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没有被复制出来的014号实验品再次化成了一滩血水。
    顾悦心跟张无眠一起出了实验室。
    “接下来我只要再搞定他的脑袋就可以了！”顾悦心边脱掉身上的无菌服，边这样雀跃地说着。
    想到很快就能跟四个人见面，她真的真的很高兴，她不会辜负他们四个人的。
    “恭喜你。”张无眠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声恭喜有多言不由衷。不过，他还是对她这么快就取得进展感到诧异，“悦心，你怎么找到改进打印机效率的方法的？”
    顾悦心还是不肯跟他说她是怎么办到的，她眨眨眼，“这个是——秘密。”
    张无眠无奈摇了摇头，“好了，我不问了。”
    顾悦心挑眉，“怎么，还不准我对你有秘密了？你不是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当初是谁想害我的吗？”
    张无眠一愣，心虚地撇开眼，“你没必要知道，反正她现在已经远离你的生活了。”
    顾悦心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实验室四周，她叹道：“为了这个实验，我几乎失去了所有过去，男朋友，朋友，连父母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如果它还不成功，我真的要疯了。”
    张无眠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地道：“按你现在的进度，你很快会成功的。”
    顾悦心一笑，“借你吉言！”
    ——
    回到家，他随手把身上的包丢到地上，他坐到了客厅沙发上，摸了一把脸，没开灯，他原本清秀好看的脸陷在一片阴郁之中。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并不指望她永远做不到，但是现在——
    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吗？为什么他隐隐有些不安。
    黑暗之中，他苦笑了下，说到出错，最大的错误难道不是在他这儿么，明知作茧自缚，偏偏还陷在这里，走不出去。
    算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在她复活出那四个人之前，他还有一段时间能在这里陪着她，也够了。
    ——
    顾悦心邀他过去吃饭，但是不是韩姐做饭，她给韩姐放了假，然后自己买了一大堆食材打算自己做饭吃。
    他过去的时候，顾悦心正穿着围裙，在她的开放式厨房那里鼓捣做点心，“啊你来了，快帮我搅拌一下这个，我去打开烤箱！”她把一个装了糊状物的钵连同打蛋器一起递给他，然后自己去开机器去了。
    他接过来，因为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弄，搅着搅着，差点把那个不锈钢的容器弄翻，幸好他抢了回来。
    顾悦心开了烤箱，设置好温度，回头看到他笨拙的样子，笑了，“你比我哥还笨呐！”之前在第一个世界里她跟顾成蕴一起烤过饼干。
    张无眠笑了笑，听见她把自己跟顾成蕴相比，他心里不是滋味，他是活生生的人，顾成蕴只是一堆数据罢了，虽然她现在努力地在把那堆数据变成真人。
    顾悦心又加了一些蔓越莓到容器里，跟糊状物一起搅拌，又加了些面粉，团成面团，然后把面团放进模具里做成一个长方体，接着用刀把长方体切成一个个小块，再把小块放到烤盘上，最后把烤盘放进烤箱。
    “好了！”顾悦心叫道。
    说他笨，她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利索，身上脸上都是面粉。
    “脸脏了。”他抽出湿巾递给她。
    顾悦心手上也不干净，她凑到他面前，“你给我擦擦吧。”
    张无眠一愣。
    “擦擦呀。”顾悦心催促他。
    他用湿巾给她擦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他脸也红了。为了不被看出端倪来，他没怎么擦就放下了手，“你自己去洗脸吧。”
    “哦。”顾悦心嘟嘟嘴，嘴里念叨，“很脏吗，擦不干净？”她去了卫生间。
    她洗完脸出来，张无眠在看她买的那些食材，问她：“你真准备自己做饭？你会吗？”七年时间，他从来没见过她做饭，当然她也不需要自己动手，不知今天怎么突然要自己做饭。
    顾悦心指了指自己，“我啊，我要不是投身科研事业，一定是个出色的家庭主妇好不好，我煮东西超有天分的！”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结果就是——鸡飞狗跳。
    敢相信吗，她竟然还买了一只活鸡回来，就算他这种真的没有厨房经验的人也知道要么买摊主杀好的鸡肉回来，要么买了活鸡让摊主杀好了拿回来。人家说：“我是找一个挑担的老大爷买的，他没办法帮我杀，我就想没多大事，自己杀呗，没想到……”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杀鸡倒是没在怕的，放在砧板上一刀下去就把头给剁了下来，但是失去了头的鸡一下子就从她手里挣扎开了，满厨房跳，然后满厨房血……
    顾悦心手里拿着刀，身上染了很多血，头上还有鸡毛，她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鸡的尸体，沮丧地道：“……要不，我还是让韩姐回来吧。”
    他叹了口气，“没事，我来处理吧，你去换衣服。”
    看着她往楼上去的背影，他嘴角噙着笑，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厨房。因为知道跟她相处的时间有限，所以即使这种状况他也觉得很……幸福。
    最后还是他收拾出来了叁菜一汤，第一次下厨的他，参照网上的菜谱做得还不错，顾悦心夸张地夸奖他：“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做什么都能做好！佩服佩服！嗯——这个鱼真的好好吃！”
    心脏因为她的话变得又甜又暖，像是有什么东西满得要溢出来。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告诉她自己这种感觉，跟她告白。但是他——不能。他必须装作淡淡的样子，顶多说一句：“好吃就多吃点。”
    “嗯！”顾悦心笑着点头，“你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