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37被窥视的感觉再度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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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叶紫耀轻轻喘了几口顺气道,“他比那个老男人更配你。”
    然后哈哈大笑地又跑远了。
    “老男人?”
    “他说的是楚繁。我平日喜欢喊楚繁为老男人,别看他长得比较年轻,都奔四的人了。所以啊,小鬼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再等个几十年,楚繁就入了土了,干嘛非打打杀杀的,多危险。”简之打了个寒颤,拢紧了衣服,“走吧走吧,赶紧回家。”
    如果今天不是看见了叶紫耀,他大概已经不会记起楚繁这个人了。
    每天的生活被设计排满了,偶有得空也是分给了江火然,有时候通过远程视频看江火然在那一边抱着兔子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简之就突然很想发笑,越想笑,内心却越冷。
    他只是知道,他回不了头。
    回不了……头了。
    一阵猛烈的风雪激荡了过来,简之把头缩进风衣高高竖起来的领子里,还是被打红了眼眶——他突然就想起楚繁原先答应过他一件事来着。
    算了,当初一个是无心言之,一个是无意回答,太认真就输了啊。
    江火然在元旦过后果真立马就滚蛋了,亲自飞往越南谈一笔军火生意。
    简之在年前正好接到了一笔中国风的设计,于是这个年几乎就是在成天的核对细节,忙脚本,设计图纸当中过完的。
    没有鞭炮吵醒的年还真是有种分外冷清的味道,要不是程智斐那短信提醒,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个中国年已经过了。
    二十一岁了,简之,再不快点达到目标,你就完蛋了啊。
    简之对着被几个画架子占满的空间,红色喜庆的底稿还留在其上,大片大片红色的颜料堆了满地,突然间就迷茫了。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从天花板上一寸寸地降了下来,濒死的感觉。
    就这样,他在伦敦的第二年生活开始了。
    那一天,简之像往常一样从图书馆赶回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他现在是业界非常出名的设计师了,由他接手的设计案一般都能被卖到很高的价钱,简之也忙的越来越找不着北,可他却很少出席应酬活动,尽量不去露面——有些人说他这是在故意耍拽,只有简之清楚,自己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再说了,他这辈子唯一会亲自去领的,大概只有那个全球顶级的设计奖了——既然现在领不到,自然就没有出面的必要。
    他这几天一直在跟导师一起合作一个即将上市的大项目,今天刚从图书馆里找到点灵感——还是看书看的烦了,一合书看到对面一个正在喝奶茶的中国女孩时,来了灵感。
    简之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记录下来,但是想了想,这么晚了那个女孩子回家安全么?便又折了回去——整栋图书馆仍旧灯火通明,可人已经不见了。
    一瞬间就有一种巧妙的感觉浮了出来——人生见与不见,消失与否,都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情,这或许就叫缘分,就差了那么短短几分钟而已,或许就可以点一下头,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然后简之一瞬间想通了什么似的,又快步地走了回去。
    伦敦的仲夏夜带着些微温暖的凉风,简之最喜欢的那种,因此他一回到家,并没有急着开灯,而是走过去扭开了客厅的小台灯,打开了窗子,打算静静感受一阵子这样舒服的夜晚。
    渐渐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便出现了。
    简之因为从小被窥视惯了,所以这种感觉很强烈——家里出小偷了?强盗?杀人犯?
    他不动声色地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拍了拍裤子,然后慢慢走到了自己放着木刻画板的位置,假装收拾画板的同时把那几把雕刻刀握在了手心——如果一下子刺入心脏,能不能还有活路?
    被窥视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简之拍开了客厅的灯,空空如也,只有他自己,偶尔一两阵风吹卷起地上的画纸来——又是那个幻觉!
    又是!!!
    “靠!”
    简之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几年他离成功越来越近了,越近反而童年的事更清楚,更清楚就觉得夏清航在无时无刻的注视、嘲讽、窥视着自己……
    “夏清航你去死吧!”
    简之把面前所有的画纸甩了出去,在漫天飞扬的图纸中,他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靠着双手撑在地板上才勉力不让自己倒了下去。
    原来,光是那个人三个字的名字,就足以要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自己面前,随即自己被大力按入了一个怀抱当中——冰冷的气息,却没有银白色的披肩发。
    简之剧烈挣扎了起来,心说夏清航你他妈的要害死我了,老子还不想没成功就死啊!
    这个人他不认识!!
    下意识猛推开抱着自己的人,简之也被反推力给摔的坐在了地上。
    有一层淡淡的胡茬,黑色的利落短发,没有眉钉和耳钉——外国人的长相,他真的不认识这样一个沧桑的带着忧郁的男人。
    “喂喂喂、要钱我有,要命不给啊!”简之飞快地爬了起来,那人也一步步逼近过来,直到——退无可退。
    随即简之意识道语言问题,用带了发颤的音道:“please,don’tkillme.i,llgiveyouallmymoney…plea…”
    还未说完,便觉得一个冰凉的吻印了下来,然后一寸寸攻城略地。
    简之心说这他妈是中了什么邪了,这年头难道连个强盗都是gay吗!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被那人的胡茬刮的生疼,又喊不出一句话来,正考虑着怎么逃出家门的时候,那人放过了他,然后简之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原来你真的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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