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七章利弊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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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继平和纪如雪用清水咒给项司雨清理了身上腥臭的紫红血迹,又将项司雨送回茶摊。项司雨再次谢过,便道别了。茶摊老板见项司雨回来,问:“你真认识修仙滴?”
    项司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被救过几次而已,不算认识吧。”
    茶摊老板说:“你刚刚不是跟两个兵痞子走了?怎么是修仙滴把你送回来了?”
    “噢噢噢!刚刚死里逃生,差点忘了。”项司雨对茶摊老板说,“老板,我必须得辞职,今天就得离开洛阳。”
    茶摊老板很鄙夷地说:“认识了修仙滴,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不来麻雀的活了。”
    “不是,老板,你听我说完便明白了。”项司雨说,“方才发生了一些事,那两个修仙者与京城的一位权贵结下了仇怨,他们未必敢找修仙者报复,但一定会找我来报复。我必须得走,不然还可能连累老板您。”
    茶摊老板一怔,问:“真滴?”
    “我骗您干嘛?这是好笑的事吗?”
    茶摊老板赶紧去把顾客赶走。顾客不禁叫骂起来,项司雨便和茶摊老板一起赔笑脸。待顾客走干净了,两人手忙脚乱的收摊。收摊后,茶摊老板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了项司雨。项司雨赶忙推过,说:“不不不,我一个月工钱就一两,这太多了。”
    茶摊老板说:“你逃难,拿起吧!这五两银子够你到安全地方。”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项司雨说,“多出来的四两就当是我借的,我要能够回到洛阳,一定把这四两银子还给您!”
    “哎,说么子傻话。”茶摊老板说,“其实你在这一个月,我赚得比平常多好多了,就当我给你的提成。拿起银子赶紧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好!谢谢老板!”
    萧继平和纪如雪回到洛阳柳府,向柳府主人柳恪、风靖远、以及云靖的师叔、碧灵宫执剑长老上官逸回禀,将赫连灼灼虐杀女子制造尸人之事禀报了。上官逸见纪如雪负伤,忙让她去养伤了,剩下的便就此事论起来。
    制作尸人,是一桩上古往事。上古神魔大战时,魔界为充兵源,掳走了一批人类男丁。制作尸兵的魔师们,先将男子们用极为残酷的方式虐杀,然后将死者身上最强壮的部位切下,再将切下的部位接缝起来,丢进血池,利用怨气和术阵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后便可炼出一具尸兵。尸兵力大无穷,无痛无情,正是战场上最佳的士兵。如今赫连灼灼所做,与魔界当年所做如出一辙。只不过赫连灼灼是为制造一具天下至美的女人躯体,所以掳走项司雨,要取她的双眼。当年,人界因魔类制作尸兵,又无力抵抗,伤亡惨重,险些到了灭族的境地。直至今日,这份阴影还烙刻在人族的骨血里。
    上官逸气态温文儒雅,如今却破口大骂:“真是丧心病狂!幼子不知事,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柳恪说:“这下好了,我们有足够的筹码和皇帝谈判了。能够将黄河沿岸的居民迁移走,也能腾出手来解决黄河水患。”
    风靖远说:“万一司空亨打算将赫连灼灼作为弃子呢?”
    柳恪说:“虎毒不食子,皇帝不至于。”
    风靖远笑着摇头:“未必啊。”
    上官逸赶忙打断:“此事再议。萧师侄说还有件要事,是何事?”
    萧继平说:“我和师姐还救下了一名姑娘,那姑娘很奇怪,身上有一股花竹灵香。”
    “她是不是姓项?”风靖远问。
    萧继平点头说:“是啊,项司雨。”
    “恩,昨天刚认识她,她也搅合进这件事了?”风靖远说。
    萧继平说:“她就是被赫连灼灼拐去的女子。”
    云靖赶忙询问:“她怎么样了?”
    萧继平摇头说:“没事儿!师姐为救她受了伤,她倒是毫发无损,就是有点受惊了,我看她说话都有点木木的。”
    云靖松了口气,风靖远悠然说:“此女跟仙界还真是有缘。先是相助了天证夫妻,后又认识了苍夜,她身上说不定还会有天证的踪迹和苍泉苍夜师兄弟失踪的线索。还是得掌握了她的行踪,不能让她死了。”
    云靖便主动提议:“柳大人,二位师叔,师妹师弟,我和项姑娘认识得早,交情也不错,便由我去吧。”
    风靖远笑了:“你就算不说,我也要让你去。跟她处久一些,说不定能把那天没说完的话全吐出来。”
    云靖接过任务,向诸人作揖告退。随后前往项司雨打工的茶摊打听消息,可茶摊已经不在那儿了。云靖觉得奇怪,决定先回柳府应领他事。四日后,云靖路过茶摊,见茶摊又摆了出来,再去打听项司雨的消息。茶摊老板一听,说:“真是奇怪嘞,那个女娃子说会有修仙滴来,就真的来了。”
    云靖说:“她人呢?”
