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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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歇你这儿。叶昔言说。
    江绪回道:可以。
    这人讨嫌,等过两天,到时候来。
    江绪摸她的耳朵,随便,都行。
    十一点半,叶昔言开门出去,待回了自己那屋,抓紧时间给叶母打电话。
    另一个大洲的土地上,叶母孟文冬正待在家中的书房里,在看资料。
    孟文冬是哲学老师,高学历教授,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研究这研究那,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接到女儿的来电,孟文冬显然挺高兴,搁那头笑吟吟的,很关心叶昔言。
    叶昔言只字不提赛车队,也不讲自己那些有的没的,只问问孟文冬的身体状况,家里怎么样。
    孟文冬淑雅,比顽固分子叶父体贴多了,宽慰叶昔言:还不就那样,一切都挺好的。
    叶昔言问:爸呢,他咋样了,好不好?
    哪能不好,好着呢,别瞎操心。孟文冬说,你爸还不是老样子,天天端个架子像什么似的,你不在,他还找不到人耍横,成天没事干。
    叶昔言笑了笑。
    娘俩和睦温馨,句句话都熨帖进心里,直往最柔软的地方钻。
    叶父去楼下散步遛狗了,晚一点还是赶上了电话,老头儿还是坏脾气,两句话能挑出三个毛病,唠叨完了,才说:不想比赛就不去,到日本了记得给你妈讲一声,我们是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电话结束,叶昔言躺床上直到凌晨一点多,心头有些复杂。
    倒不是难受,也不是下不了决心,就觉得惆怅。本来先前还挺果断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接个电话就有点纠结了,她要是真定在这边了,家里两个老的肯定不好受,到时候应该会比较为难,毕竟她跟大哥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老一辈被夹在了中间。
    现状像团乱麻,难以理清。留还是要留国内,怎么解决问题是关键,思来想去还是得静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能诈乎乎就挑明了,那样老两口铁定接受不了。
    叶昔言这般想着,翻了个身朝向窗外。
    隔壁。
    江绪亦没睡,这时候都还没歇下,刚放下手机。
    她将床头柜上的两个杯子重新摆放整齐,并一块儿,随即关上灯。
    天上的月亮成了一弯钩,色泽较浅,淡淡的都快融进白色的云层中。
    从天中央到另一头,时间过得缓慢,五六点那会儿,弯钩不见了,稀疏的星子渐渐消失,所有事物都沉溺不见。
    清晨一到,露气浓重,镇上起了雾。
    明儿又是离别时刻,但这回大家的情绪不如以往强烈,大抵是习惯了。
    一大早,邵云峰就跟刘校长和胡励主任联系,赶在最后一天把该敲定的事全都做好,尤其是资助那一块。团队要做的就这些,余下的都会交给主办方接上,后续事宜那边会处理。
    刘校长与胡励主任对大伙儿分外感激,恨不得挨个儿握手拥抱,脸上的笑意帮都藏不住。刘校长说:欢迎大家以后常来这里,下次再来我都请客。
    叶昔言没提要以个人名义资助的事,打算低调点,准备让名下的工作室另行联系这边,自己就不出马了。
    她还是跟着贺姐忙活,到处晃荡。
    周延单独找她谈了一次,说是有事。
    她问:咋了?
    周延说:大哥问你了,问比赛为什么要换人。
    她愣了愣,没料到周延会跟自己讲这个,半晌,直讷说:你怎么回的?
    我没告诉他,周延说,让问你。
    他昨晚给我打了电话。叶昔言简短说,不提具体的。
    只是特意提醒一下,已经知道了就算了,周延没多嘴。
    叶昔言想想,还是说:谢啦。
    周延一顿,到底无话可讲。
    朋友两个越来越生疏了,以前都不带这样的。
    大雁镇的最后一晚,还是刘校长请团队吃饭,为大家践行。这次还是去的刘校长家,他和胡主任下厨,每桌都整了十几个大菜小菜,很是丰盛。
    叶昔言跟着大伙儿喝了杯白的,一口闷,辣到喉咙发烧。
    白酒度数高,一杯威力就以足够,等下桌时脑袋就变沉了,步子倒勉强能稳住。
    待回到宾馆,进洗浴室收拾完毕,叶昔言就地儿搂着江绪,吃了几次嘴,不老实地蹭蹭。
    江绪捏她发烫的耳朵尖,低低喊:叶昔言。
    她应道:我在。
    江绪说:规矩点。
    她嗯嗯地点头,净会哄人,规矩呢,没不规矩。
    但手下的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刚放了水,地面上湿答答,头顶的灯光投落下来,两相映照。
    江绪又喊了两次,连名带姓地叫。
    这人嘴皮子利索,张口就来:叶昔言是你的。
    江绪摸了她的喉咙,指尖轻触,谁是我的?
