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挣扎？你对我，又像你说的那样一心一意吗？”宋牧野暴怒，再次逼近了过来。
    温庭昕已经退无可退，只好抬起头来，有点凄凉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是，我对你的感情，我都觉得是一场笑话，我做得一切，不过就是感动了自己而已，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不会再犯傻了，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她说到后面的时候，有一丝哽咽。
    这么多年的坚持，终究还是变得土崩瓦解。
    不是因为那个唇印，也不是因为吴明乐的突然生病。
    而是因为，他们之间，从未彼此真心信任过。
    更是因为，她知道，他不爱她。
    一切所表现出来的爱意，都不过是假象罢了，也许里面有责任，有愧疚，也有习惯。
    但是就是不是爱。
    她可以忍受对方过去对自己做的所有一切，但是不能忍受，他不爱她。
    “好聚好散？好一个好聚好散，你跟我好聚好散了，就跟顾立清双宿双飞了是吗？”宋牧野很显然被这个词给气到，一拳打在了墙上，脸色十分难看。
    温庭昕没想到他又提到顾立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个跟顾立清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就问你，如果顾立清知道你回国之后，跟我不止一次住在一起，他还会这么喜欢你吗？”宋牧野突然低头冷笑道。
    温庭昕没想到这个也会被对方拿来说，立刻脸色一变：“你疯了吗？”
    “对，我是疯了，但是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放任你回来我的身边，又或者，你骗了他，周旋在我们之间？”宋牧野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脸，语气让人害怕。
    温庭昕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疯了，简直是不可理喻，皱了一下眉头之后，才说道：“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顾立清跟我们之间的事情无关，你不要给他扣帽子。”
    “这样就舍不得了？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他，为什么要回到我的身边来？”宋牧野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来。
    温庭昕的下巴被捏得生痛，不得不看了过去，眼中泪光闪动：“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会放手的，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牧乐集团也好，有光集团也罢，你都可以拿走，但是，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宋牧野靠近了她的唇边，轻轻又颓然地说道。
    是，他想他还是输了。
    虽然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狠狠骂上一顿，让她知道，他不是好招惹的，也不是她可以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但是终究，还是输了。
    一败涂地。
    跟顾立清的事情，他也不追究，也不去过问，只要她愿意留在她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温庭昕愣了一下，才突然说道：“可是，不管是牧乐集团也好，还是有光集团也罢，我都不需要。”
    她在他的眼中，至始至终都是用钱来进行交易的吗？
    当初给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用于生孩子。
    现在为了让她留在他身边，继续做一个傀儡，竟然用上了所有的财产吗？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觉得讽刺。
    “你什么都不要，就只要跟他在一起？”宋牧野的力道微微加重。
    温庭昕终究还是恼了：“是是是，我就是要跟顾立清在一起，他为了我，跟医院签订了十年的卖身契，放弃了去一线大医院的机会，更是放弃了进修的机会，他对我这么好……”
    是，他对她这么好，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但是，她至始至终，没有想过用自己去报答。
    这样，对顾立清来说，也是一个侮辱。
    可是这样的话，在宋牧野听来，却觉得十分地刺耳。
    “所以，因为他对你这么好，你感动了？愿意放弃我，留在他的身边？”宋牧野突然没有了之前的气焰，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但是温庭昕已经被气坏了，并没有察觉对方的变化，听到这句话之后，只是哼了一声：“对对对，我对他，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很熟悉吧，这个桥段，如果宋总跟我一样坦荡，也不会让我们都变成现在这样！”
    她一口气地说道，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但是又被她仰头逼了回去。
    是，宋牧野对吴明乐的感情，如果他一开始就能承认，一开始就跟吴明乐在一起，让她的威逼利诱没有价值，他们之间不必结婚，那么所有人都不会变得这么可悲。
    “你在说什么？”宋牧野有点惊痛，松开了手，也放开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她说要对另外一个男人以身相许。
    “我说，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结婚，你会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大概会伤心一段时间，然后也会重新开始我的人生，遇见一个很喜欢我的人，我们很平凡，却很幸福地在一起……”
    温庭昕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
    是，事情最糟糕的地方，就是她对他的逼婚得逞，他不情愿，却还是跟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以至于他一直都错失挚爱，到头来，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不过，年少时候不懂的事情，她现在懂了。
    感情是最勉强不来的，年少时候的惊艳，她一辈子也超越不了。
    而她现在累了，不想再追了，只想回到自己的乌龟壳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就好了。
    而宋牧野看着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原来，她终究还是后悔了。
    就算是所有人都说她那么喜欢他，从第一眼开始，就那么喜欢，但是终究，还是后悔了。
    她的心里，因为住上了别的人，所以后悔跟他有了这么一段婚姻，后悔跟他有了这么多的牵绊。
    她后悔，没有身家清白，干干净净地跟顾立清在一起，而是跟他之间，纠缠不清了这么多年。
    宋牧野从未觉得这么颓然过，也从未觉得，原来，一个人的心碎，真的可以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