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瑶紧紧握着手中的书，“他不会死，不会。”
    卿舟起身，笑的越发清晰，“他的天选之子的身份本就是夺了你的，凤凰草是你用凤凰之血浇灌而成的，如今你交给了他，便是要了他的命，付瑶，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杀了他，只有你能。”
    一双美眸这会儿因为不可思议的拉力变得酸疼无比。
    卿舟再次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好好看看这本书，然后就把那男人忘记，我可不想我的新娘子，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卿舟说完，回头看着那些侍女，“为夫人洗漱。”
    “是。”
    “卿舟，当年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你。”付瑶抬头看向了卿舟。
    卿舟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了付瑶，“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这就够了。”
    付瑶忍着胸口的疼，紧紧握着中的书。
    “夫人——”
    “滚，滚啊——”付瑶突然尖声开口，突然意识到的事实让她大脑混乱，“噗……”
    一口鲜血直接吐出，落在了她床下的鞋上。
    她，杀了言柏舟。
    这次，真的是她杀了言柏舟。
    那株放在他手心的凤凰草，不是解药，是杀了言柏舟的匕首。
    所以，言柏舟其实知道了，他看自己的那一眼，就知道了。
    什么瘟疫，什么凤凰草，都是幌子，都不过是要她的手杀了言柏舟的幌子。
    她说言柏舟无情，她说言柏舟不顾人类死活，到最后，都好像是无形的手掌，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卿舟铺了路，她一步步的跟着走，直到，她亲手杀了言柏舟。
    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为什么？
    “夫人，夫人……”
    付瑶再次被救回来，那本书还放在手边。
    卿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死对吗？”
    付瑶看着床顶，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你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蛇头族一事，我没能杀了他，反而让他回归了系统，那么现在呢，我把他杀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留着我做什么？”
    卿舟弯腰，双手压在了付瑶的两侧，“付瑶，我只是帮你，为你自己报了仇，当年，杀了你的人是他。”
    他声音很近，近到就在自己的耳边，那气息带着冰冷，刺骨的冷。
    付瑶微微侧脸，直视他的目光，“对我和言柏舟来说，你是个外人，始终都是一个外人。”
    外人？
    卿舟双手紧握，周身的戾气都变得严重了起来。
    “不论我记得，还是不记得，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他隐瞒了我多少，我都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他。”
    卿舟猛然抬手，直接握在了她的脖子上，“把你捡回去的是我，陪你一同长大的是我，答应和我成亲的，是你……”
    这次的付瑶无所畏惧，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是拿开，而是帮他用力。
    卿舟猛然将付瑶甩进了床的里侧，“你想死去陪他？我告诉你，你休想。”
    付瑶被撞在墙上，背脊发疼，她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她知道，言柏舟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自救，绝对不可能把她留在这里。
    只是这个认知才让她绝望。
    “卿舟，我儿子呢？”
    “奥，你说那个小杂种吗？毕竟还是系统少主，已经被接回系统去了，只是你现在怕是系统内最大的罪人了，付瑶，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最好的。”
    还好，还好，有图苗和甘遂在，团子就不会有危险。
    卿舟离开，付瑶依旧躺在床上，身侧的书被她拿了起来，上面的字她依旧不认识，但是知道这是言柏舟的字迹，这是他的书。
    付瑶将那本书抱在胸口，想要缓解胸口被撕裂的疼。
    原来，她觉得有了孩子才认命的那个男人，早就埋在了她的心里，只有被拔掉的时候，她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言柏舟，求求你回来好不好？”付瑶低声开口说着，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了书本之上。
    付瑶抱着书籍哭到睡着，睡梦中她好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地方，有钟声。
    付瑶一步步的向前走，手中依旧抱着那本书，那是言柏舟留下的。
    “施主，你终于来了。”
    付瑶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回头看了过去，浓雾之中，方长大师双手合十走了出来。
    付瑶看到方长瞬间明白了过来，急忙跑了过去，“大师，大师，大师。”付瑶过去，直接在方长面前跪下，“求大师救我丈夫一命。”
    “施主可还记得当初在我寺庙点过长明灯。”方长垂眸看着付瑶。
    她记得，当初她来寺庙就是为他们父子求平安的，她一直不信这些东西，可是在她知道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那个完全不同之后，她来过一次。
    “那长明灯留了他一丝魂魄，或许，就散落在这乾坤之中。”
    付瑶抬头看着方丈，额头之上已经磕出了一道血痕：“您的意思是，他还活着是吗？”
    方丈弯腰，单手将付瑶扶了起来，“尊主在一月之前曾来找过贫僧。”
    付瑶知道，那次她也去了，只是去晚了，她还说过言柏舟，是故意截胡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是吗？”付瑶起身，即使在梦中，也无法阻挡心疼的感觉。
    “贫僧曾和施主说过，您该归位了。”
    付瑶垂了眼眸。
    “天选之子，与天同寿，亿万年中，断情绝爱，但这世间，若非死物，谁又能真的断情绝爱？”方丈说着，看向了付瑶。
    “天选之子本该是我，他杀我改命，不过是为了帮我承受必将触犯的天罚。”付瑶说着，突然就笑了，“因他父亲就是天选之子最好的例子。”
    “阿弥陀佛。”
    “原来，从始至终，他为的都不过是一个我，而我，亲手杀了他。”付瑶笑着笑着，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求大师明鉴，只要能救他，那怕要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空间。”
    空间？
    付瑶猛然惊醒，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房间里还亮着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