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你这么帮忙，我自然会报答你，可你这么搂着我，我想报答……也施展不开啊……”
    “你可以以身相许。”
    听到霍臣的话，李不思觉得自己一定是陷入幻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大脑也完全不受控制：“霍总，我耳朵好像出问题了，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是吗，那你耳朵确实出问题了。”霍臣淡声，说完便将李不思放开，转身大步离开了。
    李不思愣了愣，用力拍了两下脸颊，才迅速追上男人。
    “霍总……”
    “上车吧。”
    看着霍臣面无表情的样子，李不思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不是幻觉，他为什么会说出那四个字。
    以身相许。
    以这样差劲的她，许诺给这样优秀的他吗？
    如果这笔亏本买卖他真的肯做的话，她……愿意啊。
    理智在一瞬间荡然无存，男人低低沉沉若隐若现的四个字，就这么战胜了她一切的担忧和混乱……
    夜晚，果然是让人冲动的药剂。
    “霍总。”李不思终于轻轻出声：“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平稳的开着车，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什么真的假的。”
    “那句话。”李不思声音越来越小：“是开玩笑的吗？”
    “我还没有无聊到，和人开这样莫名其妙的玩笑。”霍臣沉默很久才道。这一句话说的很轻松，可却是用了男人很大的力气。
    “那……”
    突然，车子猛地刹住。
    就在李不思慌乱无措的一瞬，男人深沉的目光不由分说的闯入心头，“唔……”
    还没有回过神来，嘴唇已经被人再一次的堵住！
    不同于在李玉娇面前的那一次。
    男人这一次很温柔、很缠绵，并且，放得更开了……
    明明她才是谈了无数恋爱的女人，而他根本是一个克己禁欲的好好先生，可在这一个亲吻上看，两人却完全的颠覆了。
    窒息中，李不思脑中本能的冒出一句话来：
    爱情是躲在深海的胆小人鱼，只要有人有足够的勇气，愿意承受无边的冰冷与黑暗，或许，就能得到它的永恒。
    只是，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却赌一个不确定的传说呢？
    很傻吧，可是她现在却觉得，一定有人会的，至少，她会……
    霍臣身子微微一怔，闭住的精致眼眸轻轻现出一丝缝隙，露出惊诧的光芒。
    女人忽然捧住他的脸，用力的回应起了他。
    她羽睫轻微的闪动着，似乎还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就像是天上星辰地上瑰宝一样，让人珍惜的要发疯了。
    “李不思，我喜欢你……”突然，情不自禁的，霍臣微小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响起。
    李不思心中一沉，曾几何时，发疯的想要听这五个字，为此，甚至作茧自缚庸人自扰……但到了此刻，愿望终于得偿……却什么都没了。
    没有深究，没有怀疑，甚至没有多少的波动。
    但这样就好了。
    她年少的时候不懂“爱”，但到了今天，却一下都明白了。
    真正爱了，并不是马上可以天荒地老，而是要先害怕，退却，甚至不知所措，错误百出，互相伤害……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能放弃，因为哪怕伤害再多，人也不会放弃生命。
    她不是伟人，可以只爱一个人，就像爱生命。
    “我也喜欢你。霍臣。”李不思感到男人的唇渐渐离开，他的气息在嘴里更加深邃立体，挥之不去的让人颤抖：“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喜欢到了一种境界的时候，语言总是出人意料的匮乏。
    李不思搜集了这五年来，她谈了那么多恋爱，说过的那么多情话，却觉得没一句能够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这样慷慨赴死一般，激动却又平静的心情。
    话总说给懂得人听，爱要藏在心底才深，看来只有做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才会在恰当的时候，恰如其分的有说服力。
    就像是眼前的人一样。
    耳边，回响起五年前不经意的对话：
    “霍沉默，你怎么总是这么沉默寡言的？”
    “书上说，幸福的人都喜欢沉默。”
    “……”
    回过神来，看着男人专注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模样，李不思有点想哭，却还是微微笑了：“你怎么沉默了？是……太幸福了吗？”
    霍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泽，他眉头皱起，面瘫惯了的脸上似乎很难有什么别的表情，但还是比平常要热烈丰富的多：“李不思，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求。可我只有这一刻就够了，所以我并不幸福。”
    这话让李不思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很悲伤。
    为什么他明明说了喜欢她，她还是这么悲伤。
    她可以不问理由，不问五年前的事情，也不考虑未来如何，只要男人是喜欢她的，可，为什么还是这样悲伤。
    “你不是说……喜欢……”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李不思不解，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下来：“难道说，又是气氛搞的鬼，你对我，只是人民喜欢祖国，老板喜欢员工？”
    “不。”霍臣喉结上下动了动，嘴唇显得干涩，声音也微微的嘶哑：“我对你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如果我表达的不够清楚，那就换一种说法好了。我爱你，是男女之间的爱。”
    “那为什么……”听到霍臣这样郑重的声音，李不思觉得心已经全碎了。
    “我很爱你，从重逢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是骗不了自己了。”霍臣声音很轻，说着，他将身子侧过去，陷入黑暗之中，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好像隔了天涯般遥远：“可太晚了，我，有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