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我妻无盐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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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从此再无重逢之日,她想让他真真切切地知道,她心悦他,就像他对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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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淮帝今日下了早朝心情尚可,便去御园里赏了会儿春花才回到寝殿,如今只等太子接到了北拓皇子带进宫中,他倒要看看北拓王耍的到底是什么花招。
    “禀,禀告陛下,一个东宫侍卫求见。”小太监神色慌张,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陛下那人浑身是血。
    “接到了?”倒是挺快的,梁淮帝颔首,“嗯,让他进来吧”。
    “陛下。。”来人气若悬丝,因失血过多,以至唇色苍白。
    梁淮帝倏地坐起:“发生什么了?!”
    “臣等,护太子璃王,遭山匪突袭,北拓皇子和璃王妃皆被劫走——”侍卫有气无力,只能捡重要的先说,山匪入侵之时他被砍昏迷过去,捡回了一条命,醒来便恰逢璃王的小厮带着人来。
    “还有人呢?!”
    “太子没什么大碍,已送至太子府,药藏局已经赶到医治,”
    “朕问的是璃王!”
    侍卫咬了咬牙,不敢抬头“璃王,扯着匪徒的马匹,拖行数里,发现时已成血人。。。力竭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很赶。。。希望天使们不要说我的男主无能,腿还没好,我也没办法。。就是这样差一点啊。。我不会虐女主的。。。。等到了江南就是甜甜甜啦。
    第52章
    天色渐晚,整个皇宫笼罩在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之中。
    飞霜殿里,瓷碎片铺了一地,没有人敢进来清扫。一直到入夜,殿里只有坐在案台前的梁淮帝和站在他身后的张福全。
    张福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去点亮烛火,梁淮帝在听到璃王消息时那张怒气满溢到快要冒出火的样子,他现在还历历在目。
    良久之后,殿里发出的一声叹息,张福全快要麻木的神经一下子又绷了起来。
    梁淮帝远远眺着殿门口传来的一丝微弱的烛火,发出的声音苍凉,“尚药局的太医去了么?”
    “回陛下,已经去了,太医回禀说,若是能熬过今晚,璃王便能,能活下去。”张福全憋了这么久的消息,陛下终于是开口问了,他偷看了一眼梁淮帝,原来,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有害怕知道一件事的时候。
    “福全,朕从未想过让彧儿死。”哪怕是那一年冬日,他命内室监推褚彧下水,他终究还是后悔了,即刻派人救了上来。
    “老奴晓得的。”张福全在一旁垂首。
    “你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是,陛下。”张福全走之前又看了眼梁淮帝,心下叹了口气,陛下怕是又想到梦妃娘娘了吧。
    梁淮帝一个人孤寂地坐在偌大的飞霜殿里,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何处,神色寂寥。
    璃王府,从褚彧被抬进来开始,一整座府宅安静异常,府里所有的人的脸上都失了往日的神采,互相碰到也只是微微点个头,没有人有心情再去客套其他,因为就在今日,他们的王爷昏迷,而王妃不知去向。
    褚彧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下,有些丝线碎石已经嵌进皮肉,只能用针一丝丝一点点挑出来。
    已过寅时,褚彧还是没有醒。
    “公子怎么样了?”初九沉着脸问向走过来的尚药局太医。
    每隔半个时辰,太医便会替褚彧把一次脉,这次与之前一般,还是摇头。
    “王爷被拖行数里,没有断骨已是大幸,只是,我也不知他何时会醒,”太医看了看窗外逐渐亮起的曦光,“剩下的,就只能看王爷的意志了。”
    初九走向床边,看着平躺在床榻上的褚彧,眼神晦明,公子,夫人还在等你,你一定要撑过来。
    褚彧躺在床上,他听不到外面的声响,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在找一个人,他不想醒,没找到要怎么醒。
    那个人有着最好看的的墨色长发,最温柔的眉眼,漾着笑意的唇角,可是她在哪?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入鬓,璃儿,你在哪。
    **************
    天边晨曦微明,下马坡上那辆老旧的黄皮马车,早已出了燕山关,如今正驶在去往冀州方向郊道上。
    苏璃坐在马车里,眼睛红肿,满脑子都是褚彧看着她时的眼神。她看着他死死扣着马鞍处被拖行的决绝姿态,那被他的血染红的马蹄印,还有在他快昏迷时绝望的眼神,不用闭眼都能在她眼前重复演现,撕扯着她的心生疼。
    他身上会添多少新伤,他的腿伤会不会加重,他,会不会因她而死,她真的好想他。
    苏璃痛苦地闭上眼睛,够了,真的不能再想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他会来找她,在那之前,她要好好的等他。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到他身边,连言玄亦都还活的好好的,她就绝对不能死!
