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瑶敢说，也不怕言父生气。
    她就不信这话言柏舟没说话。
    所以付瑶说完之久，言父果然叹了一口气，并未生气，拿着烟袋抽了一口，脸上带着挥不去的愁容。
    “瑶瑶，爸说句实话，霜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有责任，前些年谁家不是穷的揭不起锅，孩子穷怕了，饿怕了， 后面突然有人给她过了几天好日子，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怪我们。”
    付瑶理解言父的话，却始终不认可，“爸，咱村里孩子哪个不是苦过来饿过来的，团子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俩连红薯有的时候都吃不上，苦的累得不在少数，可是真的被迷失了双眼的人没有多少。”付瑶说着，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您也别嫌我说话直接，其实说白了，您就是不想管了。”
    言父磕了磕手中的烟斗，皱成褶儿的眼皮抖了抖，最后叹了一口气，起身背着双手回了一边的房间。
    付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也没说出口。
    言父走到房间门口，动了动肩膀，将滑下来一些的衣服抖回了肩头，“瑶瑶，爸知道你说这话是因为柏舟，你不想以后柏舟为难，但是，柏舟现在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我说句自私的话，我们现在就等于只有言霜一个闺女，我们年纪都大了。”
    言父说完，便关了房门。
    付瑶站在屋檐下，有雪花飘了进来，落在脸上冰的刺骨。
    言父的话她听懂了，言柏舟可能随时会离开他们，他们两老，只剩下了一个依靠，那就是言霜。
    所以，他宁愿看着言霜走错路，也不想为难她。
    这是一种几乎卑微的溺爱。
    言柏舟是军人，他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唯一可以指望着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瑶瑶，你怎么还不睡呢？”小q打着哈欠在空间翻了一个身儿，它是被冻醒的。
    付瑶看着言父关上的门，“觉得可悲，他们把本应该对言柏舟的疼爱也加注在了言霜的身上，原本我觉得，最过分的是言柏舟他母亲的溺爱，原来，最可怕的是他父亲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在纵容。”
    小q抬着小手在小嘴巴上拍了拍，困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失去什么就会特别的在意什么吧，因为大boss现在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所以他们才更加在意活着的言霜。”
    “是啊，明明错了，还错的这么理所当然。”付瑶说着，转身回了房间，然后伸手关了门。
    “那能怎么办，是他自己的选择啊。”小q不以为意，“而且boss早晚也会走的啊。”
    小q话音落下，付瑶脚步顿了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光线，言柏舟早晚也会走的。
    她差点，忘了这个问题。
    “小q，你觉得魔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坏人。”小q想也不想的说道。
    付瑶：“……”
    这就是传说中的没良心的最佳代表吧，它的能力可是人家魔主给的，重生的机会也是人家魔主给的。
    “小q，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句话可好？”付瑶在床边坐下，侧身为小团子整理了一下被子，手便被他的小手握住了，付瑶也没有收回来。
    小q在空间里滚着不愿意起来，“魔主杀了很多人。”
    “为爱入魔，其实这么想想，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很幸福不是吗？”
    小q哎了一声，好像听到了八卦的味道。
    付瑶直接拉过被子躺下，确定小q确实不知道这个八卦，她就不说了，要睡觉了。
    “小瑶瑶，小瑶瑶，快起来和我说八卦。”
    “困了，睡觉，明天还要去见林章和。”付瑶说着，轻轻的拍着小团子，还真的睡了过去。
    小q：“……”
    说话说一半的这种人是全世界最讨厌的，没有之一。
    而此时的深山之中，训练还在继续，寒冬腊月，一群兵王之王裸着上身在做俯卧撑，压在地面上的手都泛着红紫，声音在这深山之中却洪亮无比。
    一组做完，言柏舟起身回头看着后面那些起身之后依旧站的笔直的战士。
    “我希望你们记住，把你们从泱泱几十万大军中选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要做兵王，就要有做兵王的实力，坚持不了的，可以随时和我打报告退出，但是我不希望还有人和今天一样和我提出休息这种话题。”
    这个话题，最开始是言忠提的，因为连续半个月的高压训练不少人都受不了了，更不要说言忠这个年纪本来就比他们大一些的人。
    但是言忠这人不会自己主动提出来，而是怂恿了几个看起来疲累的战士，就在今天下午提出的。
    而现在的训练，完全是因为那件事的惩罚。
    无人敢言语，因为言柏舟这会儿也在和他们一起在冰天雪地里训练，所以他们没有立场再去说什么。
    而言柏舟这么做，无非是打在了言忠的脸上，言忠这会儿虽然站的笔直，但是明显的已经开始体力不支。
    “我希望你们始终记得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现在退出，随时都是。”言柏舟大声说完，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言忠的身上，“言副队说呢？”
    言忠面不改色，只是紧握双手手臂上的肌肉都跟着鼓了起来，“是。”
    言柏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小时，才让所有人回去休息。
    “言队长。”言忠在言柏舟转身要走的时候开口叫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过去，“言队，有些事情何必上纲上线呢？”
    “战场上，没有人和你讲交情，他们不只是和你上纲上线，还想要你的命。”言柏舟淡淡开口说着，停下脚步看着言忠，“言副队，既然司令选了你进来，我希望你能始终记得你的责任。”
    “言队，就算是训练，也应该按照大家的实际情况来吧，这种天气，难道出了人命就是你想要的？”言忠怒声开口说道，前面的战士因为这阵争执声都回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