    茶摊老板说:“说是开罪了一个权贵,怕人家找她报复,赶紧跑了。不过走前说,要是有修仙滴来找她,就提出这封信来。”
    茶摊老板拿出信,云靖赶紧接过,拆开信一看。只见项司雨在信上画了只猫,还写了一行字:长安再见,到时候再给你说书啊。
    云靖见信,不禁轻笑起来。
    云靖回到落脚的柳府复命,并向上官逸说明自己要去长安的想法。其时纪如雪也在。上官逸点点头:“你去吧,洛阳的人手其实有些过多了。”
    “恩,我明日就出发。”
    上官逸说:“你明日要往长安找项姑娘,今晚又得通宵巡视黄河,也太过劳累了。不如你今日先休息,我来找人替你吧。”
    纪如雪说:“我来替靖师兄吧。我想多历练历练。”
    上官逸点点头,说:“你有此心,你父亲和师傅一定都很高兴,便依你的意思。只是遇事若没法解决,不要一个人逞强,记得回来找师叔帮忙。”
    “好!”
    晚上,纪如雪御剑至黄河上。她的眼神阴郁,神态也是忽喜忽忧,变得极度情绪化。风似刀一样刮在她的脸上,她却嫌风刀不够利,又加快了御剑飞行的速度。沿着黄河狂驰过后,纪如雪稍微平静了些,她落在一间酒肆旁,点了两壶烧刀子。这是最辣烈的酒,如今还是春天,这酒未免太烈。纪如雪却不顾忌,灌起烧刀子来,一口将一壶全部饮下。
    烈酒入喉,把整个食道和肠胃烧的滚热,纪如雪趴在桌子上,终于觉得心情好了些。
    这时,纪如雪买的另一壶烧刀子被人拿了起来。纪如雪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发丝雪白、目若朗星、面目慈和却不怒自威的修仙道人站在她面前,道人看纪如雪的眼神充满了痛惜。纪如雪唤了一声:“父亲,你怎么在这儿?”
    这名道人,就是碧灵宫掌门甘宁远,纪如雪的父亲。
    甘宁远说:“原本是要去万仙盟的,却看见你在这儿喝酒。”
    纪如雪趴在桌子上,一语不发。
    甘宁远问:“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纪如雪撑起身子,摇了摇头:“与父亲无关。”
    甘宁远的一只手,默默背在了身后,微微颤抖着。纪如雪是他唯一的女儿,可他的女儿连他的关心都不需要。
    甘宁远说:“那父亲可以陪你喝酒吗?”
    纪如雪说:“随便你。”
    于是甘宁远坐了下来,父女二人坐在同一张桌前,却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一旁的酒肆小二,见两名修仙者对坐着,气氛尴尬,又喝了酒,怕两人打起来,赶忙送上一盘干果,一壶清茶。
    甘宁远说:“洛阳之事,进展如何?”
    纪如雪虽不愿她的父亲过问她的私事,但她还是愿意与父亲谈论公务的。她说:“进展应该很顺利。风师叔……风师叔……”说着,纪如雪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风师叔为了黄河之事,与人皇做交易,放过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徒!”
    气氛更加的诡异尴尬起来。甘宁远原是想问纪如雪为何在此,此时只能立即转移话题:“云靖呢?”
    纪如雪却没有听到,似乎喝得有些醉了,自顾自的喃喃说:“我和萧师弟救下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灵动。她因此被赫连灼灼盯上了,赫连灼灼要剜出她的双眼,还要将她残杀。如此罪徒,若是让他活着,不知道还要残杀多少女子……”纪如雪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当年我娘,也一定落于她那样的处境……唔……”
    纪如雪用腕上的护手擦了擦眼泪,哽咽了一下,稍稍舒缓了情绪,说:“赫连灼灼一定不会放过她,还会伺机报复的。”
    纪如雪已经醉了。酒喝得那样猛烈,自然是会醉的。甘宁远身为父亲,阻止不了,也不敢阻止,只能等纪如雪醉的睡了,将她送回暂住的地方。
    甘宁远将纪如雪送回柳府时,上官逸正坐在纪如雪房里。上官逸见纪如雪被甘宁远背着回来,满脸通红,于是问:“又喝酒了?”
    “恩。”
    两个大男人将纪如雪安置在被子里,让她好好安睡,随后一起离开了房间。
    甘宁远望着夜空,又看向上官逸,说:“仪棠已经这么大了,你不用担心她夜不归宿。”
    “这就是命。”上官逸笑道,“我们年轻的时候,师傅师叔总为我们事事担心,如今也到我们操心晚辈的时候了。”
    甘宁远问:“云靖呢?”
    上官逸说:“你的好徒弟去追查天证及苍夜失踪一案了。”
    甘宁远说:“苍夜什么时候和天证扯上关系了?”
    上官逸说:“这你得问他。自少时,他就是最古灵精怪的一个,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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