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蔡久英最开始还真没想那么多，现在明白了。
    定魂珠有凝魂效果，可以让即将魂飞魄散的高手魂魄重新聚集，但是仔细观察这个老朋友，没有魂飞魄散的迹象啊。
    就连魂魄不稳定的感觉都没有，这老家伙健康得很。
    “老东西，别墨迹了，五毒老魔是用毒高手，他只会杀人。”蔡久英循循善诱。
    “杀人？你错了！”
    老伙计摇摇头，眼睛里闪烁着心痛，还有一丝丝期待，“五毒老魔的确喜欢杀人，但他所杀皆是与他交恶之人，很少滥杀无辜。之所以被人冠以五毒老魔，而非称之为五毒老祖，就是因为死在五毒老魔手中的各大门派的天才，太多了。大家都恨他，恨他这一脉，包括他的祖先和弟子等等。”
    这……
    蔡久英咧咧嘴，这么一说好有道理的样子。
    虽然他没有刻意研究过五毒老魔杀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总体来说，战斗不就是这样吗？即便是正常切磋，打到最后也还会眼红，从而分生死。
    更遑论有些延续了上一代恩怨，大起来更是不要命。
    五毒老魔杀人，也许是为了活下去，就像蔡久英的双手其实也沾满鲜血，只不过他从来不承认罢了。
    但是，五毒老魔能救人吗？
    关于这个说法，蔡久英并不敢苟同。
    “但这和他能救人有什么关系？”
    面对蔡久英这个疑问，他的老朋友板着脸，阴沉沉道，“你这老头还真是闭关多了，把自己都练傻了。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阴阳轮转日月交替，神药用错地方也会变成剧毒，毒药用对地方也能变成仙丹。”
    “所以，只要对症下药，哪怕是毒，也能变成良药。而五毒老魔手中所掌握的剧毒，正好有前辈需要的？”
    莫允阗饶有兴致看着对方。
    只是那闪烁的眼神，说明他并不十分相信和赞同对方的说辞。
    “年轻人有前途。”
    “但是前辈有没有想过，五毒老魔为什么愿意帮你？一朵蚀骨断肠花，的确价值非凡，但若五毒老魔出尔反尔，你把蚀骨断肠花交出去，他反而给你害命的毒药，而非对症下药，你要救的人还能活吗？”
    嘶嘶！
    莫允阗这么一分析，那老头儿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是啊。
    五毒老魔的手段有目共睹，他们这一代人心中的噩梦，没有谁愿意与之交恶，为敌者非死即残。
    如果莫允阗的猜测变成现实，那么，他要救的人就不是能不能活的问题，别说吊住一条命了，恐怕……必死无疑。
    “所以，前辈应该相信蔡前辈，至少你们是朋友，大家都知根知底，况且定魂珠就在这里，蔡前辈就是想诓骗你，也不可能啊。”莫允阗十分认真的看着对方，他也希望蔡久英得到蚀骨断肠花。
    沉默。
    除了五毒老魔和鬼婆婆打斗的声音，只剩下偶尔有人长吁短叹。
    莫允阗三人这里陷入短暂的沉寂。
    到底该相信谁？
    这个历史性难题，让老头儿有些难以抉择，他想赌一把，又害怕莫允阗的预言成真，毕竟五毒老魔性格怪异，即使所杀之人大多为敌人，但毕竟五毒老魔是用毒的。
    而蚀骨断肠花的价值，似乎也比不上五毒老魔给他承诺的“剧毒”。
    细思极恐。
    “好，我给你！相比较起五毒老魔，我更相信你老蔡。”
    定魂珠和蚀骨断肠花，就在他们两个的手中，正准备拿出来交易的时候，被眼睛余光一撇的五毒老魔发现端倪。
    咆哮道：“蚀骨断肠花是我的，谁动，谁死！”
    轰！！！
    这一声长啸如雷震耳，蔡久英下意识捂着耳朵，但是他发现根本没用，七窍已经开始渗血，经络不通。
    气息流转不畅。
    “不好！”
    蔡久英明白，他中毒了，就在这短短一个呼吸不到的工夫，五毒老魔的手段当真是令人发指。
    同时看一眼他的老伙计，也是七窍流血，中毒不浅。
    即使一时半刻死不了。
    可五毒老魔的震慑作用已经达到，再想交换蚀骨断肠花和定魂珠，无异于自己找死。
