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郁书艺拍拍她，递给她一颗糖。
    云冬菱接过来，闻到一阵清新的薄荷味。
    她对着阳光转转糖果，看着绿色糖衣在光下变得清绿、明透，她眼睛亮了亮，把薄荷糖放进口袋里。
    “怎么不吃？”
    郁书艺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味，又从袋子里抓了几颗给她。
    云冬菱却不接，只是在她摊开的手掌里，认真又挑出一颗薄荷糖，然后放进口袋，捂了捂。
    “藏着干嘛，喜欢就吃嘛。”
    郁书艺算是看出来了，小姑娘明明就是喜欢，却又舍不得吃。
    看着看着，郁书艺突然‘咦’了声，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向小姑娘的脸凑近，“奇怪，你脸上的伤呢？我记得昨晚明明才给你上的药，那么长的口子，怎么就好了？”
    她说着转头看旁边的汪乐，打量他额上贴着的纱布，啧啧声感叹：“都是擦一样的药，怎么你和我还是这个样子，小菱就好了？”
    “有这事？”
    闻言，汪乐探出身子，向云冬菱看来。
    汪乐一向不喜欢她，云冬菱见他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立刻别开脸，不让他看自己。
    汪乐扬了扬眉，“怎么，还不给人看？书艺我和你换位。”
    郁书艺：“换什么位……”
    前座的阎劲微微皱眉，“汪乐，报下邹文昊现在定位。”
    汪乐一怔，立刻拿出随身定位仪，开始做事。
    “我看看……北安路159号。”
    田兴农立刻加大油门，车子呼啸而去，他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问：“老大，邹文昊到底怎么了？”
    阎劲：“不知道，我只收到消息，邹文昊发送求救信号。”
    田兴农小吸口气，“不会吧，邹文昊那人也会发送发救信号？”
    他说着又喃喃自语，“那是得去救救他……不过老大，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问两句。”
    “有什么好问的。”
    阎劲稍稍侧头，见云冬菱坐在后座上，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眼睛睁得浑圆，他嘴角一哂，收回视线坐正。
    “不觉得眼熟？”
    田兴农：“什么眼熟？”
    一直默默不语的周英武轻声道：“超市，这些人是昨天在超市前拦我们的人。”
    田兴农：“啊？”
    郁书艺：“你金鱼脑子啊，这样都能忘。”
    “呃，”田兴农挠挠头，“所以他们是怕我们？”
    虽然这样也说得通，但他们昨天也只是赶他们走没做什么啊，至于这么害怕吗？
    阎劲默默闭上眼睛，“谁知道呢。”
    -
    车子很快开到北安路159号，一下车，他们就被小楼传出的厚重血气给冲得直皱眉头。
    更让人诧异的，是血腥味这么重，四周竟然没有丧尸。
    目前已知，血味对丧尸的吸引力十足，比人味还有吸引力，所以这么明显的血腥味道，竟然没有引来丧尸聚集，本身就很不合常理。
    云冬菱小鼻子一耸一耸的，随即皱了皱脸。
    她不喜欢这里。
    她向四周张望，就要向阎劲走去，眼角瞄到外墙壁上泼着的血迹时心中一动，云冬菱怔了两秒，慢慢向墙壁走去。
    这通血迹呈椭圆形，看形状和其它滴在地上的血迹区别很大，看着就很不自然，像……故意泼上去似的。
    云冬菱怔怔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在血迹上用力地擦。
    “小菱？”
    擦了几下，手臂被人捉住，阎劲皱着眉头看她。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对呀，她为什么要这样？
    云冬菱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看到这滩血，就想……就想把它擦掉，看看底下有什么。
    她蹭了蹭手里沾上的血痕，惴惴低下头，像是做错事似地揪着自己衣角。
    阎劲看了眼墙壁，牵起她手腕带她走进小楼，“先跟我走。”
    云冬菱任阎劲拉着，边走还边回头，直到看不到外墙，才转过头来。
    小楼里并不是队员们想像的凶案现场。
    这里像每一个普通人家住宅，有家具有日用品，房间里的几部电脑和设备甚至都亮着电源，就是没有一个人在。
    “老大，”已经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的田兴农拿着邹文昊的腕表出来，“掉在门口。”
    汪乐：“你确定是掉？说不定人家是想捡都捡不了。”
    田兴农环视着四周，“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怎么不是掉？”
    阎劲接过腕表，在上面操作几下，又在自己腕表上点了几下，脸色变得凝重。
    郁书艺正在翻桌上的东西，“这里是邹文昊的据点？会不会是云队住的地方……”
    阎劲：“不，这里就是邹文昊的据点。”
    其他人都看过来。
    就见阎劲沉着脸道：“蓝嘉树刚刚向我发求救信息，邹文昊死了。”
    “什么？！”
    邹文昊死了！
    汪乐立刻问：“怎么死的？蓝嘉树还说了什么，他现在哪里？”
    阎劲点了几下腕表，蹙着眉头向云冬菱望来。
    云冬菱感受到阎劲的注视，立刻仰起小脸看过来，一脸懵懂。
    阎劲垂了垂眸，放下手，“10分钟，立刻搜查这间屋子有用信息，10分钟后出发。”
    “收到！”
    队员们不再废话，马上行动，立即在屋子各处搜查。
    云冬菱看着其他人搜查屋子，而阎劲不知想着什么，手里拿着烟盒翻转着，眼睛看着窗外，眸光沉沉。
    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歪着头看了片刻，然后走过去，抓起他的手。
    阎劲：“嗯？”
    云冬菱就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啪’一下放在他手上。
    阎劲看着掌心那颗绿色包装的薄荷糖，挑了挑眉。
    小姑娘抿着唇笑得很可爱，他浅浅勾了下唇，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拍了拍，“谢谢。”
    -
    阎劲一句行动，大家都在屋子里翻找有用信息。
    云冬菱看着别人翻弄东西的动作，脸上闪过了悟。
    随即走到一处书桌旁，开始有样学样地翻弄。
    笔记本被她提起来抖了抖，笔被她拿起来摇了摇，书被她捧起来……
    “咦？”
    云冬菱看着被翻开的书，里面掉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
    女孩子穿着校服、穿着运动服，披着长头、绑着马尾，笑容灿烂，这是她呀。
    “诶！”
    她好奇地看着，一张又一张晃过去，直到最后一张。
    照片上有三个人。
    最左边的男人高大挺拔，面容俊美但是神情冷漠，正是阎劲。
    中间站着的女孩子剪着短发，脸圆圆的，抿着唇笑得很羞涩，颊上晃着两个浅浅的小酒涡，这是她。
    而最右边的男人，剑眉星目，俊逸潇洒，他的头发微微卷曲，嘴角两个深深的酒涡。
    一手搭着阎劲肩膀，一手自后向前揽住云冬菱，眼睛笑得弯弯。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不下于阎劲的男人。
    只是阎劲穿着一身黑衣气质冷硬，而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脸上带笑，看起来很温柔。
    云冬菱的手指蜷了蜷。
    “记得吗？”
    阎劲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垂眸看着她手中的照片。
    云冬菱侧头看他。
    阎劲就伸出手，从她身后绕到身前，点在照片上，“他，记得吗？”
    云冬菱转回头，看着阎劲的指尖落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