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八百四十九章 都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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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大人过奖了,哪里说得上大智大勇,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背水一战罢了。说实话,那天夜里,在贼军营中,双腿发软,就差尿裤子了。”陈初六给自己舀着鱼汤,喝了一口,然后又夹了一点鱼肉,喂给陈小虎。
    “这是大实话,斧钺之下谁能安坐如常?不辱使命,可以称得上大智大勇了。”
    “自赤塘关回来之后,张秉与我,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搭理谁。他是我的眼中钉,我也是他的肉中刺。直到有一天……”陈初六将除掉张秉的过程娓娓道来,还一边喂着陈小虎。
    “自作孽,不可活。张秉陷入疯魔,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着实可惜了他对自己夫人的一往情深,可悲,可叹!”
    “杀人养猫,这还是人吗?张秉之败,是他亲自一手造就的,只是不知当初他夫人第一次提出来杀人养猫时,他作何反应。”
    “杀人养猫,我看未必这么简单。”陈初六神神秘秘地道:“带人去搜查猫园时,看到的狸猫不过十几只。但却从猫园底下一处密室中,找到了好几百只猫尸骨,几十架人骨,他夫人死后未埋,就放在这其中。”
    “哦?这是做什么?”
    “事情具体是怎样的,早已经不得而知了。从里面找出一些青词祭文,里面多有‘长生’、‘羽化’这样的词。”陈初六摇头苦笑:“张秉其人,冷酷无情惯了,怎么可能对他夫人又出奇的一片深情。”
    众人听了都是沉默,本来心里余惊讶未消,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三观崩塌,邢自珍道:“没想到这里头还有邪魔妖道的事情,陈大人为何不查下去?”
    “都过去了,张秉伏诛之后,最重要的稳住这一府的人心。”陈初六摊摊手道,谁让张秉留下那么一大笔钱,为了防止别人偷抢,只能先赶紧抄家才是。
    “本官觉得有些奇怪。”廖晋鹏忽然问道:“听陈大人的话,似乎觉得陈大人做这些事情,没遇到什么困难一样,本官觉得奇怪,怎么会如此顺风顺水呢?”
    “哪里是顺风顺水,都是有惊无险才对。”陈初六朗声笑道:“更并非是本官有什么本事,能成此事,更是因为宪司肯在遥远处帮忙,汴京那边也肯配合。另外,如果不是张秉自己狗急跳墙,我还真拿他没辙。”
    “哈哈哈,陈大人过谦了。这一路上走来,我们问了不少人,对陈大人的褒誉很是不少。”邢自珍话锋一转道:“当然了,弊政也有不少。这些弊政,皆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陈大人力有不逮之处,还望直说,本官都可想办法帮你。”
    “当真?”
    “臬台、藩台都在这里,还能不当真么?”宋祁笑着道。
    “唔……”陈初六嘀咕了两声,抬头道:“钱,没什么力有不逮的地方,就是缺钱,有钱之后,眼下的这些麻烦都能摆平。”
    “钱?免谈。”廖晋鹏转过头去。
    “刚才还说什么都……”陈初六撇撇嘴,改口道:“臬台,本官手底下,还有许污吏,真想一并查了,麻烦臬台能审一审。”
    “还查?不可能,本路的案子,已经够多了。再查下去,岂不是说太原府满地都是刁民,官府四处都是污吏不成?怎么向朝廷交差?”邢自珍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放下他拿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好言相劝道:“陈大人,你年轻气盛,嫉恶如仇,本官能理解。但还是得劝你一句,为官之道,在于张弛有度,不然宽严皆误。”
    邢自珍是河东路提点刑狱公事,管的是监察、刑狱,相当于正义的化身,是本路所有官员的表率。在平日里,他都板着脸,不苟言笑。可在陈初六这个滚刀肉面前,再保持那一副模样,就不管用了,只好破功。
    “哦……”陈初六面露失望,谁知道“都能帮”的意思,就是这也不能帮,那也不能帮?
    “呃,这个,咳咳,对了。”邢学林主动站出来调和气氛,指着亭上刻着的诗道:“陈大人刚才说,这‘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和宋大人的‘江天寥廓,群山练彩,客心孤寂,截揽鸿声’几句诗比较一般,想必陈大人有更妙的句子,下官仰慕大人的才学,敢不请教?”
    “是啊,是啊,陈大人才名远播,不如在此切磋切磋诗词?”众人也接着邢学林的话,一同说到。
    “哪里哪里,本官长于经学训诂,对诗词一道,少有钻研。刚才所说的一般,只是因为这两首诗,都未成篇幅,只是残诗,故而一般。”陈初六摆摆手到,真是有些露怯,要想写出一首好诗来,不止要有夯实的腹内文章,更要有灵感。
    没有灵感,陈初六也能胡凑出一首,但要是那样,就是砸自己的招牌。在昭文馆写应制诗,可以硬凑,那是大家默许的了,可是眼下又不是在昭文馆。
    “陈大人就不要再谦虚了。”廖晋鹏恨不得陈初六马上忘了敢要钱的事情,为老不尊起哄起来,拿起桌上一壶酒,道:“不如就以眼前景色,写一首诗,如何?若得佳句,本官满饮这一壶酒。”
    “喝酒有什么好的,何况这就还是我花的钱。本官倒是有个提议,若是写出一首诗来,藩台要饶我……饶本官五条大船,如何?”陈初六一副奸商嘴脸道。
    “船?”廖晋鹏想也没想,点点头道:“五条船,这是小事。可要是没有写出好诗来,陈大人,你饶我两副墨宝,如何?”
    “成交。”陈初六站在亭边,抱着陈小虎,往远处眺望,心里琢磨着,这首诗怎么写呢……
    汾水南下,波光粼粼,两岸入秋,山色斑斓,河面上,舟楫横渡,渔歌互答,望之心旷神怡。刚才陈初六走过来的地方,那老翁还在钓鱼。说巧不巧,这时那老渔翁起了鱼竿,一尾大鱼被钓了上来,老翁仰天大笑,忙放下鱼,取酒痛饮。
    看到这一幕,陈初六心说天助我也,笑了一声,张嘴便道:“一蓑一笠一樽酒,一丈丝纶一寸钩;一附一仰还一笑,一人独钓一江秋。”
    众人听了这诗,都惊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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