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有子霄在,没事。步惊辞说着过去亲了亲他,正好来人报说贺子霄一家人过来了,步惊辞便顺手把人拉了起来,然后离开了寝宫。
徐芊很快领着贺萱进屋,这几日贺子霄经常跟步惊辞出门,她便跟过来陪柳觅青说说话,解解闷。
才起?看他迷迷糊糊坐到桌旁,徐芊笑眯眯看了一眼窗外,都过晌午了。
叔叔懒虫。贺萱笑嘻嘻地跑到柳觅青跟前,起床了。
没有,早上就起来了,只是躺会。柳觅青无奈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容易困最近,胃口也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将近的关系。
徐芊闻言轻轻笑起来:这夏天还有好一阵呢,哪有你这么快就有反应的,你这情况倒是像我怀萱萱的时候,不过我没那么嗜睡,就是吐得厉害。
柳觅青面上一僵,脑海中忽然闪过洛子宁这个人,但稍纵即逝,很快就抛到脑后,他伸手摸了摸贺萱,也笑道:我倒是想有萱萱这么可爱的女儿,可惜我也生不了,就算肚子真大了,那也是宫里伙食太好,胖的。
你又说没胃口,伙食太好也胖不到你。徐芊笑道,要我说你真喜欢萱萱的话,不如早点跟皇上说说,把孩子的事提上日程,正好萱萱也有个伴。
说得容易。柳觅青苦恼道,之前我稍微问过,他几个兄弟年纪都不算大,结婚的有,但是有子嗣的不多,有也大都是独子,就那么一个我们还给抢了多不好。再说他年纪不大,比起从宗室过继,大臣肯定还是希望他纳妃自己生的。
徐芊垂下眸子,问道:皇后也同意吗?她问完顿了顿,看向贺萱,让皇上纳妃。
那不可能的。柳觅青摆摆手,想都没想便答了,等我死了再说吧。
怎么能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呢。徐芊无奈道,既是如此,那也不急,慢慢看,实在不行的话嘉王爷
别。柳觅青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你们一个个都看上那小孩了,他又不乖。
徐芊闻言乐道:若将嘉世子过继到膝下,为了儿子,嘉王爷想必也不会太为难皇上,盛家更是会尽心尽力,不好吗?她说完,看柳觅青还在纠结,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之前见过嘉王妃,他跟你长得很像,三王爷同皇上是兄弟,你们若是有孩子,想来也是世子那模样。
听她这么一说,柳觅青居然觉得还有点道理,立刻抬手拒绝了:别,我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他们搞得太亲近,说真的我是一点不想跟他们有什么往来的。
徐芊闻言有些无奈,只好安抚道:既是如此,那也不用急。
她这么说,柳觅青反而有点奇怪了:怎么会忽然想起跟我说这个了,是子霄跟你说什么了?
徐芊闻言垂下眸子,轻轻点头:现今盛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就算有柳家帮忙,要扳倒他们也绝不是什么易事,与其当敌人,不如当朋友,他知道皇上大约是不会同意的
那不用了,我也不同意。柳觅青叹气道,养虎为患。
徐芊这算了解他的想法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将话题岔开。
傍晚的时候柳觅青留了徐芊跟贺萱吃饭,贺萱开心得很,宫里的东西好吃,而且在柳觅青特别疼她,她想吃什么都是立刻就让御膳房去弄。
萱萱,不许胡闹。看贺萱又缠着柳觅青要小零食吃,顿时有点无奈,都要吃饭了。
可是人家想吃嘛。贺萱不情不愿的,整个人赖在柳觅青腿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徐芊,就一点点。
你娘同意,我就让你吃。柳觅青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或者晚些时候,让御膳房做了,你包回家去吃?
贺萱闻言噘起嘴,犹豫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那先吃饭。柳觅青说着把贺萱抱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吃饱了才能长高。
爹爹说,他很高,将来我也会高的!
那也要吃饭,不吃饭拿什么长。
贺萱闻言非常乖巧地点头,看着一桌子菜笑眯眯的:叔叔也吃。
好。柳觅青应着夹了块红烧肉放到贺萱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块,一起吃好不好?
贺萱点头,捏着勺子把人送到嘴里,嚼了几下后弯着眼睛冲柳觅青点点头,柳觅青这才夹起肉,但没咬下去,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回甚至没忍住,放下筷子就冲到外面去了。
徐芊见状皱起眉,也放下筷子跟了出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你这样真的不行,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就把个平安脉也可以。
行吧柳觅青肚子里的东西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其实没什么好吐的,但这样干呕反而更难受,便招了润雨过来,你去叫蒋太医过来。
是。润雨应完走了,柳觅青这才漱了一下口,回到桌旁。
蒋向晨就在宫里,听见是柳觅青来叫人时内心是拒绝的,他可太习惯柳觅青整幺蛾子了,尤其是要请平安脉,他总觉得这人八成又要搞事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坤宁宫,听柳觅青说的症状后他竟然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估摸着是肠胃不舒服,但保险起见还是给他号了一下脉。
柳觅青也不是第一次让人蒋向晨把脉了,看他搭上自己的手腕后一脸凝重的样子,就跟他上辈子看到给自己做检查的医生一样,忍不住皱起眉:我不会真得什么病了吧?
不是很严重,不用担心。蒋向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自己摸出来的结果告诉他,你想喝药吗?
