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立刻换上衣服，随意在脸上拍了拍粉底便出了门，先绕远路买了避孕药，才在冯开德的公司里停下，上楼去了茶水间，将药给吃了，这才平静了些。
    她将剩下的药放在包包的夹层里，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皮肤白得透亮，嘴唇格外艳红，因为昨晚傅司眠要得狠了，所以现在还肿胀着，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应付过去，看不出来。
    她转身出去，走近冯开德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冯开德道。
    姜烟推门而入，见冯开德正听着小曲，十分惬意地靠在躺椅上，一旁的茶壶里正喷出热气，已经烧开了。
    “忙吗？”姜烟走过去坐下了。
    冯开德看见姜烟就想到自己被抢走的u盘，可气的是到了现在他都没查清楚是谁把u盘给抢走了，脸色自然有些不好看。
    “还行，最近就陪着朋友逛一逛，不忙。”他道。
    “说到这个，我听说你和林清湘见过面了，还一起逛北城？”姜烟笑着道，“我现在还和陆家僵着呢，因为陆云溪的事把林清湘狠狠得罪了，她还以为是我弄走了陆云溪，打定主意要给我好看。你这边要是有什么计划变动，多少也该告诉我一声，是不是？”
    冯开德面色微滞，看了姜烟一眼。
    陆云溪的事确实是姜烟替他和冯钦挡了枪，所以林清湘才没有怀疑到她头上。但是这两天陪着贺耀的事情是不能透露给姜烟的，她还没有到参与实验室的地步。
    “没有什么大变动，我都已经把陆云溪绑走了，难不成还能和林清湘和睦相处？最近不过就是林清湘想从我嘴里套一些有关于陆云溪的消息，他以为我和你走得近，多少知道一些，才来找我。”冯开德道，“你放心，我们才是一家人，这种事我还是分得清的。”
    姜烟眯眼，盯着冯开德的脸色看了看，心里冷笑。
    如果冯开德直接答了和贺耀有关的事，林清湘就算是引荐一下自己的亲戚也正常，可他闭口不提，全然当做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还撒谎，也就是说背后一定有什么说不得的原因。
    “我去上个洗手间。”她起身道。
    冯开德笑了，突然看了她一眼道:“是要去补妆吧？”
    姜烟还没意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冯开德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嘴唇，笑意更深了，“看来你和傅司眠感情挺好，没错，男人嘛，就是用点手段才能牢牢抓住。年轻就是好啊……”
    姜烟眼底发冷，转身进了洗手间，并不觉得这个玩笑有任何幽默风趣的地方，抬手给傅司眠发了消息，将刚才有关贺耀的消息说了一遍，随后拿出粉扑，在脖子的痕迹上压了压。
    当然，心里又把傅司眠的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屏幕亮了，是傅司眠的消息。
    “他没提到贺耀？”
    “是。”
    很久之后，那边回复:“贺耀应该是接手陆召的人选。陆召死了，实验室需要下一个负责人。”
    姜烟回复:“就算不是贺耀，也会有其他人。就是不知道这个贺耀是怎样的人，容不容易摆布。”
    “与其想着把新上位的拉下水，不如推一个合适的人上去。”
    “合适的人？”姜烟迅速打出了这个问句，同时手指在屏幕上一顿，眼睛亮了亮。
    她明白了。
    与此同时，傅司眠的消息再次在屏幕上闪了出来，这次是明确的名字:“冯开德。”
    姜烟笑了。
    和她想的一样。
    冯开德确实是合适的人选。既然这个实验室他们暂时没法毁掉，那就让冯开德去夺权，成为林清湘的心腹。冯开德满身都是漏洞，随手都能对付，她再顶着这个女儿的身份，说话办事都方便许多，确实比上来一个新人的风险要小许多。
    只是冯开德那边……姜烟眯了眯眼。
    她低头，恶狠狠地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请问傅医生，下次可以不要像野狗成精似的在自己地盘留下痕迹吗？冯开德已经看见了！”
    另一头。
    正在听邵肃飞讲话的傅司眠突然顿了顿，眼神定在屏幕上两秒。
    “怎么了？”邵肃飞眉头微皱，问了一句。
    闻歌在一旁打游戏，回头扫了傅司眠一眼，随口道:“别理他，肯定是姜烟发消息来了，看这春暖花开的模样，你没觉得我们这房间里的温度都高了不少吗？”
    傅司眠没理会他们两个，视线依旧定在屏幕上，脑子里出现了姜烟难得张牙舞爪的模样，她很少有那样的时候，所以每出现一次，都会印在他脑海里许久。
    就像他乐此不疲地想要撕下她清冷的面具，想给她全身白得发亮的皮肤都染上疯狂的欲色一样，只有在这个时候，姜烟才真正像个活生生的人。
    邵肃飞看向傅司眠，有些头疼，深觉事情大条了，可是又不敢出言劝阻，只能默默闭上了嘴。
    “哇！这里有贝壳，快去捡呀！”闻歌对着耳机叫。
    傅司眠抬头，斜眼看了过去。
    邵肃飞无奈道:“他在和楚梦璇玩游戏。”
    傅司眠挑眉，脸上的几分嫌弃和疑惑都展露无遗——什么样的游戏里会有捡贝壳。
    邵肃飞成功读取了他的表情，回答道:“经营类的游戏……经营农场。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能把这样的游戏玩得和枪战似的人。”
    他一开始以为闻歌只是自己瞎嗨，认定了对面的楚梦璇应该会觉得十分荒唐，直到有一次傅司眠没有在场，闻歌摘了耳机，他才听见了另一个世界。
    楚梦璇叫得比闻歌还热血激动，震惊他的三观，并且叫的内容……
    “闻歌，你家鸡下蛋了！去收！快点！”
    “卧槽那边来了一群羊，剪羊毛啊冲！冲！冲！”
    “牛奶还有三十秒就产出了！别给隔壁农场那群狗贼偷走！”
    ……
    当时他转身就走，并且将这个画面列为人生最为荒唐可怕的画面，没有之一。
    但是在他表述了自己的想法之后，那头的楚梦璇突然安静下来，冷冷来了一句:“那只能说明你的人生太匮乏了。小可怜。”
    “……”
    邵肃飞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眼神在闻歌和傅司眠的身上来回转着，长叹了一口气。
    出个国而已，回来就融入不了这个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