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她是公主病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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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你这难道还不是嘲笑我?”方怡安勾了一下唇角。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旁人的看法?我嘲笑你怎么样,我不嘲笑你又能怎么样?你从来敢说敢做,无论什么事情都首先想到自己,但是为什么唯独这个时候,你每次都要考虑别人怎么想?”
    方怡安顶嘴,“我乐意。”
    “失去父母,你为此难过哭泣,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用你说教。”
    “那好,不如这样说。”季尧臣道:“既然你想哭,但是怕别人嘲笑,那你就让他们都笑不了啊。”
    方怡安的目光蓦地锁定了他,“你这么想?”
    季尧臣平静地看她。
    “好啊,”方怡安含笑点头,“那我现在最想让他笑不了的人就是你,季尧臣,就是你。”
    在她失去父母的时候,在她最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落寞自己难过的时候,这个人该死的掺和进来,口口声声说什么要陪在自己身边......每次一看到他,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窘境都落在他眼里,从他眼中好像能够看到那个无力而苍白的她。
    这简直令她无法忍受。
    季尧臣忽而轻笑,“我本来也不会笑你。”
    “好,这是你说的。”方怡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你可以试试。”
    季尧臣就站在她的床边,和她面对面,相距一步之远,看着方怡安睁大的眼中安静地流出泪水来。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声嘶力竭,方怡安落泪的时候十分安静,只看到两行液体从脸颊缓慢滑落,眼睛还是死死地看向他,不像是在悲伤哭泣,更像是在和季尧臣进行某种对抗,如果他笑了,那他就输了。
    季尧臣并没有笑,也没有上前一步试图安慰,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流泪,两个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和谐。
    直到方怡安忽然抬手抹去全部泪水,扬了扬眉,方才还哭过的脸上已经露出有些骄傲的神色,“你说的没错。”
    季尧臣听着她说。
    “哭的时候不愿意别人笑,那就让他们都笑不了。不过,”方怡安从床上站起来,“我不喜欢这样,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方怡安笑了,笑得很开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为过去而哭。”顿了顿,“所以,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值得我哭泣。”
    ☆、路方相会
    方怡安和路与森约在一家咖啡厅,时间是下午三点,刚好,方怡安没有课。
    方怡安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刚好两点五十八分,而路与森已经在咖啡厅内等了她十几分钟,咖啡都已经喝了两杯。
    “说吧。”方怡安在他面前坐下。
    路与森一口气憋进了肚子里,尤其是看到她一副悠闲的姿态,忍不住问:“你很忙?”
    方怡安点头,“我下午四点有课。”
    “你倒是个好学生。”路与森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方怡安看他一眼,“当然,所以我很忙,如果不是你说有季尧臣的事情和我说,我才没这个闲工夫理你。”
    “季尧臣?”路与森眉头一跳,“你就这么叫他?”
    这年头怎么总有一大把的人喜欢教训别人。方怡安眉头一皱,“我怎么叫他关你什么事儿?”
    “是我不管我的事,我就是看不下去——”
    “所以才过来多管闲事?”
    路与森努力压下自己即将爆发的脾气,深呼吸一口,不由得暗暗敬佩季尧臣,相处三年,居然没被这个女人气死?
    “我是想和你谈谈他的事情。”
    “那你说啊,在这儿唧唧歪歪什么。”方怡安向服务员点了杯咖啡,看了眼手表道:“我只有二十七分钟时间,三点半就要赶回学校。”
    路与森沉默片刻,“前两天,他找我说了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我......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没办法说出来。”路与森闭了闭眼睛,“总之,是一件令我非常气愤,同时对你非常不满意的事情。”
    “他还是打电话给你了。”方怡安说道。
    路与森目光有些复杂,“你就不好奇他究竟找我做什么?”
    “那你会说吗?”
    “如果你一直追问,我会说的。”
    “但是我不想追问。”
    路与森忽然就窜上火来,“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方怡安翻了个白眼,“这又和你什么关系?”
    “你......你知道他为你做了些什么吗?就为了你,他......”
    “他怎么了?”方怡安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毛,确实如她所说,很感兴趣。
    然而路与森却忽然撒了气,像是有点悲哀,重复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他。”
    方怡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一撇嘴,“这不劳你操心。”
    “好,”路与森点头,“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本来不想掺和进来,但是我一个旁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当局者怎么能这么冷静?他照顾了你三年,你把他当做什么?佣人吗?”
