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霉味的空间里很安静。
    李景龙带着人站在大门口，一字排开。这边厉湛清坐在前位，一脚着地一脚伸直，身子倚靠在桌子上，身后王启和关明欣端坐着。
    没人说话，于是就只剩下关明欣手机里的音乐声。
    “啊，死了！”看到贪吃蛇一脑袋撞到了边上，关明欣懊恼地叫了一声，有些气闷。
    这都第几把了，数据还是不成。
    厉湛清闻言，回头点点她脸：“等等我帮你玩。”
    “你记录是多少？”关明欣眼睛一亮，忙追问。她之所以这么抑郁，就是因为温柔也玩，还把她压得死死的。
    厉湛清没说话。
    王启推推眼镜，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在王启的排行榜里，厉湛清赫然占据首榜，至于那个上面的数据，反正给关明欣十辈子她也玩不出来。
    刹那之间，在关明欣眼里，厉湛清简直就是闪闪发光。
    “太厉害了，帮我，帮我！”只要有厉湛清帮忙，温柔分分钟能被虐成死狗。
    因为太激动，关明欣的手机几乎糊到了厉湛清的脸上。
    厉湛清无奈，把手机接过来却没打开，而是拍拍关明欣的头，手指指了指门口：“现在不合适。”
    关明欣才想起来，忙端正地坐好。
    李景龙：“……”
    呵呵，他还真应该感谢对方没有忘记他们吗？这也太不把人看在眼里了！
    只是厉湛清他们越淡定，李景龙就越忐忑。毕竟如果对方真的毫无准备的话，怎么可能不逃走，还留下来等他们？
    可是现在看过去，对方怎么看都只有三个人。而他的身后，可是站着十来个手下呢，要抓人简直易如反掌。
    “谈判吧。”厉湛清敲敲桌子，沉声开了口。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等到天放亮他们就要离开。想到关明欣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他急着带自家夫人去吃饭，真没空在这里和人大眼瞪小眼。
    李景龙脸上笑得嚣张，但眼神里的戒备还是藏不住。他没动作，警惕地注视着厉湛清，开口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谈判的资格？”
    他回头示意自己身后跟着的人，意思就是你们很快就是阶下囚。
    对于这人的不上道，厉湛清略显不耐烦。
    王启看出老总的烦躁，身为好助理就应该要会看眼色，所以主动开了口：“李总，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挑衅厉总的耐心，这对你有好处。”
    “你在开玩笑？”李景龙嗤笑了声，有些被惹怒：“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落下，他就往边上退开了两步。在观察过这个房间真的就只有那三个人没有藏着其他的支援之后，他认定了这些人是在声张虚势。
    想要坑他，想把他当傻子？
    想到这里，他冷笑起来：“去，把他们给我抓住！”
    在十来个人要行动之前，王启忽然打开了手机。手机里很快传来哭喊声，听着那声音，李景龙脸色大变。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景龙，景龙，救命啊——”
    “呜呜，呜呜呜——”
    “你们！”李景龙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全是青筋。
    王启耸耸肩膀：“你既然来了，厉总就猜到其他的李家人肯定也在。我们的人正好赶到山脚，就顺便把李家那帮子一锅端了。”
    来支援他们的人赶不及上来，但是厉湛清猜测李家应该有人在下面，所以让他们上来之前先去抓人。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李家除了李景龙之外，都在下面呢。
    李景龙的脸色有些灰败，但是随即他又变得阴狠起来：“你住了我们的人，那我就抓你们去交换！”
    “我劝你别动歪脑筋。”厉湛清一点不受到威胁，他敢坐在这里，就有充足的把握。
    “呵呵，你以为你们逃得掉？你厉总也有失算的时候！“李景龙笑得得意，眼底布满血色。
    从小，他就在厉湛清的阴影下长大。无论他做什么，总是被拿来和厉湛清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他的脸被压倒地板上摩擦，从未有过任何一次胜利。
    可是现在，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只觉得快意。只要他抓到他，一切都还来得及。
    厉湛清看着他眼底的癫狂，没做声，只挥了挥手。
    王启拨打了一个电话，点开免提。
    “景龙，你马上投降，马上投降！”李家当家人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痛苦的喘息：“你要是敢乱来，我现在就剥夺你所有的股份！”
    李景龙一愣，蓦地握住了拳头。
    厉湛清淡声道：“你抓了我，你也将一无所有。”
    在他动手的那一刻，李家当家人也会公布李景龙被剥夺所有李家资产。
    “你……”李景龙眼底的血色更浓，却狼狈地坐在了门槛上。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输了。
    厉湛清没理会他，只问关明欣：“饿了没？”
    “嗯。”关明欣委屈点头，她是真的饿了。
    “先去吃东西。”牵着人站起身，厉湛清也没了谈判的兴致。反正现在李家人都在他手里了，他也握着他们的把柄，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理会。
    看到他们就这么走了，李景龙重重一拳砸在门槛上，却什么也不敢做。
    就在厉湛清经过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李家不寂寞，唐家很快也会去陪你们。”
    “你怎么知道！”李景龙大惊失色，猛地转头去看他。
    唐以皓和他们勾结的事情，他们并未对任何人公布，就连李家的当家人都不知道，可是这厉湛清是怎么知道的？
    厉湛清没解释，早就带着自家夫人和王启走远了。
    “魔鬼……”李景龙失意地靠着门槛，嘴里喃喃着。
    厉湛清这个男人在圈子里，就像是站在神坛上一样的存在。以前他不服气，总想着把这人从神坛上拉下来，然后狠狠地踩在脚下。
    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有的人，或许天生就站在上面的。他纵使再嫉妒再怨恨，他在人的眼里，依旧只是不值得多看一眼的蝼蚁。
    甚至于蝼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