    我。她说,我是你的。
    江绪好笑,你又喝多了。
    没有,她争辩,才一杯,没醉。
    江绪莞尔,都不清醒了。
    叶昔言吻江绪的唇角,一会儿,意味深长地问:想吗?
    江绪当是不明白,一整天都能见,不想。
    她托着江绪抱起来,歪头看着,慢慢说:可是我好像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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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白酒烧心, 劲儿冲,弄得人胸口都是暖烘烘的,脸热, 身上也热, 浑身不太舒服,总是少了点什么。
    叶昔言没经历过两个人是咋样的, 亲密地挨了碰了, 接下来就寻不到方向了,啥也不会。她光会扯淡,嘴甜哄人一套一套的, 问完一句就没了下文,干巴得完全拧不出多余的东西。
    江绪有意说:别想。
    她不听,咕哝似的地回道:你抱我一下。
    江绪依着, 抱住她的后颈。
    托赛车队长期训练的功劳, 叶昔言搂高差不多个头的对象几乎不费劲。不久,江绪借机挠了挠她的下巴,而后低下了头。
    叶昔言半合上眼, 等对方碰到自己的嘴巴了, 再慢慢把人放下来,接着圈怀里,一只手搂江绪腰上, 另一只手捧江绪的脸, 用拇指指腹刮擦轮廓。
    离别之夜,楼上楼下其他人都在收拾行李, 为明早的出发做准备, 只有她俩不一般,悄悄躲这里。
    叶昔言只正儿八经地亲了江绪一次, 随后做了点别的,胆儿大,借着酒劲耍无赖,让江绪朝向冰凉凉的墙壁,从后边将人揽住。两人各自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叶昔言只能瞧见江绪的背影,而江绪眼前是一片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江绪攥紧叶昔言的手腕,往后靠这人胸口,仰头抵她肩上,缓声说:叶昔言,可以了。
    叶昔言转头亲亲她的鬓角,好。
    身上还有酒味,挺重。
    江绪的头发原本是绑起来了的,不过没绑紧,眼下都散开了,头绳掉在了地上。叶昔言脚下有点晃,但还是腰身蹲下帮忙将东西捡起来,犹豫片刻,出去洗了洗,顺便搓两下手指,随即不讲究地在衣角擦擦,再回来帮江绪扎头发。
    不用。江绪说。
    她执意,我帮你。
    头绳沾了水,湿的。
    叶昔言不太会帮别人绑头发,马尾都扎歪了,斜向一边。江绪也不嫌弃,都将就凑合。
    出去之前,叶昔言嘬了口江绪的唇,晚点我去你那屋,不过夜,陪你待会儿,行么?
    江绪牵扯衣角,要来我也拦不住。
    叶昔言实诚,怕你不愿意。
    江绪眉眼一抬,要是不愿意你就不来了?
    那不能,还是要去。叶昔言立马说,嘴里没一句实的。
    时间还早,过道里不时有人走动,一块儿出去可能会撞上,江绪先离开,叶昔言迟一点。其实可以一同出洗浴室,不会有人起疑多想,但她们还是这样了,毕竟方才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出了洗浴室,各回各的房间。
    叶昔言下午就收拾好东西了,不用连夜装行李箱,她到床上躺了很久,眼皮子如有千斤重,一倒下去就不太行了,醉意汹汹往上蹿,倏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侵入每一条经脉中。
    可即使是这样,晚一点,等何英正他们都关门了,她还是强行爬起来,晃悠悠去了隔壁。且倒江绪床上了,她还能撑着拉江绪一把,将人带怀里箍着。
    江绪戳她脸,让别倒被子上。
    她艰难动动,啰嗦地嘟囔:有点累,头晕。
    江绪拉扯出被子,帮着盖上。
    叶昔言还是睡在了这屋里,未能像口头保证的那样。江绪不嫌她,留着就留着了,不差一个晚上。
    关灯前,江绪轻轻问:渴吗,要不要喝水?
