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回到扬州武馆练功房，静下心来的方杰将丐中丐收购冲穴铜人这事又仔细琢磨了一番，按理说，霸占了铜人巷三分之一的丐帮，一年下来总能刷出不少冲穴铜人，丐中丐身为丐帮首徒，手头上自然不缺这玩意，可即便是如此，却仍出高价在外面收购，所以很显然的是，丐中丐的这个举动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在里面。
    而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太玄功有关，那方杰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也要提前准备多弄点冲穴铜人回来了，反正多弄点冲穴铜人本身就跟自己的目标并不冲突，不过，据目前所知道的获得冲穴铜人的渠道来看，想在极短时间内多弄些冲穴铜人基本上没可能。
    铜人巷是不用想了，方杰当然不怕跟丐帮、明教和少林寺翻脸，但怕的是麻烦，真要进去抢boss，到时候自己也安生不了，特别是目前丐中丐对冲穴铜人是势在必得，难免会得罪一大帮子人，从风险和回报来看，明显不成正比。
    另外就是做门派大满贯任务，可一千次任务才能获得一次大满贯奖励，而且还未必奖励冲穴铜人，这效率实在太低了一点，不予考虑，还有就是进入门派副本，比如明教副本里面杀胡青牛就有极低的概率爆出冲穴铜人，但问题是，门派副本只有晚上才开启，而且同一个副本48小时之内只能进去一次，所以同样效率不高，甚至还不如做门派大满贯任务。
    思来想去，方杰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尽快尽可能多的弄到冲穴铜人，除非用大量的黄金在拍卖行收购，可如今忘情阁正是用钱之际，三下两下就去了二十亿，还指不定那天得把他的老底掏空，所以直接收购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无奈之下，方杰只好选择了一条相对性价比较高且不是太麻烦的渠道——还是去刷门派副本，不同的是，直接刷暴率高的变态级副本，并且如果有可能的话，直接屠掉副本里所有的喽啰和boss，兴许运气好会弄到几个冲穴铜人，同时也能顺便刷点门派贡献，好歹不算是做无用功。
    眼看离辰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方杰没再犹豫，抱着能刷一点是一点的想法直奔门派副本所在地长安城，然后选择了明教变态级副本闷头扎了进去。
    明教基地的布局，经历过决战光明顶活动的方杰现在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进了副本之后，也没走什么弯路，直接顺着山路往上猛冲，而在这个过程中，沿路遇到的那些喽啰和小boss，方杰都没去理会，直接拖着这么一大群变态级精英怪就直接上了烈火旗牌坊。
    而到了烈火旗牌坊的大广场，方杰总算停了下来，待到前后左右四周所有的怪都已经出现在广场之上后，直接十分暴力地来了一个长达半分钟的天地长吟，结果在场的所有精英怪就这么瞬间被秒杀，那场面比之个人小组赛时的场景还要惊心动魄，可以想象一下，近万明教帮众在这一声巨吼之中集体身形一顿，然后原地腾空而起，接着像是集体吐口水一般鲜血狂喷，被音波功猛地砸翻在地，最后整个烈火旗广场之上横尸遍野就中间还立着方杰一人，那场面……实在难以言喻。
    本来只是突发奇想先引怪再用音波功集体秒怪的方杰无意中发现，这样刷门派贡献的速度竟然比在铜人巷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只这一声吼下去，上万点门派贡献就到手了，而且还不包括杀怪掉落的那些武功残篇和碎银，不过打扫战场的时候方杰又意识到，如果算上打扫战场的时间和引怪的时间，其效率也没高出多少，而且副本里的怪杀完就没了，不像迷宫里可以无限刷新，所以从可持续性刷怪的角度来看，还是迷宫副本的效率要高一些。
    当然了，这个问题不是方杰现在所关心的，他只是想看看爆了冲穴铜人没有，可惜，或许是运气不好，亦或是最近人品出了问题，杀了变态级的胡青牛和一干喽啰，竟然没掉冲穴铜人，不甘心之下，艺高人胆大的方杰只得继续往上山杀去。
    这一路杀到光明顶广场的时候，明教五行旗掌旗使及其门众已全部被方杰灭掉，明教护教五散人冷谦、彭莹玉、周颠、张中、说不得及其属下帮众死得一个不剩，明教护教四法王黛绮丝、殷天正、谢逊、韦一笑挨个上来也一一被方杰送去归西，就连明教光明左右使杨逍和范遥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不过，让方杰极其不爽的是，杀了这么多大小boss和喽啰竟然只是掉了些升级宝石和武功残篇，正当他觉着无比郁闷的时候，大boss张无忌却从光明顶大殿里跑了出来，而一看到张无忌，本来杀红眼的方杰当即就有些傻眼了，身怀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两项绝学的张无忌本来就够已经厉害了，而眼前这位还是变态级的精英张无忌！
    想就此离开副本，又不甘心，方杰一咬牙，径直朝张无忌冲了过去，而那张无忌倒也了得，眼看方杰一招亢龙有悔拍了过来，却不闪不避，直接拿胸脯迎上，空出来的双手还一左一右看似毫无章法地朝方杰的脑袋上拍去！
    一看这架势，方杰就知道对方的胆子比自己还大，武艺比自己还高，先不说自己这一掌拍过去会不会被对方用乾坤大挪移反弹回来，就算能拍中对方，自己的脑袋恐怕也要被爆掉，于是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一刹那，方杰身形猛地一顿，收招不进反退，直接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游戏里的张无忌虽然武功超级变态，但似乎也继承了原著中的张无忌那并不高的智商和迟钝的反应，见方杰竟然就这么跑了，张无忌愣了半天才想到去追，可追出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轻功远不如对方，最后只得看着方杰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无可奈何。
    和变态级的张无忌过了半招的方杰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不过此次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只是来刷冲穴铜人的，所以并不想耗费太多精力跟对方切磋一下武艺，如果真要打起来的话，方杰自问应该还是有些办法和机会打败对方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
