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听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有很多话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慕斯年继续说道：“明明是我可以用命去守护的两个女人，但你们却站在了生死不容的对立面，我真的想特别果决的选择一方，跟另一方断绝关系。
    我也想不这么优柔寡断，不这样把你们两个都伤害了，可我做不出抉择，对不起，沫沫，在你嫁给我的时候，我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都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但这件事情我却犹豫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我却只能说抱歉，对不起。”
    慕斯年说完之后自己眼眶也湿润了，若不是他一直闭着眼睛，怕是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林念其实很明白，她虽然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但让一直这样坚强，无坚不摧的慕斯年折磨到说自己是个废物，真的是已经把他折腾得没力气了。
    林念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已经有什么漫过了自己的胸口，好闷好难受。
    过了许久之后，林念才缓缓问道：“所以现在我们的婚姻让你觉得很累是吗？是不是已经让你彻底透不过气来了？我知道在我和你妈中间做个选择的确是很为难，但我从来都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真的精疲力尽了，我可以退出，我……”
    “林念！”慕斯年立马打断了她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念在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真的是心痛难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那种痛。
    能嫁给慕斯年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哪天有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她脑子里就绝对不会闪过离婚这两个字。
    可是……
    “都已经闹上法庭了，到时就让法官来判吧，但在这之前，我真的希望能够风平浪静。”
    这次新闻爆出来大大刺激了慕夫人，本来她的情绪都已经有所好转，现在又彻底回去了。
    林念知道慕斯年现在心烦意乱，而这样的情绪会导致他做不出客观的判断，她特别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韩初雪在后面搞鬼。
    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现在慕斯年这样的情绪，如果让他知道韩初雪在搞鬼，那他一定会报复韩初雪，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到时候就越不可收拾了。
    “斯年，既然你说了，那就由法官来判吧，这段时间你不想回家我都可以理解，但还是我刚才我说的，你不能继续住在公司里，你想小阳阳我可以隔几天就带他过来看你。”
    “不必了，不必这么麻烦，今晚上我回清风晚。”慕斯年说道，“小阳阳现在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我们做大人的不应该那么任性。”
    慕斯年在去过慕宅之后，他的确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难以受控，但这几天他一直在吃药，感觉已经将那种情绪给压制下去了，应该不至于再让自己的躁狂症复发。
    只要是能情绪稳定，不伤害到小阳阳和林念，那他自然是要回清风晚的。
    “好。”
    既然慕斯年这么答应了，林念当然也不会拒绝，他们一家三口一同回到了清风晚。
    回到清风晚之后的几天，一家三口过得很是平静，而这几天里慕宅那边也经常会打电话过来，但慕斯年从来不接。
    他知道现在慕夫人受了刺激之后，基本上每天都在发疯，而他去了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他们两个更生气。
    另一个原因，他也害怕会把自己的躁狂症引发出来。
    慕斯年一直都没接电话，慕夫人气的直接将手机给摔了出去，骂道：“我的斯年已经彻底被那个女人给蛊惑了，他已经彻底不要我这个妈了，我唯一的儿子，我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但连他现在都嫌弃我了。”
    慕夫人忍不住的痛哭，而这几天慕松岩也已经彻底崩溃，他已经搬到老宅去住了，而这一次不管慕夫人怎么给他打电话，他也是不再跟慕夫人在一起，他怕自己真的要发疯。
    所以现在的慕宅就只剩下了慕夫人一个人，她现在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那些网友们骂她的声音。
    看见那一张张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脸，看到他们恨不得一个个将她吸血抽筋。
    然后她又回到了刚开始乔景衍和王若兰死的时候，整个慕宅，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灯火通明，她睡觉的卧室必须有至少两个女佣陪着，要不然她都无法入睡。
    她的药量现在也是越来越大，之前一次吃两粒，现在她恨不得一次吃七八粒。
    对她这个样子，女佣们也是受不了，都已经有好几个辞职。
    虽然慕斯年这段时间没有再过来，但他的心理负担依旧是很大的，他一直跟心理医生有联系，慕夫人现在的精神状况他都知道。
    “慕少爷，慕夫人现在的精神情况真的是越来越严重，她继续待在家里实在是不妥，我建议还是把她送到专业的医院去治疗。”
    精神病？
    可以称之为精神病了吗？
    慕斯年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会考虑。”
    如果真的药物已经没有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送进医院，但这方面的疾病，那样的环境就怕会适得其反。
    而且像慕夫人那样骄傲的人，从小就是大小姐出身，之后又是豪门主母，习惯了被人瞩目，这一下子进了精神病院，尊严也就荡然无存，对她来说该是比死都可怕吧？
    慕斯年接完医生电话之后，将手机丢到了一遍，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见慕夫人，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如果跟她说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她一定是万分抗拒和伤心的。
    慕斯年闭上眼睛，很踌躇的挤按着晴明穴，而此刻林念就站在书房的门口，刚才那个电话她也听到了。
    林念很轻的转身，没惊扰慕斯年，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