    车帘外此时顺着缝隙传来说话的声音,苏璃眼神一凛,放缓呼吸,刻意往前移了一点。
    “瘦猴,走这条道不是绕远了?”刀疤眼一脸不耐烦,他已经连续五、六个时辰赶路,如今已是眼冒金星。
    “老大,往媵州最近是走水,不过您与盐帮不对付;陆地最近是借道徐州,不过有些山路,后面两个也颠不起,别生了病还拖累了咱们的行程,只能从冀州走。”柴瘦军师一脸难色。
    刀疤眼听他一说,觉得很有道理的嗯了一声,甩掉脑子里的困意,将手里的缰绳扯紧了些,也不知道那个金主是不是有病,花银一定要等到了媵州边关,才给他剩下的一半,不然他现在都可以去逍遥了!
    “你说他们什么身份?我看他们几个穿的又不像大官,料子倒和我们上次劫的贡品差不多。。”刀疤眼一想到他策马往后看时,那个男人死死拽着马脚不松手时候的眼神,没来由的一阵寒颤,那种感觉,他说不来,就仿佛自己已经被四裂了一般。
    “老大,管他呢,哪个身份,我们都是卖命,有钱收就行!”
    旭光微暖,照散了刀疤眼身上突然泛起的鸡皮疙瘩,他在马上定了定身形,也对,进了这个行当,什么阵势没见过!
    “老大,我再跟您商量个事儿。”瘦柴军师挤眉弄眼地往后瞄了一眼,“嘿嘿,等老大你玩儿好了。。”
    “啊哈哈哈哈哈。。。”
    下面的话,苏璃不想再听,她从车帘处无声地退回原来的位置,咬着牙努力使自己保持着镇静。
    若依他们所言,他们不知太子和褚彧的身份,而其余二十几个高手训练有素,也不似普通山匪,那这次他们便是中了有心人的算计。
    听起来最终是要去媵州?那不正是蔺新瑶父亲所在之地?但如果是蔺新瑶,那为何要劫持北拓和谈的皇子?她是太子妃,这么做对她可有什么好处?
    苏璃看了一眼一旁睡着的孩童,她进马车之时便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十皇子。她记得北拓的十皇子应当是十岁,北拓人又生来高壮。可这个皇子为何看起来骨架不大,身子也瘦弱,反倒像是大梁7,8岁孩童一般。
    她仿佛陷入了一团疑云,但这些都不是当下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接下去她该如何。
    衣袖里仅有四五支淬了毒的金针是她惯来备着防身的,但是外面有七、八个壮汉,以她之力,四五支金针能有何用?
    还有这个十皇子,若是他们是冲着他来,就算她能侥幸逃脱,那她能带他一起走吗?
    苏璃在凝眉沉思中,突然旁边的小皇子发出了一声声响。
    “赛罕姐姐。”
    谁的声音?
    被打断思绪的苏璃斜过头往声源处看过去,“你是喊我?”
    从她上车时,他便一言不发,苏璃还以为他不会大梁话,便也没与他说话,可是他原来是会说的?
