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啊!顾澄风羡慕地叫道,你小子平时悄不作声的,居然是个Alpha?
喻理安慰他:Omega也挺好的。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讲道理,这就像一直从小把自己当天鹅长大的小动物,长大了才发现自己是只鸭子。
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万分:天啊,我以后得学嘎嘎叫了。
说着说着他感觉到一阵无法抵挡的困意袭来,之前强攒着的那一股劲儿松了,Omega刚分化时的疲倦感开始涌现,他不甘心地打了个哈欠:看吧,鸭子的效应已经开始体现了哈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喻理往床上一看,顾澄风嘴还张着,人已经呼呼大睡过去。
可爱。
喻理在心里点评了一句。
喻理把被子给顾澄风掖好,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只一双眼睛牢牢锁住顾澄风的睡颜。
直到楼下传来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他才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眼睛,朝门外走去。
在门口就和正准备敲门进来的杜琴筠碰上了。喻理小声道:阿姨,没说两句澄风哥就睡着了。
嗯,魏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分化反应。杜琴筠往里看了一眼,轻轻叹气,走吧。这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忙,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夜间十点。
X区某酒吧门口。
眉眼燥郁的少年等在路边,拿了通讯器拨了个号码,待那头接通后不耐烦地道:李肖生,我从家里过来都到地方了,你他妈在哪儿呢?
顾哥,实在是对不起,我二姨他儿子跟人打架斗殴,被叫到局子去了,我们全家包括我那年迈的曾祖父都出动了,所以我得留下来看店,来不了了。
罢了,你我的友情就此葬送在你二姨手里了。
顾澄风很嫌弃地说。
末了还是补了一句:家里没事吧?
李肖生歉疚地说:没事,那小子早就欠收拾了,就是我这会儿真走不开
关掉通讯器,看了酒吧内眼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景象,顾澄风自言自语了句,老子一个人也要嗨。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自从分化成Omega之后,顾澄风休假在家适应了几天。
闲到掉毛不说,还得被迫接受魏医生和另一个Omega老师的填鸭式知识灌输。
他并不想知道被迫发情和主动发情有什么区别啊啊啊!
就连睡梦里都是一千只鸭子在嘎嘎嘎地叫唤着嘲笑他,醒来后头疼欲裂,下意识想到借愁消愁这四个字。
于是就趁着夜色偷偷开溜了。
原本跟李肖生约了一起嗨皮,结果这个不讲义气的小伙子,居然放他鸽子。
不过他并不是没断奶的小孩,虽然没来过酒吧,但是没有了兄弟自己也可以浪。
进了酒吧,他找服务员点了一个半开放的包间,包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升降舞台和舞池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一进酒吧就吸引了众多男女的目光。
一个面容俊朗、双腿笔直修长的少年,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感,加上面部漫不经心又隐隐有些沉郁的表情,无疑是十分引人瞩目的。
他的衣服宽松,袖子挽起一截,露出小臂上的肌肉线条。
众人在心底评估,这应该是个Alpha,再不济也是个身体素质强大的Beta。
他一路经过,已经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地准备搭讪了。
最后是被一个Omega捷足先登。
这位卷发樱桃嘴的Omega女性凭着过人的姿色,在服务员那里抢来了这位面容出众的Beta少年的酒托,众目睽睽之下往酒杯里添加了一点无伤大雅的情趣药品,随后姿态妖娆地走进了包间。
其余的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么极品的少年,他们也想勾搭。
包厢里,顾澄风低落地靠坐在皮椅上,懒懒地盯着舞池上绚烂的灯光,眼神落不到实处。看见有人端着酒进来,道了声谢,就握住酒杯先饮了一口。
他酒量不算好,所以点的是果味起泡酒,透明的酒杯里色彩绚丽的酒水层层荡开,很是好看。
酒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味道太甜了。
顾澄风这样想着。
却见,他以为的服务员送完酒没有退出去,而是撩了撩头发露出姣好的面容,娇笑一声:喝了我的酒,今晚就是我的人了哦。
他双头微蹙,双眼被暗色的灯光衬得很亮,透出一点凌人的气势:什么意思?
