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1969 你是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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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第二天临近半晌午的时候。
    急促的手机震动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眼号码是钱龙的,我一激灵坐直身子按下接听键:“跟三哥他们谈的咋样了?”
    “你声音怎么又哑又闷得?”钱龙关切的问了一嘴。
    “有吗?”我吸溜两下鼻子,干笑道:“估计有点小感冒,先说正事,你和三哥他们见着面没有?”
    “注点意吧,别的都是虚得,就身体是咱们自己个儿的。”钱龙叹口气道:“昨晚上跟三爷和我大哥谈了下,他们对合资做贷款公司的项目特别有兴趣,不过这边最近有点不太平,我大哥估计下个礼拜才能抽出时间去羊城面谈。”
    “时间刚刚好,天门那头也没研究出来前期具体投资多少,估计也得下个礼拜。”我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问:“打听郭海的事儿没?”
    “三爷找了几个当地相当有能量的朋友在打听,说是出结果会直接通知我。”钱龙沉声道:“不过我感觉可能性不太大,这边国家小,但特么势力贼多,王者商会确实比较有排面,可还没达到只手遮天的程地步,我旁敲侧击问了下我大哥,郭海在这头的靠山很硬,好像跟科国军方都有挂钩。”
    “嗯?”我顿了顿,随即苦笑:“尽力而为就好,既然郭海在那边不简单,你自己多注点意,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尽可能不要落单,有啥事多跟三哥、鱼阳他们沟通着来,照顾好孩子和媳妇哈。”
    钱龙押了口气道:“朗朗,要不你也来科威特得了,目前咱家赚的钱,足够弟兄们一人分点,完事过好日子,不知道是我最近想得多还是有啥预兆,我好几次做梦都梦到我给咱家兄弟上坟,但是墓碑上是谁的名字死活都看不清楚,说老实话,玩的越大,我现在心里越怕。”
    听到钱龙的话,我沉默片刻后苦笑:“我倒是也想,关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这边刚搭上羊城一个大佬,我如果撤的话,他指定得找我麻烦,还有上京的马征,山城那边的关系,咱们现在踩得越来越深,牵扯到的利益层面也越来越多,任何人都能退,唯独我不行。”
    钱龙叹息一口道:“唉..我也知道我说和不说没多大区别,自己多照顾好自己,我今天给你家老爷子去了个电话,你都得有半年多没和他联系过了吧?老爷子挺想你的,有时间就多跟他开个视频啥的,人越老心越孤。”
    提及我爸,我的心口禁不住震动两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出声:“成,我晚点给我爸去个电话,你自己多照顾好自己。”
    几分钟后,我俩结束通话,我一个人坐在床上,面对天花板怔怔的发了好一阵子呆。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随即接起。
    张星宇朗声道:“我和莽叔、常叔一块到莞城了,他俩这会儿在隔壁换衣服呢,给你报声平安。”
    知道张星宇是在暗示我,赶紧和姚盼盼碰面,我吐了口浊气道:“行,知道了,伺候好他们,晚点我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后,我给谢天龙拨过去号码,问清楚他目前和姚盼盼的位置后,迅速爬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嚏,阿嚏..”
    钻进车里,我禁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随即自言自语的喃呢:“最近的身体素质真是越来越差了,希望老爷子能够身体好点吧。”
    半小时后,我驱车来到增城区的一处居民区。
    在一栋刚开发没多久的小区里,我见到了谢天龙和姚盼盼。
    和我想象中,姚盼盼又作又闹,以泪洗面的画面不同,看到她的时候,这娘们正很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粥,见到我出现,她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表现,反倒很平静的笑了笑。
    我径直坐到她面前,微笑着开腔:“姚姐,情非得已,不然我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姚盼盼捧着一次性餐碗轻抿一口粥后,皮笑肉不笑的注视我:“我想到是你了,郭海逃离羊城,王莽和老常的关系又那么莫逆,叶家根本不屑于老常这种关系户,会对我动手的人只可能是你,只是我很好奇,你觉得以老常的智商,难道不会怀疑你吗?”
    “常叔的智慧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但有些事情,可能比你想象中复杂。”我点燃一支烟,朝着她面颊轻飘飘的吐了口烟圈道:“比如,这次事件真正的幕后元凶可能就是常叔呢。”
    姚盼盼放下一次性餐碗,从手腕上摘下来一根猴皮筋,将自己的波浪长发扎起,很矜持的用餐巾纸抹擦一下嘴角开口:“王朗,你别逗笑啦,我攥着老常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死,都不敢让我死,你不用跟我玩心理战,我就送你一句话,要么干脆利索的弄死我,要么就赶快想想办法如何圆场,保证我重获自由以后,不会告密老常。”
    “姚姐你看你,我说啥都不信,咱用事实胜于雄辩吧,不过你得保证不能出声,天龙帮帮姚姐。”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谢天龙快速走到姚盼盼的跟前,掏出卡簧直接架在她的脖颈上。
    很快张星宇那边接起视频,我又手速飞快的将手机声音关掉,找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手机屏幕里镜头一阵抖动,紧跟着画面中出现常飞和王莽身披浴袍坐在一处人工游泳池的旁边,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游泳池里八九个身材婀娜、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姑娘正兴致勃勃的戏水,其中还有两个姑娘不停的往常飞身上捧水调戏。
    坐在沙发上的姚盼盼脸色瞬间变得不淡定,揪着两撇柳叶眉,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攥着手机,笑眯眯的走到姚盼盼的面前,俯身出声:“姚姐,如果没经过谁授意,你感觉自己刚失踪,常叔可能这么兴高采烈的跟我的手下一块休闲度假吗?”
