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Chap16:Potmens(鍋子黨)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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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竺菊虽在描述这个糟心的消息,然口吻却并不沉重,甚至有些三心二意。我听得十分困惑,刚想开口问明,电话已被高大姐妹抢了去,她思虑片刻,说:「现在出了番茄这件事,山庄不再安全了,你不妨先去咱们最早落脚处待着,等我们到来后再行商议。」
    最早的落脚处很显然指的就是废水处理厂,或许姐妹会怀疑我手机被人动了手脚,生怕会遭到窃听,才说得那么隐晦。这鬼地方就在前方不远,骑马散步过去约莫就十多分鐘。在掛断电话前,高大姐妹再三叮嘱别轻易进去,因为我出来得急,脖子上没掛那种石牌。
    掐指算来,从山庄到这里,路途还是挺远的,隔着汉考克县和格拉斯考克县,约等于伊腾顿到斯巴达三倍的距离,如果全体莉莉丝骑马飞驰,至少也得一个半小时上下。而如果用车则会快一些。只是像这般大动干戈,才刚刚安顿下来的生活又开始变得颠簸不堪。
    露西究竟上哪去了呢?我记得最后瞧见时,她正走在回山庄的归途。别看这个傻妞老实文静,据天竺菊说她也是冲击女神峰当晚的打手之一,挥舞车链条兇残无比。不过我很难将她与那种穷兇极恶的暴徒联系在一块,尤其是当她无助地扑倒在我怀中哭泣时的模样。
    照现在看来,惹事精沙利文对我俩隐瞒了许多细节,因为实际的莉莉丝内部状况,与她口述存在着极大出入。最解释不通的就是大长老这个人,倘若她是个外乡跑来的泣蛩,那么肯定与其他人照过面,自然会有人知道她是哪个,而今大部分都在猜,也不知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还是另有隐情。乍一视之,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与我鱼水之欢的美人蕉。
    「誒,时间还长着呢,别人处在高度神经紧张下,难免会发起一轮轮试探,甄别是敌是友,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点起一支烟,将这些不快挥去,尽量去想一些有趣乐观之事。
    论说这些天认识过来的人里,最有趣的一个非鸳鸯茶莫属。此人淫而不坏,富而豁达,确实具有一方梟雄的气质。尽管他仍有许多未知,但多少与暗世界有着一定联系,适才他提到鸽童,甚至都不特意说明,显然他知道我与各种势力都保有往来,凭着那份偽造的资料。
    「鸳鸯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找杀手当女友,就不怕被我杀了吗?」在我还未合眼前,为了防备他触碰,我借着聊天打发时光,问他说:「弥利耶都是身世復杂的人,她们不仅杀女人也同样杀男人,素无信义又唯利是图,你的这种想法,其实十分危险。」
    「弥利耶是杀手界的翘楚,与别人不同的是,她们厌恶用枪而喜爱近身格斗,虽名唤暗杀者却很少搞偷袭,面对面地取人性命。在刀叉刺破你心脏前,她们会摘去珠帘,让你看清她们美丽的脸庞,并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献上圆舞之吻。所以弥利耶是一群温柔的雌虎,含情脉脉的死神。」他半卧在身旁,叹道:「通常而言,女人比起男人更忠诚,而女杀手这个行业,尤其讲究信誉,不如此就没人会找她们,所以弥利耶也比其他女人更专情。」
    我头脑中划过紫眼狐貍狡诈的脸,心想你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吧?她们有这么高尚么?
