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白琅却不相信这人的鬼话,她戒备询问:你看见了多少?
我什么都没看到。元鹊双手举起,看起来好不无辜,我也不知道你那链子会变大变小。
这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白琅听到这里,也顾不上阴衾。很显然,和元鹊相比,阴衾的危险性低太多太多。
这人就好像一个谜,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至少阴衾的目标白琅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杀了她。
比起明面上的恶意,未知的走向让白琅更加警惕。
只是眼前她显然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她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在战斗中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一闲下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就连现在能站着,都是一口气哽着,叫她不能在阴衾的面前,露了短处来。
至于眼前这个叫元鹊的男人,她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好在,元鹊对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兴趣。他简单和白琅寒暄几句之后,就饶有兴致地围着阴衾转圈圈,语气满意得不行,据说学院来了个新生,想来就是你吧。
他也不等阴衾回应,又摸着下巴,将人上下打量了个遍,怎么像个骷髅架子一样,都没几两肉。
说到这里,他明显兴奋起来:刚刚看你刀枪不入,练的是守?
听到元鹊这么说,白琅这才想起刚刚的困惑来。
她说怎么打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刀枪不入啊
就在她恍然大悟的时候,只见元鹊朝着阴衾,露出满口尖牙来:刀枪不入好啊,刚好用来磨牙
白琅看着这一幕,有点奇怪。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就和阴衾对上了,他们以前是有什么恩怨在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困惑太重,叫元鹊注意到了。只见元鹊转过身,有点羞涩地朝白琅开口,你可以把他送给我吗?
他的脸颊飞上红云,显得狂热不已:我好久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的磨牙棒了!
磨磨牙棒?!
白琅闻言,咽了口唾沫:你想要他做什么?
想让他帮我宝贝一个忙。元鹊微微一笑,像一个十七八的贵气少爷。
只是说出的话,却叫人遍体生寒,毕竟我家宝贝嘴最近长牙齿,得找点东西咬着。
白琅毛骨悚然,不过如果这元鹊说的是真的,那她就能解决阴衾这个不定因素。即使她说的是假的,那元鹊这么做,也只是想救走阴衾,不会伤她,还能留给她一点修养时间。
怎么都不会亏,白琅十分痛快地就应下了。
为了表示诚意,她还将囚仙链收回来,将阴衾放了出来。
但实际上,她是想看元鹊如何反应。
如果元鹊表示得很在意的话,那只能证明白琅又多了两个对手
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阴衾被一条翠绿的竹叶青给缠住,而元鹊则笑眯眯地看着,对白琅十分客气。
远远扔过来一个药瓶子。
白琅不知是躲还是接,还是元鹊的声音响起,叫她下意识地接住了这青花瓷瓶。
你吃了可能会死,你不吃肯定会死。
扔下这句话的元鹊,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远处。而阴衾则被竹叶青捆着,跌跌撞撞离开此处。
只有白琅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若有所思。
这一步棋,似乎走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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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在元鹊和阴衾离开后,白琅也顾不上打量周边环境,立马就进了屋。
管甄士涵有没有什么忌讳,反正白琅如果不尽快得到救治的话,她可能会死!
而现在她根本不熟悉三空学院,在哪里看大夫都一头雾水。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支撑到她看大夫。
真的要寄希望于一瓶小罐子吗?
白琅可不愿意,那元鹊瞧着脾气怪异,行为也叫人摸不着头脑。除此之外,他竟然能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喂蛇,可想而知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能相信这种人手里的东西?
白琅自认为她还没有那么蠢。
那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
进须弥间,问钦原。
钦原毕竟也跟着自己了,虽然处处瞧不起白琅,但它却是白琅目前唯一能相信的存在。
而钦原在须弥间内,须弥间的入口不出意外的话,在白琅的脸上。
所以她瘸着腿,艰难地把自己的身子拖到了屋内。想要找一面镜子,好生看看自己脸上究竟有什么机关秘诀。
可谁知,一进房间之后,白琅傻了眼。
这院子外面看起来装潢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充满情调。进院子之后,也是茂林修竹,雅致不已。可屋内空空荡荡,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一桌,一椅,一蒲团。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白琅烦闷之际,突然想到院子里的那汪清泉。
照脸,不一定非要镜子不是吗?
白琅立即行动,再次拖着残破的身躯,留下蜿蜒的血迹,一路延伸到院子里面。
等她到池边之时,整个人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她毫无形象地瘫在湖边,费力地朝前扒拉,想要看清湖中的景象。
微波粼粼,白琅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自己的容貌。
只见湖中之人模样平凡,眉眼之中有些许不羁,除此之外,只怕是扔到人堆里都不会找出来。
看到自己这个模样,白琅说不失望是假的。
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她被甄士涵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当某个人的替身。既然都需要替身了,那想来正主应当美艳无双,天下少有。
怎么会是她这般模样呢?
还是说,那人实力超群,人格魅力满点?
白琅东想西想一通,最后选择放弃。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反正她以后也不会和甄士涵以及他心仪之人有交集。与其想他们,还不如想想怎么去须弥间里面。
再不进去,她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
理智回神,白琅再次打量自己。她循着记忆,双手也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一寸又一寸,就是不得要领。
她叹气,有些忧愁地看向湖水之中的自己。却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看见自己右眼下方的红痣,微微一跳。
不过,她之前脸上有这颗痣吗?
白琅有些好奇,食指落在红痣之上。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吸力传来,天旋地转!
是谁扰本大爷好梦!