    方怡安摇头,“错,是高级佣人。”
    “你......他对你这么好,你只把他当做高级佣人?!”
    “他对我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么想?”
    “不然呢?”方怡安无动于衷,“他可是拿了我母亲百分之二股份的人,足够他过一辈子好日子了,如果不是这百分之二的股份和这笔交易,他现在能够坐到华元总裁的位子上?”
    “你是这么算的?你觉得他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二的股权?”路与森怒极反笑,忍不住拍了两下桌子,“好,真好,真希望他能够听到你这几句话,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我想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方怡安接过咖啡,向里面加了不少的糖,然后搅了搅,“如果你就是为他来打抱不平的话,那可真没有必要,如果没有我父母,他季尧臣什么也不是,这么大的恩情,他不过照顾我三年,很委屈吗?”
    “是,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路与森连连点头,“所以你就仗着这一点,对他颐指气使?”
    “我可没有,那都是他自愿的。”
    方怡安说完,忽然把搅拌勺扔在了碟子上,“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他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的话,你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我立刻就可以把他的股权收回来,让他从总裁的位子上走下来,那他当然也没必要继续照顾我了,我也乐得收回我父母的遗产。”
    路与森眉毛皱起,“你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看。”
    “随我怎么看?”路与森轻笑一声,“要我看,你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摆出一副谁都欠你的样子,对你好的都是理所当然,然后你就凭借着这种理所当然挥霍别人的感情——”
    路与森气头上的话怒气冲冲,偏偏方怡安还有胆量直接打断,“挥霍你的了吗?”
    路与森被这么一岔,原本拔升的气势忽的一弱,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方怡安一撇嘴,“听见了就别问第二遍。”
    路与森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都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深呼吸,深呼吸......
    “你的确没有挥霍我的,但是季尧臣呢?”路与森的语气稍微平稳,“你不觉得你对他的态度有些过分了吗?”
    “哪里?”
    “你每天都和他睡一张床,还不能接受他cb,行,既然你接受不了,那就别和他一起睡了啊,可是你偏不,一定要和他一起睡......你这到底是什么心理?”
    “那是我喜欢和他一起睡。”方怡安回答得再自然不过。
    “那你就忍一忍......”
    “我凭什么要忍?”方怡安脸上又浮现出那股嫌恶的神情,“我就是觉得恶心,恶心的想吐,恶心的要死!”
    “恶心你就别和他一起睡!”路与森终于没忍住站起身来,声音猛然抬高,咖啡厅里为数不多的人都看了过来,眼中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路与森陡然反应过来,局促间又坐了回去,咬牙切齿道:“这个地球不是绕着你转的,你也不是什么公主,更不是女王,别太自以为是了,小姑娘。”
    方怡安看着终于按捺不住暴露出暴躁本色的路与森,对她微微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齿,看起来颇为可爱,然而说出的话却没这么动人。
    “自以为是的是你吧,路先生。”她笑得有几分狡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说完,转身就走。
    “这么说你是要任意妄为了?”路与森追问。
    “当然,也不一定。”方怡安转身,笑容温和,“如果季尧臣来和我说清楚,我说不定会和他结束这一笔交易。”
    “真的?”路与森表示深切怀疑。
    “真的。”方怡安微笑,“只要他愿意交出我父母留给他的全部遗产,净身出户,给我滚~蛋~”
    最后两个字似乎在她舌尖打了个晃,荡漾着飘了出来,轻悠悠的。
    路与森却脸色骤变,怒不可遏道:“他是你哥哥!”
    “我没有哥哥。”方怡安面色忽冷,看着路与森的目光像箭一样,“我没有任何亲人,我只有自己。”
    “你——”路与森的舌头好像打了结,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半晌,平静下来,“不会有人比他对你更好了。”
    “不,”方怡安一抬下巴,“当然有。”
    路与森一侧嘴角勾起,“谁?如果真有,我倒要膜拜他了。”
    方怡安微微歪头,“我自己啊。”
    路与森怔然。
    而方怡安已然推门而去。
    刚好三点半。
    路与森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他跌坐回椅子,觉得自己应对方怡安之后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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