    「而且,女杀手个性独立,也比起常人健壮,不会像那些啰嗦女人整天逛街翻杂志,或是背着老公半夜与人在电脑上调情,买个枕头都能挑两小时,若你是个男人,会喜欢那种家庭妇女么?女杀手不会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弱者,只因手上沾了无计其数的血。」男人悲愤地望着天边流云,说:「彼岸花成为我的女人后,无数次浴血奋战救我脱出险境,她并不贪图物质,甚至可以说象个清教徒,而是陷得太深,难以走回头路了。无数人想取她性命,我就偏想给她一个温馨的家,来弥补多年来她的失撼与落寞,我很爱很爱我的前妻。」
    我猛然间有些懂他了,男人天性任侠,自然对小家碧玉无感。这就像我身世流离,纯真少女吸引不了我,反倒是成熟女人更让我着迷。正所谓骑马的不会与开车的同行,扬风抽烟的不与环保主义者同路,英雄佳人也好,野鸡走狗也罢,都是成双配对的。
    面对一个想动也动不了的女人,又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哪怕男人定力再好,也忍不住抚摸。鸳鸯茶的手探了进来,小馒头被他捏紧了,他故意看着其他角落,说着一些自以为有趣的无聊话,徐徐摩挲起乳尖来。我心速加快,咽喉剧烈抽涨不停。
    「没事,我只是替你检查伤势,不会动歪脑筋的。」男人歪嘴笑了笑,将我抱到沙发上,褪去整件皮装,拿起一块毛巾装模作样,问:「这些伤是谁给落下的?真是残忍哪。」
    「以往你就是这样泡女杀手的?趁她们被下药身子动不了么?」我紧张得快要窒息过去,气恼道:「拜托,你哪怕灌醉我再动手也不迟啊,说得好听,绝不让人打扰我,你将我挪进办公室,就是为了图自己方便!既然横竖都要上我,王八蛋,那就来吧!」
    「怎会不想上你呢?一个绝世美女横陈在面前,又脱得赤条条的,任何男人看见都会冲动啊。但老子不想这么干,我要的是你真正爱上我,而不是一次皮肉交易。」他托起我脑袋,将唇舌填了上来,含糊不清地说:「老婆,给我亲一口,摸摸总可以吧?你别倔强了。」
    男人的大手松开奶子,缓缓往下滑落,掠过肚脐,流进蜜沟最终停在了小穴前。他先试探性抚弄着阴唇,双眼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厌恶地扭过脸去,便往里探入,轻缓地边掏边说:「你还真像我说的,其实很饥渴,却又故作冷淡。但身子出卖了你啊,一碰就屄水横流。老婆,你的蜜壶怎那么紧,就跟处女似的。男人所能给你的,是其余女人做不到的。」
    「是的,那些女的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女人能做到的,是男人做不到的鬼扯。」鸳鸯茶肯定玩过无计其数的女人,他手法老练,空出多余手指刺激屁眼,双穴被他搞得瘙痒难耐,我却又不愿他停下,不由地轻啟嘴唇,探出了舌尖。男人见状故意不接招,而是用舌头舔舐唇齿内外侧,许多口水涌了上来,顺着嘴角往下滴落。他这才淫笑起来,将它们吃了干凈。
    「你抱着的感觉,正巧与彼岸花相反哪,她浑身僵硬,而你却像棉花那么柔软。果然年轻女孩尝起来味道更美妙。」上身被他扶起,我倒在男人臂窝间动弹不得,他将脑袋埋入我绵软的双乳,啜吸得嘶嘶作响。那种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叫人听得脸红耳燥。
    「知道吗,老婆?不同的手法所能带给女人的感官也是不同的。用力的轻重以及说话的方式,只消有略微不同,就能让对方心生厌恶,或是爱得喜不自禁。其实我也很为难哪。」他忽然松开手,整了整领带,摇头哀叹起来。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被迫玩我?为难什么?王八蛋,说话归说话,但手别停啊。」
    「是这样,你很年轻,又常年在外杀人赚钱,很少接触男性,所以对于性爱是饥渴的,因此我觉得你酷好玩得更狂猛些,更暴力些。然而老子是个绅士,又是个体面人,体恤女人惯了,很难投你所好。」他替我缓缓穿回衣物,捧着我的手指,说:「老婆,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在心中养成一头野兽,我不想让你失望啊,咱们既然相爱了,当然得你说了算啊。」
    「你到底想怎样?不停刺激却不来真的,过去也这么玩彼岸花吗?这样还不如掐死我。」
    「女杀手运动神经比寻常女人敏捷得多,体力也更好,别人一晚做三次,而彼岸花最起码能干十次。老子与她遨游爱海,次次都被她榨干,差点精尽人亡哪。」男人将我脑袋枕在大腿上,点起支雪茄抽将起来,道:「而你更年轻,性欲也更旺盛,因此我要好好想一想,究竟得怎么做才能干得你哭爹叫娘。这是一个印象分,对你对我都很重要,马虎不得。」
    「那一刀将你阉割了不就更省事了吗?你最终一定会死在我手里。」我按捺下欲火,人开始感到昏沉,嘟囔道:「老娘会在你神智清醒时,逼你吞下自己老二,彼岸花真是蠢娘们。」
    「你比她年轻,想回头会容易许多。而且当你问出那句话,便绝不会对我挥舞屠刀。」他哀叹一声,将酒杯搁下,问:「那你想我怎么办?彼岸花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内心深处这块位置始终空着,当见到相同经歷的女子出现,就要努力抓住这个机会,人之常情啊。」
    与此同时,我也在悲叹,当这场征战最终落下帷幕后,醉蝶花这个虚构的女人,也就从世上真正消失了。变态大叔不拿下我誓不罢休,而到了那时,岂不是会更加伤痛?