啊?这还能选吗?柳觅青有点蒙,有需要就吃啊,要是没病没痛当然不吃了。
蒋向晨想了想,摇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吃吧,我回去煎药,一会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柳觅青道,我让知春跟你过去拿就行。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蒋向晨说完就背着药箱匆匆走了,徐芊跟柳觅青都觉着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吃完饭后徐芊跟柳觅青聊了一会,看见蒋向晨来了,就带着贺萱离开了。
这回蒋向晨不是一个人来的。
看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时柳觅青还有点懵,看见蒋向晨端过来的食案上放着两碗药时,他更懵了:蒋太医,这是?
这是我爷爷。蒋向晨目光落在一旁的老人身上,他原先也是太医院的。
我知道,以前听皇上说过。柳觅青道,我记得老先生不是退休了吗?怎么忽然进宫来了
我我有点拿不准你这身子的情况,想让我爷爷看看。蒋向晨微蹙起眉,迟疑道,他以前接过一样的情况。
听他这么说,柳觅青几乎都快确定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了,不然也不用特地找个专家来,顿时也紧张了:到底是什么事?很严重吗?
老爷子看柳觅青这么紧张,呵呵笑了几声:别担心,向晨学艺不精,碰上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
蒋向晨着实无辜:爷爷
一边去。老爷子摆摆手,蒋向晨立刻把随身的药箱放下。
柳觅青伸出手去,让他给自己号脉,嘴上不敢问什么,但面上明显很紧张。
老爷子手指搭在他腕上,摸着胡子沉默了好一会才点点头:你没断错,是有了。
柳觅青脸色瞬间不好了:有什么了?
你自己的身体你不明白吗?老爷子收回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一般人是不会有的,这肯定是你动过什么手脚了,比如你之前喝的那药。
药?柳觅青蹙起眉,我已经没喝了。
应该喝好几年了。老爷子道,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停下来了也没什么用。
柳觅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会害自己的,而且你们不也说了,那药是强身健体的吗?
害?怎么能说是害呢。老爷子道,那要对身体的确也算不上什么伤害,只是一般人也没这需要罢了。
柳觅青都糊涂了:我到底生什么病啊?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蒋向晨疑惑道:你当真对你之前喝的药一点了解都没有?
柳觅青摇头: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蒋向晨闻言抿起嘴,端起其中一碗药放到柳觅青面前,说:你先喝了吧,喝了再跟你说。
柳觅青觉得奇怪,但没多说什么,端起碗仰头就把药灌了,喝完后把空碗重重往桌上一放,一脸准备赴死的悲壮:你说吧。
蒋向晨跟老爷子同时站了起来,动作和语气都极度熟练,一听就知道说过好多次了:恭喜皇后!贺喜皇后!皇后这是有喜了!
柳觅青:?
步惊辞回来的时候已过戌时,坤宁宫中灯火通明,却静悄悄的,他走进屋内,发现人都被清出去了,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人都到哪去了?
被我叫走了。柳觅青的声音传出来,怎么了?
步惊辞松了口气,朝床的方向过去,边走边说道:有谁惹你不开心了?晚上身子好点没有?我已经让野火去传太医了,你这次是
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事。柳觅青抱着被子躺在床上,裹得跟粽子似的,也喝药了。
没事还喝药?步惊辞走过去,看他这样,有点无奈,心情不好?
柳觅青闷闷嗯了一声:我在思考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步惊辞哭笑不得,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你忽然就要思考人生了,嗯?
柳觅青没有回答,而是严肃地看着步惊辞。
他要怎么说呢。
我们可以不用领养小孩了,我身体有点不一样,可以原地给你生一个?
他倒是相信步惊辞一定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问题是他应该说吗?
这几天步惊辞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他能答应步惊辞相信他,其中有多少感情成分在里面他也说不好,但他不在乎。他喜欢步惊辞,他愿意无条件相信步惊辞,所以他不会过问步惊辞到底私下布了什么局,就算步惊辞明天问他能不能拿命陪他赌一把,他也无所谓,反正到底是自己的事。
但肚子里的小家伙,柳觅青不能替他赌。
或许他该问问?
怎么了?看柳觅青沉默,步惊辞有点奇怪,往他的方向靠了一点,揽人入怀,低头亲亲他的头发,药太苦了?
你说是就是嘛。柳觅青不满噘起嘴,睡觉了。
步惊辞看他泛着水光的唇,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想要个孩子吗?
柳觅青闻言手不自觉攥紧了衣服,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子霄今天跟我提的。步惊辞道,听说今天上朝的时候有人提起准备选秀的事了,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
不要。柳觅青从他怀里离开,拉过被子躺到里边的位置上,背对着步惊辞不说话了。
这就让步惊辞有点莫名了,他招了知春过来:觅青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啊知春之前被交代过不准乱说,但他着实不擅长说谎,支支吾吾的,就蒋太医来过
蒋太医说什么了?
都说没什么了。柳觅青不满地打断他,再问我生气了。
好,不问了。步惊辞冲知春摆摆手,都下去吧。
是。知春松了口气,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逃了。
殿内灯火熄了大半,只留几盏幽幽亮着,步惊辞脱了衣服后抱上柳觅青,唇在他耳廓轻蹭,觅青。
别闹。柳觅青偏头躲开他,睡吧。
生我的气?步惊辞见柳觅青不肯松口,只好猜测着问,因为盛家的事?
柳觅青没答,只是沉默着。
觅青,你知道我爱你的。步惊辞缓声说着,手指在柳觅青耳朵上轻轻戳了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考虑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