卷发Omega微微一晒:小哥哥,你该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找消遣吧?
顾澄风确实是第一次来酒吧,他以往唯一的兴趣爱好大约就是打架,并不知道这儿的人都这么奔放。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难忍的燥意从后背蹿起,他扬手打翻杯子,厉声问:你给我下药?
卷发Omega被他突如其来的凶狠吓了一跳:一点助兴的小玩意儿而已,你凶什么?
卧槽。顾澄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下周身的燥意,他怒狠狠地道,滚你的吧,都是姐妹你跟我玩儿个球啊!
说完这句话后他整个人悲从中来。
他并不想成为这些Omega的小姐妹啊。
姐,姐妹?卷发Omega一愣,你是Omega?
她十分不解地说:可是你的长相,真让人看不出来你是Omega啊。别怪姐姐不提醒你,赶紧勾搭个场子里的Alpha泄泄火,不然姐姐怕你今天连这酒吧,都走不出去。
说完她就转身退出了包间。
她给顾澄风下的药正常人吃了没什么副作用,可娇弱的Omega却受不得这样的刺激,会被催化进发情期,这种被迫进入的发情期,可不像平时打一针抑制剂就可以解决的
卷发Omega心里冷哼了一声,反正她已经提醒了,至于这个在酒吧里被迫进入发情期的Omega少年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顾澄风感觉到不对劲,想拿通讯器出来求助,可手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下,觉得叫谁都不合适。
来酒吧喝酒还被人下了药什么的
也太丢脸了。
就犹豫了这么几秒的时间,药性开始凶猛地发挥,他浑身跟突然被扔进烈火里灼烧一样,手里的通讯器也掉到了桌上。
包厢外的人们看见卷发Omega匆匆离开后,大概明白了应该是属性出了问题。
顿时,不少Alpha和Beta都将目光似有似无地投向这个包间。
直到看到少年闷哼一声软倒在沙发上,众人骚动起来,好几个人往包厢里涌,其中有个Alpha比较强大,在释放出信息素之后,明晃晃地用实力拦住其他人,目露得意之色,势在必得地走进包厢。
第五章
包厢里,顾澄风燥热难耐地摸索着不知道掉到哪里的通讯器,身体太不对劲,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被迫进入发情期了。
操了。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管不了丢不丢脸了。
通讯器没摸到,他干脆抬手去摁服务铃。
等服务员进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应该知道要把自己送到医院去的吧
陷入昏迷前,他这样无力地想。
这时包厢里有人进来了。
是那个心怀不轨的Alpha。
他哟呵了一声,轻佻地吹了吹口哨:居然是个发情期的Omega?
说着肆无忌惮地释放出香菜味信息素。
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向已经毫无挣扎能力的猎物。
喻理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顾澄风软倒在沙发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一个不知死活的Alpha半蹲在他面前,妄图用脏手去碰顾澄风的肩。
还差那么一公分,Alpha的手就要挨上去了。
喻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发现顾澄风不在家后就开始找人,但由于顾家没有合适的工具,他花了点功夫才破解了顾澄风的通讯器定位,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差点就迟了。
他的信息素无法克制地释放,瞬间将整个包间铺满。心怀不轨的Alpha被压制得单膝跪地,闷哼一声后惊恐万分地朝背后看去。
一个双目猩红的少年裹挟着强大黑暗的信息素,犹如来自深渊的史前巨兽,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压得他无法喘气。
来自进化等级的天然压制让跪在地上的Alpha无法动弹,只能断断续续地道:你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啊
喻理没有回应,走到他跟前时,一脚踩上了他试图碰触顾澄风的右手。
啊啊啊跪在地上的Alpha发出痛苦地大叫起来,伴随着惨叫的是骨头粉碎的声音。
他痛哭流涕地讨饶:我错了,我把他让给你,啊啊啊
他的右手骨头全碎了。
这种程度的伤害,就算他是愈合力强大的Alpha,也得花上许多年才能恢复正常。
他的手算是废了。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无法通过正当的渠道让这个少年受到惩罚。
如果去告发对方,就势必要提供视频证据,可在这位少年到来之前,他正试图侵犯一位不省人事的Omega
这个罪名,可比故意伤害Alpha罪严重得多。
吃了这个暗亏,他失去的只是一条胳膊,可如果把事情闹大,他失去的可就是下半辈子的人生。
想通之后Alpha心中一悸,朝喻理看去。
这位强大的Alpha少年,是早就算好一切,才肆意地报复吧。
喻理仿佛踩过的是一只蚂蚁一样,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目光越过跪地的Alpha,定格在顾澄风的身上。
衣服还很整齐,没到更糟糕的地步。
丝丝缕缕的甜香从他身上溢出,从脸庞往下一直到脖子都泛起淡淡粉色。
喻理一直保持的冷漠表情终于裂开。
面前的少年发情了?