    叶昔言摇摇头。
    江绪还是给倒了一杯水放床头柜上,怕夜里要喝。
    一两分钟后,周围变得黑魆魆。
    要睡着之际,叶昔言挨江绪耳畔问:今晚那样你会不会讨厌啊?
    江绪推她腰,避而不答。
    叶昔言又问:是不是太快了?
    江绪往被子里缩了些,很晚了,别闹。
    她直挺挺躺着,稀里糊涂地胡咧咧:我也不太会
    旁边的人背过身,全当听不见。
    真的是喝了酒就乱来,平常还规矩正经些,现在愈发没样子了,惯会得寸进尺。江绪不理她,过了一会儿又翻身回来,拉了拉被子,一下将她罩进去,把人摁怀中。叶昔言配合地假装挣扎,而后钻出来,把脸贴江绪锁骨以下的位置,小声说:被你抓住了,逃不了啦。
    江绪照旧捏她的脸,摸摸脖子。
    可能是是醉意熏着神经了,烧得叶昔言昏沉沉不知所以,她忽而动情且满足地叹了声,脑袋朝江绪手心里拱拱。
    再之后就真睡了过去,烦人精光会撩拨,累了,倏地栽枕头上就不再继续。
    天亮那会儿,叶昔言醒了一回。
    这人还知道自己在哪个房间歇的,没睁眼就往暖热的地方靠,几下就惊醒另一边的江绪。她有够磨人,察觉到对方动了动,便抵背后轻轻说:早。
    此时正是睡得最舒服的时候,室外温度低,环境潮湿水汽重,连空气都更为清爽。江绪没应,合着眼摸索到自个儿腰际下方一些,轻拍叶昔言的手背。
    叶昔言在江绪颈后吻了吻,唇上暖热湿润,手下渐渐收拢,往被子里退了退。
    江绪颤了颤,别
    团队早上九点出发,大部分人七点多就起来了,上楼下楼,来回搬行李,检查还有哪样落下的东西。
    叶昔言八点过了才起,简单拾掇拾掇,把自己和江绪的箱子一并搬下楼放小货车上,晚点还帮贺姐和小陈搬了一次。
    贺姐行李多,几乎都是直播要用的各种设备,小陈行李少,一个箱子装不满。
    本趟去梁村不是小陈驾驶小货车,她背后的伤还没好彻底,所以还是得换成叶昔言开。至于吉普车,则让齐三当司机。
    也许是经过了这阵子的相处,加之与江绪确定了关系,现在叶昔言看齐三是越来越顺眼了,感觉他还是不错,勤快踏实,是个热心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齐三对江绪没那个心思了,好感只是一时,还未曾付诸行动就转成了欣赏。他还算拎得清,委婉对江绪示了几次好,变相地试探,摸清江绪对自己没想法后就识趣收手了,不至于太逾矩。
    离开大雁镇之际,刘校长他们和施柔、刘思敏都过来送行了,施柔还给叶昔言买了吃的,非让收下。
    叶昔言却之不恭,不浪费人家一番好意。周围没别的队友,叶昔言瞥了眼刘思敏,多嘴问:跟她在一起了?
    施柔摇摇头,还没,不到时候,没想好呢。
    叶昔言说:不急,可以多考虑。
    施柔笑着颔首,有些感慨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久前还让别人看笑话了,挺难为情的。她思忖片刻,说:还要处一处,试试合不合适。
    叶昔言给不了建议,也不掺和人家的感□□,不会多说什么。
    施柔说:上回谢谢你了。
    不用,本来就没什么。叶昔言回道。
    施柔压低声音,真心实意地说: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希望你跟江教授也好好的,能一直走下去。
    叶昔言一怔,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可缓了半晌还是点头。
    施柔悄声解释:你俩太明显了,不用猜都看得出来。
    她俩站一处讲话,江绪和刘思敏都在不远处,不时朝这边瞅。
    施柔走了,江绪过来。
    叶昔言立即说:这是谢礼,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绪睨她,不慢不紧地说:我没想。
    叶昔言提起吃的,要尝尝么?
    刚吃了早饭,不饿。江绪说,你自己吃。
    临出发前,刘校长和胡主任依次跟大家握手,乐呵说:一路顺遂,下回见。
    邵云峰说:您客气,之后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们。
    刘校长亲切说:我代孩子们谢谢大家了。
    作别结束,车队缓缓驶离大雁镇,重机开在最前头,最末仍是小货车。
    这里离梁村近一天车程,早上出行,预计最快晚上十点才能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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