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许年一直没有说话。
    在坐在副驾驶位上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她也没有伸手去擦，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尧也没有打扰她，车子平稳的往前。
    他之前就知道许年跟家里不和，但他不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更不知道她还有个被许家囚禁的外婆。
    此时转头看了看身侧的人后，他终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压低声音说道，“麻烦帮我查个人。”
    说来奇怪，好几天都没能睡上个好觉的许年就这样在夏尧的车上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后面肚子实在太饿的话，她可能会一直这样睡到天黑。
    她睁开眼睛时不免有些迷茫。
    “醒了？”
    身侧的人声音很轻。
    许年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他的车上，身上还盖了条毛毯。
    “这里是……”
    “医院的停车场。”夏尧原本是低头看着手机的，此时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将手机收起，“饿么？要不要吃饭？”
    许年原本想说不用了的，但实在欺骗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点头。
    “想吃什么？”
    “都好。”
    “我们医院附近有家不错的粤菜馆，我带你过去吧。”
    话说着，他已经再次发动车子。
    许年顿了顿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今天不用上班么？”
    “请假了。”
    “对不起……”许年垂下眼睛。
    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夏尧一愣，然后，他似乎笑了一声，“对不起什么？”
    “之前，我不应该瞒着你跟洛云桑联系的，更不应该一厢情愿的安排你们两个见面，诱导你出轨。”
    许年的话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还有今天也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扯进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的。”
    “呵，这么一说，你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挺多的。”
    夏尧的声音轻松，许年却是愣了许久。
    她原本还以为他是生她的气的。
    自己走之前他那样冷淡的样子，还有他在电话里的语气。
    但眼前他却似乎没有半分的不悦，甚至还能调侃自己？
    “你不生气么？”许年忍不住问。
    “当然会生气。”
    要不然的话当时也不会连回去见她都不愿意，后面又找人直接写了离婚协议。
    但这些情绪在经过几天的消化后此时倒也没剩下什么了。
    尤其是在看见她在许家，后面又坐在他车上流泪的样子。
    但这些话，夏尧不会告诉她。
    他知道，她有些愧疚，也仅仅是觉得她做的那些事情过了而已，和他们之间感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只会增加她内心的负担。
    所以，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此时听了夏尧的回答，许年却是有些不安了，“那……”
    “你不是跟我道歉了么？这就够了。”夏尧平静的说道，“但我希望，就算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你内心的想法也应该及时告诉我，可以么？”
    “我……知道了。”
    说真的，眼下许年倒是宁愿夏尧跟之前一样冷落她不管她，两人再干脆的去民政局领证结束掉这一切，但他没有。
    相反，他还这样关心她，甚至轻声细语的跟她商量。
    这让许年觉得越发愧疚了，心中更是有另一种感觉在暗自滋长。
    吃过饭后夏尧就将她送回了公寓那边。
    “你先好好休息吧，你家那边先不要管，至于你外婆我已经找人打听她在医院的情况了，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夏尧的话说完，却发现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盯着他看。
    “还有什么问题么？”
    许年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还有离婚……”夏尧的话说着，顿了一下，“在你跟你家人商量好之前我们先不要去办手续吧，反正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会做到。”
    “我跟许家的人已经……”
    “我知道他们的感想对你来说无所谓，但你不要忘了，我家那边同样需要一个解释。”夏尧直接将她的话打断，“如果你跟他们闹得难看的话，我这边同样不好交代，你懂么？”
    原来是这样……
    许年很快笑了笑，“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