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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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走后,谢安国夫妇也没有在客厅停留。
    今天这件事一出,两人谁都没心情工作,干脆就都留在家里,重新返回了药浴室。
    兰教授正在来的路上。
    听到段泽宇的汇报后,他丝毫没有被小辈打脸的难受,先是仔细的询问了细节,反复确认林佑有了痛感后,便哈哈大笑两声,激动地坐车过来了。
    路上,他还让段泽宇跟叶卿商量,希望给另一位试药病人,也做一次药浴。
    千方百计阻拦叶卿的兰教授,只用了半天时间不到,竟然就主动请求给病人试药!
    如果让他那些老朋友看到,恐怕要跌破眼镜。
    叶卿却直接答应了。
    无他,兰教授话虽说的难听,却也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谨慎。如果处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她,恐怕也是一样的选择。
    不过这一次,叶卿就没有亲自盯着了。
    将两枚药丸释放出药性后,她便把药浴池留给段泽宇一个人,让他盯着做记录。
    叶卿则重新拿出一枚药丸,放在30度温水中化开。
    接着,她又往里倾倒了一支白色药粉,摇晃几下后,原本黑乎乎的药水,就逐渐变得透明、粘稠,直至变成黏糊糊的胶状物。
    “按摩方法,你们应该都会吧。”
    见两名护工点头,叶卿才将东西递给他们,然后道:
    “再过十分钟,距离他出药浴就有半小时了。到那个时候,你们再把这些东西均匀涂在他的膝盖骨、脚心脚后跟、股关节上下部位。记住,至少要按摩二十分钟……”
    怕他们不清楚具体在哪,叶卿还特意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关节部位。
    两名护工经历过刚刚的事,已经对叶卿彻底改观,对她说的话也是一点不漏的记下,生怕哪里出了错,影响到病人的恢复。
    十分钟后,两人依言上手按摩。
    此时的林佑,腿上那种蚂蚁挠咬一样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失了。
    他心里有些失落。
    尽管叶卿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可一个久旱逢甘霖的人,这雨才下了两三滴就被收回去,怎么能不难受呢。
    不过,这种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
    五分钟后,他逐渐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热。
    有点像摩擦产生的热,又不完全是。林佑说不清楚,只能激动地看向叶卿,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叶卿笑了,道:“是不是觉得腿上发热,还带有一点点痒?”
    嗯嗯!
    林佑猛点头,可不就是,又热又痒吗?
    热和痒,并不如刺痛来的那么激烈,可这次林佑十分确信,是这两种感觉没错。
    他也不认为是两名护工摩擦导致的,毕竟这样的按摩,在过去两年发生过无数次。可热和痒,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佑,心情十分复杂。
    刺痛刚出现时,他固然高兴,可更多的是患得患失。
    生怕是错觉,生怕只是昙花一现,生怕有了希望,最后又是失望。
    可当热和痒的感觉也出现时,一向在人前表现的满不在乎的林佑,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
    或许,他不用一直当废人了。
    他真的有希望站起来了!
    看着林佑失声痛哭,药浴室里的人都沉默了。良久,谢国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很清楚,那种失而复得的复杂心情,不是一两句安慰就能化解的。
    一时间,药浴室里只剩林佑呜呜的哭声。
    兰教授冲进来时,听到的就是林佑的哭声。
    他表情有点懵,不由用眼神询问徒弟:怎么回事?
    难道他没看住叶卿,让她给病人喂药了?
    段泽宇张张口,正要解释一下,恰在这时,浴缸里坐着的刘光翰,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然后,他哈哈笑道:“我……我也是,我也疼了,我的腿,我的腿也疼了……有感觉了,有感觉了哈哈哈……”
    他笑容有些癫狂。
    而听到这句话的兰教授,表情也不遑多让,立马激动地跑了上去。
    仔细询问一番,得知刘光翰也跟林佑一样,双腿也呈现了密集性刺痛。兰教授的眼神在触到浴缸里的水时,顿时变得十分狂热。
    而等段泽宇告诉他,林佑之所以痛哭,是因为腿上出现又热又痒的感觉时,兰教授的双眼亮的吓人。看着叶卿的眼神,活像在看大熊猫。
    两个人都是这样,证明之前并不是偶然。
    可是,怎么会!