服务员终于姗姗来迟,被包厢里乱七八糟的景象和充斥着的强大信息素吓了一跳,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跟唯一还站着的喻理说:先,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喻理把顾澄风小心地抱进怀里,经过服务员时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同时报了一个通讯号码:我要今晚这个包厢和公共区域的监控视频。
好,好的先生。
服务员被天降横财砸得晕晕乎乎的,回过神时人已经走了。
顾澄风在昏迷中再度闻到了那股好闻的信息素气味。
这次似乎比上一次闻到的要浓烈一些,是雪山被飓风吹得快要雪崩的感觉。
他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感觉到像是在母亲怀抱里一样的温暖、安全。
其中还夹杂了一点点香甜的气味,好在味道比较浅,像是大海里一朵不起眼的小小浪花,没有破坏信息素的整体美感,很容易就被他忽略。
他慢慢地睁眼,发现自己被妥帖地安放在副驾驶位上,开车的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小学弟。
那股信息素已经消散了。
他脑子烧成一团,有些迟钝地记起在酒吧发生的事。
哦,他发情了。
看样子他在昏迷前,按下服务铃召唤来的不是服务员,是喻理。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喻理这个Alpha坐在他身边,居然一点也不紧张。
他哑着嗓子道:喂,我发情了。
嗯,我知道。喻理语气压抑,现在带你去医院。
你不是Alpha吗?你唔,咬我一口不就得了。顾澄风难耐地把车窗打开,冷风灌进来,还是缓解不了身体里的灼热。
他一手扯开T恤,露出小半个圆润白皙的肩膀。
好热。
他等不及去医院了。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喻理揉了揉眉看着他:你认真的?
顾澄风瞥他一眼:都是男的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完还低头朝喻理露出自己洁白的后颈,以及后颈处的腺体。
简直不知死活。
天知道喻理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狠狠地把他压倒。
喻理差点把方向盘捏碎,微颤着手调成自动驾驶模式,重新设定了目的地。
车子转了个弯后,朝着医院的反方向开,不一会儿就开进了一个位置隐秘的小区。
此时顾澄风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车子停下后,他这一侧的车门被喻理从外面打开,冷风灌入,吹断了他绷紧的最后一根弦,他顺手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把脸贴了上去。
好了好了,再忍一下。喻理被他扒着手臂,低声哄他,伸手把他整个抱进怀里。
唔顾澄风难受得快哭了,眼圈泛红,诱得人心神激荡。
上楼,开门,关门。
一气呵成。
喻理盯着顾澄风脖子后面那块肉,眼神晦暗:你真想好了?我帮你?
别磨蹭了顾澄风欲哭无泪,不就是咬一口吗,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他要死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喻理,终于低叹一声,覆了上去。
椰奶香味的信息素在宽敞的卧室里炸开,和冷郁的香气交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已是深夜。
夜幕沉沉,一颗颗星子在暗夜里争先恐后地发出柔和的光辉,那光辉层层叠叠地透过落地窗,照进了顾澄风的梦里。
顾澄风睡得不大安稳,手指揪着被子一角,睡梦中微微蹙眉,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喻理盘着腿坐在他身边,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睡颜,手臂挨在他身侧,是把人整个圈起来的姿势。
不知坐了多久。
阴暗、潮湿的暗夜生物突然有了接触光明的机会,甚至把光明给
喻理觉得这一切虚假似梦,入睡以后,或许就都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