    他们两个都怕了。
    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不怕五毒老魔的凶威，尤其是亲身感受过，蔡久英连忙盘坐在地上运功逼毒，却发现这种可怕的无色无味的毒犹如跗骨之蛀，根本就无法剔除。
    反观莫允阗虽然也七窍流血，但似乎情况比他还好。
    噗！
    一刻钟后，莫允阗喷出一大口腥血，污臭的黑血落在地上，发出“吱吱”响声，地板、石头都被腐蚀出一个洞。
    而莫允阗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嗯？”
    看到蔡久英他们两个老家伙还没能舒缓过来，莫允阗的表情不禁有些古怪。
    蔡久英的修为比他高明，居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消耗、逼出毒液，反而他可以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做到，这……
    难道是？
    莫允阗忽然想到，自己体内的禁术气息消除，修为隐隐精进，关键是力量更加凝练精纯，这一切都是拜林青所赐。
    “前辈果然高深莫测啊。”
    莫允阗不傻，他对自己的天赋很有信心，但这也是有限度的。
    能对抗五毒老魔的毒性，除了那位前辈，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何发生如此改变。
    “两位前辈，别磨蹭了，五毒老魔心狠手辣，刚才你们也感觉到了，根本不能和他做交易。蚀骨断肠花交给我，定魂珠蔡前辈会给你的，然后我也会帮你们逼出毒液。”
    “莫允阗说得对，老东西，别磨蹭了，再磨蹭就死……噗！”
    蔡久英正说着话，猛地喷出一大口腥血。
    不过他这不是将五脏六腑的毒血逼出，而是因为开口说话，力量在短时间内无法集中于一点，不能有效压制五毒老魔的毒性所致。
    “我，我相信，信你！”
    咳咳！
    蚀骨断肠花交给莫允阗，蔡久英也交出定魂珠，而这个时候，莫允阗开始将自己的力量输入到两位体内，帮他们逼毒。
    另外一边，五毒老魔和鬼婆婆的战斗也在白热化阶段。
    “沐缨，你再执迷不悟，别怪老夫痛下狠手！”五毒老魔涨红了脸，瞳孔冒着猎猎寒光。
    在对面，单手的鬼婆婆哂笑。
    “下狠手？你这老东西还不够狠吗？当年若非老太婆我命大，早就化成一堆骨头了，还能等到今天？不怕告诉你，你的那些毒对我老太婆是没有用的，尽管动手，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数百年，鬼婆婆一边寻找真相，寻找五毒老魔，一边修炼克制五毒老魔毒攻的力量。
    终于，有所成就。
    并且在这届交易大会上遇到五毒老魔，可以说是人算不如天算，躲了这么多年的五毒老魔还是没躲过。
    “翁世美，别假惺惺的，决战吧！”
    “等等！”
    就在鬼婆婆要使出杀招的时候，五毒老魔摇摇头，暂时叫停。
    这不禁让鬼婆婆愣了一下。
    “你是怕了？”
    “不！你稍等片刻，待老夫杀了这几个不守诚信的东西，再来与你绝战。”五毒老魔说着，咻一下飞向蔡久英三人。
    他这是要近距离全力出手了。
    “五毒老魔，你真不怕死？我可是替那位前辈做事，蚀骨断肠花是他老人家要的。”莫允阗一边帮两人逼毒，一边开口。
    脸色相当难看。
    五毒老魔怪笑，“别拿他吓唬老夫，大不了杀了你们，老夫远走高飞，古圣大陆这么大，他还能追到天变不成！”
    很显然，五毒老魔虽然忌惮对方，但他对蚀骨断肠花势在必得。
    “我不知道前辈是否会追你到天边，但是只要我莫允阗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前辈对我恩重如山，你休想！”
    莫允阗苦着脸，继续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