    姚盼盼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怒不可遏的低吼:“少拿视频录像糊弄我。”
    “你看你,事情到眼前了还不信邪。”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朝着谢天龙道:“我给姚姐证明一下哈,你暂时不要让姚姐发出任何响声。”
    谢天龙马上一只手握刀,一只手掩住了姚盼盼的嘴边。
    我将手机打开,对准自己的脸颊,朝着手机那头道:“胖砸,证明一下咱们是现场直播。”
    “好嘞。”张星宇利索的回应一句,冲着坐在沙滩椅上的常飞喊叫:“常叔,您帮我看看今天是几号,我调一下时间。”
    “一号,现在是下午一点二十分。”常飞抓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回应一声。
    不多会儿,张星宇的大脸盘子抻到镜头前面,朝着我笑问:“还需要证明不?”
    “还需要再证明一下不?”我梗脖望向被谢天龙捂着嘴巴的姚盼盼。
    “呜..呜..姚盼盼的眼眶渐湿,使劲挣动两下脑袋。
    “先这样的吧,待会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对着手机招呼一声,挂断视频后,朝谢天龙使了个眼色。
    失去谢天龙束缚后,姚盼盼疯了似的抓起我的手机咆哮哭嚎:“常飞,你这个混蛋!天杀王八养得,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我抻手拨拉他一下,笑盈盈的质问:“姚姐,任何事情都有因为和所以,你现在看到常叔潇洒快活,心里不觉得平衡了,但你想没想过,你跟李尚夜夜笙歌的时候,常叔是啥滋味,他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却被你凭空扣上一顶小绿帽,心里难道就舒坦?”
    姚盼盼脸色铁青的指向我娇骂:“我和常飞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你懂个屁,你就是个办事的狗腿子,少他妈跟我说教,把电话给我,我要跟他通电话,不然大家就鱼死网破!”
    我摇了摇脑袋,脸上的笑容更浓:“抱歉,我这个狗腿子的任务就是今天亲眼看着你断气。”
    “王朗..”姚盼盼瞬时一愣,马上两眼泛着泪花恳求:“你是求财的,需要多少钱,你开个数,我一定会帮你凑出来,让我和老常再通一次电话可以吗?我求求你了,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以后..”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姚姐,你没有以后了,常叔昨晚上给我下的死命令就是你必须人间蒸发,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握着不少筹码,但不替自己想想,你是不是也得替家里人考虑考虑,我见过你两个弟弟,都属于一表人才的那种。”
    姚盼盼直接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哭泣:“王朗,我拜托你了,你再让我和常飞通一次电话,就一次,我一定能说动她改变主意的,我求求你了..”
    “抱歉。”盯着她的面颊打量几秒钟后,我冲着谢天龙努努嘴:“送她上路吧。”
    “不要..不要..”姚盼盼当即开始挥舞手臂挣扎,当她怎么可能执拗的过人高马大的谢天龙,很快就被谢天龙拿绳索勒住了脖颈。
    姚盼盼拼命抓着勒在脖颈上的麻绳撕薅,上气不接下气的喃呢:“王..王朗,你..你只要放过我,我..我可..可以告诉你老常的秘密..”
    “哦?”我朝谢天龙摆摆手,微笑着看向姚盼盼道:“姚姐,我就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如果听不到我想要的,你在我这儿再没有任何可信度喽。”
    姚盼盼半跪半趴在地上,呼哧带喘的咳嗽两声道:“你让人去我的会所,揭开三楼卫生间抽水马桶的盖子,里面有我用手机防水罩保存的一笔账单,是常飞和王莽桌下交易的,这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让我活,我还可以告诉你,常飞和很多你意想不到人的交易。”
    “你最好不要骗我。”我掏出手机拨通白老七的号码:“七哥,你去趟姚盼盼的女子会所,不要走正门,更不要被任何监控拍到,然后到三楼卫生间..”
    跟白老七结束完通话以后,我大大咧咧的坐到姚盼盼的对面,眨巴眼睛望向她笑问:“我很好奇,你的长相也只能算个一般般,为什么老常会对你那么魂牵梦绕呢?究竟有什么魔力,分享给我一下呗。”
    姚盼盼低着脑袋久久没有作声。
    “姚姐,不要总让我用不礼貌的方式逼你开口好吗?”我瞬间提高嗓门。
    姚盼盼咬着嘴皮沉默良久后开口:“五年前,我和常飞一块自驾游去高原地,在路上,他曾经意外开车撞死了一个人,当时是我和他一块把那人处理掉的。”
    我瞬间来了兴致:“哦?有具体位置吗?”
    姚盼盼很狡黠的点头:“有,但我目前不能告诉你,我得确保自己足够安全以后再说。”
    我犹豫半晌后,转动两下脖颈道:“姚姐,我可以让你活下去,但你得保证余生只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喘气,你如果做得到,等确定你会所的账本无误后,咱们再聊下面的事情。”
    姚盼盼骤然昂头望向我,随即神经病似的咧嘴笑了,笑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后,她晃动脑袋开口:“我总算看懂了,你并不想给常飞卖命,相反你想抓住他的命脉,王朗啊王朗,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却是个货真价值的恶魔。”
    “恶魔吗?”我摸了摸脸颊,点点脑袋道:“或许你说得对,可是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谁又不是一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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