白琅尚未清醒,就听见钦原一惊一乍的声音。本来钦原声音就不怎么好听,有点破锣嗓子,现在它这么用力地嘶吼,倒平白叫白琅的耳朵遭罪。
连带着白琅精神也不济起来。
她有些虚弱地开口,想要制止钦原的吼叫,钦原,你好吵啊
听见白琅声音的钦原顿住,下一秒一只巨鸟就映入白琅眼帘。它的翅膀遮天蔽日,威风不已。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叫白琅更加头疼。
你怎么这么久才进来?真没用。
白琅哽住,却不想和钦原争辩,毕竟比起犟嘴,显然有其他事情更为重要。
快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白琅伸出自己的右腿,想要叫钦原救自己。可钦原却一直飞在她的头顶之上,说出的话也极尽嘲讽之能事:凭什么给你看,本大爷是你能命令的?
忍!
白琅咬牙,这只像蜜蜂的鸟是个大爷。现在确实是自己有求于人,只能忍!
活下去,可比有志气重要多了!
想到这里,白琅深呼吸几口气之后,这才开始求情:钦原大爷,帮帮我?
好说好说。钦原被哄得十分开心,羽毛哗啦啦地落下,就在白琅打算避开的时候,却注意到这里的植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生机勃勃。
再加上自己精疲力尽,当下也没有躲开。而是任由羽毛落下她身上,眼睁睁地看着泛着奇异色泽的羽毛化作浓雾,钻入白琅的体内。
下一秒,剧痛传来!
如果说之前的痛苦是万蚁噬心之痛,那现在就是被人搅散五脏六腑,将它们打磨成渣,再一点一点地拼好。
哇
带着内脏的污血从白琅口里吐出,也不知是打通了什么关节,白琅只觉得自己对于周边环境的变化更加敏锐。
疼痛也加倍!
不知何时,钦原已经降落在不远处。它又恢复成鸭子大小,对着痛苦的白琅冷眼旁观,如果熬不下去,就是死。
或许是知道白琅不会给它回应,它也没有停顿,自顾自地说道:你内伤不少,沉疴旧疾也很多,想要恢复,这一步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你体内废物太多,不清理一下修行速度太慢了。只不过任何机遇你都要付出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它说:其他人觊觎我的神力,就是为了排出体内杂质。
只是,他们没有一个熬下来了。
说到这里,钦原嘎嘎嘎地笑起来,真当本大爷的东西是那么容易拿的?
我也想知道,汪尧等了那么久的人,究竟有没有这个实力,配得上汪尧的等待。
它在这边自说自话,白琅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燃起了火焰。火舌舔舐着她的皮肤,叫皮肤灼痛,继而失水,最后失去知觉。
白琅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皮肤寸寸皲裂,像干涸的土地一般,失去生机。悠长又剧烈的痛苦不停地折磨白琅,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此时,白琅听见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那股声音温暖,好像阳光照耀,抚慰人心。
有必要吗?这么辛苦。
白琅听见那道温柔的女声开始安抚她,做个平常人有什么不好呢?就这样活下去,生老病死,体味人的悲欢离合,这也是美好的人生啊。
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
但白琅就是觉得狗屁不通!
如果没有传承者和普通人之分,她会甘愿做一个寻常人,不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如果没有传承者践踏她的生命,视她如蝼蚁,那她也愿意一辈子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可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被欺辱,被打压都要忍气吞声。凭什么想要改命就如此艰难?!
不就是皮肉上的痛苦吗?
只要让她能站在天地之下,可以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传承者们势均力敌,那她全部可以忍受!
她要变强,强到所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意志逐渐坚定,身体上的痛楚似乎减轻不少,连带着思路都逐渐明晰。
而在一边梳理自己羽毛的钦原,都被白琅那边的阵仗给吸引过去。它看着黑焰之中的红色光点,喃喃细语,她居然
没有人知道钦原说了什么,因为白琅已经晕死过去。
她现在躺在一片泥污之中,身上的伤已经好完。脸色红润,呼吸稳健,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她额头之上,一道全新的图腾,就这样浮现。
那图腾散发金光,看起来好像一个太阳。可太阳之中,又有其他密密麻麻繁复不已的图案,图腾之间的奇异联系,倒是让这个太阳图腾越加和谐。
钦原看着这太阳图腾,差点惊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之后,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天选者
它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琅,语气里带着苦涩:你居然是天选者
汪尧啊,咱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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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琅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就是无精打采的钦原。它不像寻常一般,斗志高昂地站在白琅面前,像一只胜利的公鸡,精神抖擞。
它现在耷拉下自己的蜜蜂眼睛,对于白琅的清醒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恭喜,其他的一句话也无。
很明显,它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白琅可没心思来安慰钦原,她可记得自己差一点就死在了钦原的羽毛之下。虽然她明白钦原这么做是在帮自己,可是是真的疼啊!
思来想去一番,白琅斟酌开口:再有下次,提前说一声?
没办法,眼前这尊大佛她得罪不起啊。
毕竟还要靠着钦原修行呢,怎么也不能把人鸟给得罪了。
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之后,白琅这才挑眉,看向没什么精神的钦原,怎么了?没想到我能活过来?
倒也不是。钦原说话依旧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就是没想到你也是天选者。
什么?
这句话落在白琅的耳朵里,一下子就叫她忘掉了刚才遭得罪。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我是天选者?!
对啊。钦原没什么兴致,但还是耐心解释:你额头上的烈日流云纹,和曾经汪尧头上的一模一样。
啊?
听钦原这么说,白琅不自觉地上手摸自己的额头。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她又对这个纹样很好奇,当下没忍住,继续厚脸皮地问钦原,你可以给我说说这图腾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