    「正因当初好奇,我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着种种偏见,而想得特别丑恶,但将它完整看过一遍后,才觉出自己有多肤浅,爱恨这种事时常会置换的。」他点起支雪茄,指着我说:「女杀手们身世是復杂,但这种復杂是可以被理解的,毕竟仍在人类范畴里。越与她们交心,体会也将越深,逻辑思维被颠覆了,分不清什么才是纯粹意义上的善与恶。到那时人会被困住,既迷失了自己又分不清对错,只会将心头积怨化为烈焰,直至消散在天边。」
    荒原在胡思乱想中逐渐走向尽头,一轮皎洁的清月高悬头顶,将废水处理厂勾勒出粗獷的轮廓。我拴上马,顺势在草地间坐下。抬手看了看腕表,才不过消磨了半小时,要等她们赶来,仍有很长一段时间。想着,我翻出手机打算听听音乐,忽然心头来了个主意。
    铃音在响过五声后被人接听,彼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当闻见我的声音,他一时没醒悟过来,说了几句后,他这才辩出我来,口吻也不再是过去那般的生硬,而变得有些惊喜。
    「将一具骷髏骨慢慢復原成活人?」魂镰猛吸一口烟,笑道:「这根本是笑谈。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从不曾听过这种事。嘿,你还好吗?多日不见我挺想你的。」
    「那只是一具影化的皮囊,本质仍旧是我,」我低声窃笑,看来外貌这种东西,果然会带给人不同感官。当初在果核重逢时他曾问我为何总能找到美女,可见此人内心虽孤傲,却仍是一个凡夫俗子。我点起支烟,问:「为何这么说?我亲眼所见有这种奇术。」
    「因为素魂与魂器剥离了啊,就像你扭断汤勺再拼接起来也没用。这应该是种闻所未闻的妖术,即便那个男孩他日活过来,也不再是他本人了,你所说的妇人很可能白欢喜一场。」他行云流水地闲聊了几句,又说:「不过,这个发现还是有价值的,你现在要立即做一件事,那就是将所有通话记录清空,往后没事别随便打来,有必要的话我们会联系你。」
    他的话音未落,我已掐了通话,这是因为警笛声由远至进而来,夜巡的条子正在附近一圈圈徘徊。我将身在草丛中趴低,果然见得胖条子和高个条子在不远处慢行。他俩似乎听见马嘶,将车停驻端着卤素照灯下来,右手紧紧按在枪套上,神情显得十分严肃。
    「这两个家伙,该不会仍在搜捕莉莉丝成员吧?抑或是男人根本没有收回通缉令?」
    我头脑一片混乱,只得将身压得更低,躲避着来来回回扫射的灯柱。忽然高个的拜伦拔出手枪,开始胡乱瞄准,胖子莱曼忙上前干预,依旧迟了一步,只听啪的一声,子弹仍是出了膛,击在破建筑毛糙的墻皮上,弹头被崩飞斜射进草皮,只距离我不到三米。
    「别开枪!」见躲不下去了,我只得高举双手,缓缓地站起身,尷尬道:「是我。」
    「誒,醉蝶花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莱曼并不上前,招呼我跑向他们背后,同时拖着拜伦开始步步后退。就这样,我牵着马来到警车车灯前与他俩匯拢,方才安稳下来。俩人照例开始了一通正常问询,我只得谎称因骑马累了下来时伤了脚,在此稍作休息。
    「可能是木刺,或杂草跑进了鞋子里,正预备检查,你俩就劈劈啪啪开起枪来,怎么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躲在草地深处,」拜伦神色慌张地东张西望,示意我们继续往后倒退五十米,当车回到公路路基上,才彻底松弛下来。他恼怒地扫了我一眼,道:「前些天我俩不是再三警告过你,别在荒地乱走么?那栋出过事的破楼,就是眼前这座废水处理厂!」
    「可我待了快五分鐘了,什么事都没有啊。」我心中窃喜,原来他俩将我判断为无意中路过,那就好办了。跟着我故意扮傻充楞地问他们缘由,获取了比莉莉丝们更详尽的描述。
    原来水泥地基里被打下生桩,并不是坊间传闻,而是确确实实的真事,就连埋尸位置基本也已确定,就在破建筑中心的水门汀路面下。前一个承包商在面对彻查的压力下崩溃,工程做到一半便逃之夭夭,破楼已存在了几十年。这块荒地直到今年年初才被鸳鸯茶拿下,也因这个缘故迟迟无法开工,必须要等它完全拆除后,才可重新建造凈化水处理厂。
    「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一个有实体的东西快速从我背后爬过,这才开了枪。」高个正在找胖子核对,问:「你应该也听见哨音了吧?那东西窜楼里去了!就在大门位置。」
    「那具流浪汉尸体一经解剖后,隔天是否丢失了?」我也感到阵阵寒意,问。
    「是啊,所以才要在这一带巡车,誒?你又是听谁说的?」警车电台里传来一个女人声音问适才开枪是怎么回事,莱曼潦草地回答几句,摇下车窗说:「你走吧,别继续待在这里。」
    哪知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嘭的一声,车身被一股不明怪力撞击,滑出去三米开外,险些撞到水泥路墩。拜伦全无提防,脸撞在方向盘上,鼻血呼啦啦喷溅下来。我等三人还没釐清,车尾位置又遭到重击,同时一条灰褐色怪影,像条游蛇般往长草丛中一鉆,快速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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