语气依旧，「明明就是宝贝你太色，想歪——」
    「杨齐！」
    这种调侃的语气让许亦辰像隻炸毛的猫咪瞪了他一眼，趁着杨齐没注意的瞬间撑起身体推平杨齐就往他身上跨去，成了骑在他腰际上的姿势，由下往下瞪的威吓力更上了一层，杨齐嗓子一提，下意识摊开了双手举出投降的姿势。
    「你是要说不说！不说的话我现在就用力咬你！」
    「我、我说……」
    杨齐打了个寒颤，在微弱的灯光中还能窥见许亦辰那逞兇斗狠的表情。就算现在是他被压在下面也没关係，他可爱的宝贝竟然霸气的这么帅，杨齐的心情可是十分的得意，若不是他压抑住自己的笑声没让其溢出嘴边，恐怕许亦辰的威胁就不只是坐在他身上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