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王爷,别闹! 第343节
“什么?”“顾奉之”一怔,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认骨头啊!”顾徐氏嘴角微咧,露出一抹再难看不过的笑容。
“什么骨头?”“顾奉之”愈加迷糊。
“顾老太爷的骨头!”顾徐氏笑容诡异,“就扔在这间石室里头!”
“你在胡说些什么?”“顾奉之”看着她,面容阴冷,“他的尸身,不是葬进了顾氏墓陵?”
“不是!”顾徐氏笃定摇头,“葬入顾氏墓陵的,是京中卢侍郎的掌上明珠!”
“顾奉之”倏地瞪大眼。
“我亲手葬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顾徐氏呵呵笑起来,“当然,这里的这具尸骨,也是我亲手杀的,所以,也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你……杀了你自己的夫君?”“顾奉之”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顾徐氏点头,“我,杀了我自己的夫君!”
“顾奉之”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徐氏面带诡秘笑容,自顾自说下去。
“那年冬天,他来寒山寺禅房参佛,与他一起斋戒参佛的,还有卢家的美貌的千金小姐!”
“那小姐出身好,年轻,人还生得美,又有才华,棋琴书画,无所不通,舞也跳得好,曲子也唱得妙,总之,无处不好。”
“就只有一点,她太任性了,喜欢我儿子,我儿子不搭理她,她因爱生恨,去勾搭老子,撺掇这老子,把这发妻和长子同时扫地出门。”
“想一想,这事儿真是荒唐,但名门高宅之中,却从来不缺这荒唐事!老子被迷得神魂颠倒,什么事都答应下来,他就不问问,我能答应吗?”
她说完转向“顾奉之”,问:“你说,谁能答应这事儿?”
“谁都不能!”“顾奉之”摇头。
“所以,我就放了把火!”顾徐氏呵呵笑起来,“那天风特别大,这一溜的禅房,全都烧毁了,那美丽的千金小姐,烧得就只剩一颗头和几根黑骨头,我让人收掇了一下,葬到了顾氏墓陵,后来她那爹妈找她都找疯了也找不到!”
第292章你凭什么忘了我?
“那要到哪里去找?”“顾奉之”撇嘴,“总不能去刨顾老太爷的坟!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也倒不出啊!”
“是的!”顾徐氏点头,“后来我又散布消息,说那位尊贵的小姐,跟家里一个精壮的下人私奔了,自此以后,他们便彻底断了找女儿的心思!”
“那老禽兽的尸身,怎么又要弄到这里来?”“顾奉之”追问。
“他是应誓言而来的!”顾徐氏回,“我还是个小姑娘时,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他想娶我,发了誓言,说若背叛了我,便会被西关的彩蛇噬骨吞心!”
“其实夫妻这么多年,我是早忘了他当初的誓言了,无论他纳多少房妾,宠了多少美人,我都无所谓,只要我还是当家主母,只要我儿还是嫡长子,他想做什么,全由得他,可他到底还是自己坏了规矩,我也只好翻一翻旧帐,理一理是非!”
“你们便是在这处蛇潭,翻旧帐,理是非的吗?”“顾奉之”双眼微眯,唇角微扬,一幅兴致盎然的模样,“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老夫人可否说来听听,是如何翻的旧帐,又如何理的是非?”
“你想听?”顾徐氏看着他。
“非常想!”“顾奉之”用力点头。
“既然你这么想听,那老身就要卖一下关子了!”顾徐氏淡笑道,“我说了秘密给你听,你是不是也该说些秘密来交换呢?”
“你想听什么?”“顾奉之”挑眉。
“我想知道你是谁!”顾徐氏看着他,“确切的说,你和老身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顾奉之”的面部抽搐了一下,咬牙笑:“所以,还是没有记起我是谁?刚刚,不是叫了小老鼠……”
“我不知道小老鼠是谁……”顾徐氏眼眶微湿,“方才落水之时,我突然就想到这个名字,可只是一闪念间,我又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起这个名字……”
“因为你不在乎!”“顾奉之”牙齿磨得吱吱响,“你从来就不曾在意过那个孩子!你在意的,只有顾奉之!”
“不!”顾徐氏缓缓摇头,“若我从来没有疼爱过那个孩子,那他一旦寻到我,便会大开杀戒,绝不会对我手软!而你,却一再手软!所以,孩子,或者,我该叫你小老鼠,我从前,一定待你很好……”
“可惜,那一点点的好,弥补不了那么多的坏!”“顾奉之”上前一步,一把掐住顾徐氏的脖子,怒吼道:“那滔天的恨意,更不是那一丁点的好便能消弥的!”
“那么,是什么样的坏?”顾徐氏被他掐得快要透不过来气,却并不作任何反抗,只是满目凄然的看着他,费力道:“小……老鼠……是怎么样的……坏法……”
“你少在这里作戏了!”“顾奉之”一把把她按到洞壁之上,大声咆哮:“你和那老禽兽对自己亲生骨肉做下的恶事,怎么就这么轻飘飘的忘记了吗?你们凭什么忘?凭什么?”
“亲生骨肉……”顾徐氏的身子颤了颤,喃喃回:“我从来只有奉之一个儿子,我只生过这一个儿子,为什么还有亲生骨肉?”
“还他妈给老子装糊涂!”“顾奉之”怒骂一声,一记耳光掴过去。
“装了那么多年糊涂,还没装够吗?自老子生下来,你们就他妈装糊涂!你看看老子这张脸,你看啊!”他扯着顾徐氏的头发,把她提溜到自己眼底,骂骂咧咧道:“睁开你那双老眼,好好瞧清楚!如果不是你的种,我怎么会跟顾奉之生得一模一样!”
顾徐氏被打得眼冒金星,口角肿胀,鲜血自唇角流下来,她瞪大眼,哀切的看着“顾奉之”,喃喃道:“对不起,但是,我确实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为什么还要叫我的名字?”“顾奉之”双目赤红,跺脚大叫,“你每次叫着贤儿,我便以为,你总知道是欠我的,然而你却忘得一干二净!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啊?”
他说到一半,突然哽咽,抱着自己的头往洞壁上撞,直撞得墙壁“咚咚”响,额角有鲜血流下来,他却不管不问,只是撞个不停。
“我不是故意的!”顾徐氏拼尽全力拉开他的手,声泪俱下:“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有一年,我受了很重的伤,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我就忘了很多事!”
“但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像有人把我一半的心肝挖了去,我时常做恶梦,可没有人能为我解梦,没有人!原本在身边的人,好像都消失了,只有老头子还在,可是,他却永远只会骂我胡思乱想,但我知道,我不是胡思乱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发生了什么,对吧?”
她拉着“顾奉之”的手,低声乞求:“孩子,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奉之”扭过头,呆呆看着她,半晌,他问:“你时常梦到一个孩子,你叫他,贤儿……”
“孩子?贤儿?不!不是的!”顾徐氏使劲摇头,“贤儿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