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让她在一瞬之间攥紧了手机，“尹亦博，上次在年会上，我们应该说的很清楚了。”
    尹亦博苦笑，自嘲道：“原来年会上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啊。”
    他也是至今都忘不了她的那一声，“亦博”。即便那只是逢场作戏……
    颜诺笑了笑：“记得啊。”
    她当然记得在年会上，他对她有多好，正因如此，她才要他彻底死心。
    “那我依你好了，我们就做朋友……好不好……”
    他口气苍白无力，那蕴着的丝丝乞求，突突刺激着颜诺的大脑。
    在她面前，他一再妥协，从来没有一丝傲气。
    这样的他，让颜诺在刹那间就彻底清醒了。
    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现在不开口给他狠狠一击，今后只能让他步入绝望的深渊。
    长痛不如短痛。
    她勾了勾唇，唇中吐出的话要多薄凉有多薄凉：“尹亦博，你这样的爱——恕我接受不起。”
    闻声，他不忍嗤笑着说：“谁说我爱你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啊。”
    “尹亦博，你是自己情商智商都太低，还是觉得我傻好欺骗？！”
    “……我没有。”
    “尹亦博，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些天来为我所做的一切。”她忽的一下子拔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可—是—，我真的承受不起！！！”
    说了这么多，她很少这样歇斯底里。
    她吼完之后，时间就好像静止了。
    如果不是手机通话，而是面对面谈话，她就能看到尹亦博精致柔和的五官完全惨白，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抽走了。
    尹亦博墨眸一黯，许久，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呵……我的爱你承受不起？！那你觉得，你这七年来的爱，黎允年就受得住吗？！”
    “受不住啊，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她答的理所当然，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问她：“颜诺，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么？在年会那天，你就该知道我与黎允年一早相识。”
    “我当然知道你们一早就认识。可是……”颜诺话题一转，“我更明白你，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
    颜诺话音落地那刻，尹亦博的手指在悄然间紧紧一握，问她：“你就那么笃定？！”
    颜诺一个字说得极为轻巧：“对！”
    他又怎么可能笃定，不过放手一搏罢了，她果然是个天生的赌徒。
    他咬牙切齿：“颜诺，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并不完全了解你，我能唯一笃定的就是：你在乎我，所以你不会做任何让我为难的事情。不让黎允年为难，就是不让我为难。”
    她干净利落的一番话，让他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他感觉自己现在不是在机场候机，而是陷入了一片泥泞沼泽，沼泽地里偏偏有无数双手拖着他的脚，拼命把他往地里拽，他感觉那片沼泽已经淹没了他的脖子。
    他无话可说，深陷沼泽的不适，让他下意识丢弃了手中的手机，他奋力挣扎，却没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他想，他是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