    神经受损严重的两个人,明明以前已经没了任何感觉,怎么会半天之内,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叶卿弄得这些药丸,到底是什么神仙药物?
    对医学,兰教授既有热爱,还有近乎狂热的探究欲。今日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震惊又激动,不过他现在最迫切的,是想弄明白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兰教授毫不犹豫地开口了。
    只听他道:“叶卿,能不能恳求你,让我参与接下来的治疗!你放心,我只帮忙打下手、记录数据,绝对不会自作主张,也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就把我当作是你的学徒!你放心,我一直很有职业操守,你制药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偷学偷看……”
    兰教授说的诚恳,眼睛也只盯着叶卿一个人。
    可他这番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在场人都有些晕晕乎乎。
    谢安国夫妇、林佑刘光翰等人,都是知道兰教授的身份的。
    他是神经学领域的佼佼者,许多取得重要突破的项目,都有他的参与。也是由于这一身份,谢家才会不惜重金将兰教授请来,帮忙维护谢林洲病情的稳定。
    可就是这一个人,居然甘愿做叶卿的学徒!
    要是让医学界的人知道,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跟这些人相比,段泽宇考虑的就简单多了。
    他是老师的学生,现在老师又甘愿要当叶卿的学徒。
    那他岂不就成了……叶卿的徒孙?
    段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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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这个要求,叶卿听了只是一愣,很快就理解了兰教授。
    犹记得她上辈子在大学里,第一次接触到未来发达的医学技术时,也跟兰教授一样,有着同样的狂热和渴望。
    恨不得化身海绵,将所有知识都吸收到脑袋里。
    “学徒就不用了,兰教授如果想留下来,那当然更好,我随时欢迎。”
    叶卿笑着道,心里也冒出一个打算。
    像癌症、神经类这些重大病症的特效药,叶卿在穿回来之初,就没想过要藏着掖着,肯定要拿出来推广的。
    只是怎么拿出来比较安全,这还是个问题。毕竟,她前十八年的经历很好查,相信这半天功夫,谢家就已经把她查了个底朝天了。
    那么,她不妨提前给自己认个师父。
    兰教授就是个很好的工具人,只是他到底靠不靠谱,值不值得信赖,叶卿还得观察一阵子。
    一起治疗,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兰教授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叶卿安排的明明白白。
    听到她答应了,兰教授高兴地见牙不见眼。一刻也不耽误,立马从段泽宇手中拿过记录本,守在刘光翰的浴缸旁,等着记录之后的变化。
    段泽宇:“……”
    人干事?
    真该偷偷打开手机,把你这狗腿的一面拍下来。
    药浴有人记录,护工也完全掌握了按摩的要求,这里基本没叶卿什么事儿了。
    她把剩余的四颗药丸收起来,嘱咐道:“按摩好了之后,患处就不要碰水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同样的时间,我们再继续。”
    见几个人齐齐点头,叶卿才出了门。
    接下来一周,叶卿基本是卧室—制药室—药浴室三点一线。抓紧时间,将接下来三个月所用的药丸,按照康复阶段分别制作好。
    至于主要病人谢林洲,由于试药还没完全结束,暂时还不能治疗。也不知谢家夫妇是不是怕他多想,所以将人转移了。除了第一天之外,叶卿再没见到过他。
    这七天里,叶卿将药丸里的药量,控制为原药量的20%左右。所以虽然康复期要三个月左右,但林佑、刘光翰两人,情况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第一天,两人泡澡、按摩的时候,恢复了些微感觉。
    第四天,疼痛、热痒的感觉变得剧烈,每当药浴室开门的时候,都能听到两人又哭又笑的叫骂声。
    第七天,痛感变得更加强烈,可两人却再也不会哭了。
    因为,之前六天,他们只有在药浴、按摩的时候,才会感到疼痛、热痒;
    可这一次按摩结束,叶卿给两人做了触觉测验,他们竟然也有感觉了。
    虽然那感觉很轻微。
    如果是正常人,那种程度的测验,可能早就痛哭尖叫了,而他们只觉得像在挠痒痒。
    可单单这挠痒痒一样的触觉,就把两人激动坏了。
    废人一样活了几年之后,他们!再一次有触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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