    小皇子扬起小头,点了点,“赛罕姐姐,在我们那里,赛罕的意思是美丽。”
    苏璃听了尽力扯起一抹笑,摸了摸小皇子的头,对于孩子,或许与她自己的身世有关,她总是比较容易放下戒心。
    “赛罕姐姐,我,”小皇子犹豫了一会儿,抿了抿小唇,“我们会死麽?”
    他有些害怕,刚刚从苏璃上马车,他便看了苏璃一路,看的都睡着了,醒来她还是在。所以他本能觉得她在陪着他,他想去要依靠。
    那充满童稚的声音,冷冰冰地道出了眼前的困境,连苏璃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
    苏璃轻声道,“不会的。”
    “真的吗?”小皇子终于舒展了他的小眉头,露出笑脸, “我还想回去见我阿娘。”
    只是一说起娘亲,小皇子低头又有些闷闷的,缩了缩小腿,往苏璃怀里靠过去。
    苏璃任由他靠着,眼里划过黯然,“我也好想回去见他。”
    马车依旧片刻不停的往前赶,北拓小皇子也在苏璃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苏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
    突然,苏璃察觉到脚腕上有些细微动静,片刻愣神之后,一股惊喜不由得冒上眉梢。
    第53章
    皇宫这边,下马坡山匪劫持一事,梁淮帝第一时间便命了大理寺、刑部彻查,大理寺新任寺卿张继安是言相曾经的门生,刑部尚书柳正月也与璃王有过一面之缘,两人都是朝堂有名的实干派,查起案来,可谓是雷厉风行。
    梁淮帝当日听闻消息之后暴怒要求彻查的风声传出,使得如今呆在太子府的蔺新瑶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她想不明白,她要的只是将苏璃劫走卖去勾栏,可是为什么太子带回来的消息,是连北拓皇子也被劫持了。
    她就算再被养在深闺,也还没傻到这个地步,北拓派人来和谈,他国皇子在离大梁京都不过百里之处被劫持,这严重起来,甚至是可以挑起争战之事!
    难道山匪劫错人了?可是他们便装出行,连褚恒都没什么大碍,他们无故劫一个孩子作甚么?
    怎么办,怎么会?蔺新瑶此时一团乱麻,深怕自己被查出来,又担心褚彧的伤势,除了苏璃被抓走,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之外,其他的都是烦心事。
    “新瑶,你怎么了?”太子褚恒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蔺新瑶还呆呆地坐在他床边,以为她是在担心他,心里有些暖暖的。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蔺新瑶与褚恒等几个皇子一同长大,虽说成了婚,言语之间并没有变化太多。
    “新瑶。”褚恒感动地拉过蔺新瑶的手,眼底柔意满满,“我经过此事,再也不乱猜测你对我的心意。”
    昨日,褚恒记得他被扶进来的时候,新瑶吓得都跌倒在地了,那紧张的神色可不似作假!
    那时他便知新瑶对他的情谊,可恨自己以前还白白对褚彧生出了嫉妒之心。
    蔺新瑶心思却完全不在他身上,扯出一个笑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殿下,那日北拓皇子是如何被劫持走的?你可看见?”
    褚恒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见了血,便晕了,醒来就遇到九弟的随从来救命,未曾看见什么。”
    说起这事,褚恒也是很气,他好不容易有个简单出风头的差事,却办成了这样,现在他也算受了伤,等过几日,父皇指不定要怎么责罚他。
    “幸好你没事,不然像璃王那样,那我真的要急出火来。”蔺新瑶刻意地说道,只知道褚彧昏迷,她想打探多一些褚彧的消息。
    “是啊,我看到的时候,九弟都是个血人了,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褚恒只当蔺新瑶关心他,想起褚彧也是几分可惜,连个王妃都护不住。心里腹诽这些话时,他大概忘了自己当时是一下子便被吓晕了过去的。
    蔺新瑶一听到‘血人’二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不行!她要去看看褚彧!
    褚彧昏睡了有七八个时辰,直到第二日辰时终于醒了过来。
    “公子,你醒了!我去找太医!”初九一直坐在床沿,留意着褚彧这边,终于等到褚彧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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