    出了明教副本，眼看这一趟才刷了半个时辰还有些时间，方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连续刷了几个变态级的副本，还十分记仇地特意去了一趟天地会副本，硬是把活蹦乱跳的韦小宝给菜了一遍，可惜门派副本里面的韦小宝也没掉什么好东西，只掉了几包石灰粉让方杰很是发呆了一阵子。
    接连半个月下来，方杰白天就在练功房里随便练习着降龙十八掌的熟练度，晚上就像是鬼子进村一般把各个门派的副本狂屠一遍，结果门派贡献倒是涨了不少，各种武功残篇也捡了一些，唯独冲穴铜人一个没爆出来，幸好方杰一直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不乍地，如今这运气只是回到了正常值，所以郁闷之余倒还没到抓狂的地步。
    临到刷洪七公约定之期，方杰叫上丐中丐，又把川菜厨艺大师段娘带上，直奔扬州城东城破庙，等到了破庙，方杰才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数不尽的丐帮玩家正打着地铺，一边练功一边等待方杰的到来，想看看他是怎么把丐帮掌门人人敬服的洪七公给杀掉的。
    看到这一幕，方杰只能苦笑，自己就这么去杀洪七公，让他觉得像是在耍猴给别人看，可这帮来凑热闹的玩家赶是赶不走的，只能由他们去了。
    临进破庙之前，丐中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方少，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旦打起来，扬州城内所有丐帮npc和长老都会前来救援，而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杀洪七公可以，可别把其他npc长老都杀了，到时候丐帮所有玩家没地方接门派任务就只有找你出气了，你可别看这些人都是来凑闹的，待会他们未必就不会落井下石。”
    之前方杰倒是没考虑这么多，一听这话，不禁有些为难地道：“我要是不把其他npc杀了，那以后岂不是天天被丐帮的npc追杀？”
    丐中丐没好气地白了方杰一眼道：“你不是会易容术吗？以后出入扬州城就戴着人皮面具吧，反正你这长相也就那样，弄个酷哥的人皮面具戴上倒也没埋没你这身武功啊！”
    “我叉！”方杰不屑地瞪了丐中丐一眼，懒得跟对方废话，径直走进破庙后，朝角落里的洪七公抱了抱拳道：“在下方杰，出师于丐帮，特来向洪老前辈请教降龙十八掌后三掌！”
    洪七公还是那副老样子，啃了两口鸡腿后，抬头眯起两眼看着方杰道：“要想找老叫花子学这后三掌啊……亦也不难，以前曾听蓉儿那丫头说有一道叫做什么‘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菜，可这丫头还没来得及做给我吃就跟我那傻子徒儿跑了，你若是能弄一道‘十年生死两茫茫’让老叫花子尝尝鲜，我就传你一掌，如何？”
    方杰顿时傻眼了，原著他都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什么“玉笛谁家听落梅”，这些菜他都知道，可就是不记得书里还有道“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菜，眼看这次还非得杀了洪七公不可，又觉得颇为不甘心，当即转身走出了破面，对围上来的一干人等问道：“你们听说过‘十年生死两茫茫’这道菜没有？”
    丐中丐表情呆滞地摇了摇头，身后的那些丐帮玩家长老和其他高层也傻傻地愣在当场，就连专攻厨艺的段娘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看到众人的表情，方杰心知没戏，只好有转身进了破庙，盯着洪七公打量了老半天后，最终还是忍住没出手，不甘心地问道：“前辈，这‘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菜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这到底是什么菜？”
    洪七公斜眼瞟了方杰一眼，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蓉儿那丫头只说是一种特制的药膳，具体咋回事老叫花子就不清楚啦！”
    “那前辈能不能换一道菜？”方杰心存一丝侥幸地问道。
    “换一道？可以呀！”洪七公说完这句，却又语气一转，道：“那我换门武功，比如传你一套太祖长拳好不好？”
    方杰不由得白眼一番，心知从洪七公嘴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其实若是能不杀洪七公的话，他也当然不愿意去招惹这个麻烦，可事到如今，要是不把洪七公杀了的话，这降龙十八掌只有等明年的今日才能再次申请任务，到那时候，别说黄花菜都凉了，万一又来句“夜来幽梦忽还乡”，那还不得把人给气死！
    可就在方杰即将出手之际，脑海里却又灵光一现，总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连忙收敛了心中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闷头来回在破庙里踱步了半天，最后大步走出破庙，扫了在外翘首以待的众人一眼后，问道：“你们以前有谁找洪七公领过后三掌解谜任务的？”
    “我！”
    “我我！”
    “还有我！”
    一时间，全场几乎所有的丐帮玩家长老都高高举起了自己手臂，而离方杰最近的丐中丐虽没有举起手臂，却也无奈地苦笑道：“我说方少啊，谁不想学降龙十八掌后三掌啊，可大伙都跟你一样，领的解谜任务都是这绕来绕去的词文，而且还是原著中从未见过的。我就不说这了，只说原著中那个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要是黄蓉不解释，你想得到那菜是怎么做出来的吗？想不出来是吧？对啦，咱们都是俗人粗人，也没郭靖那么好的服气遇上聪明绝顶的黄丫头，所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啊，得看机缘，不是杀几次洪七公就能解决问题的。”
    方杰没有理会丐中丐的话，而是反问道：“那就是说，你们领取的都是这些词文菜名对不对？”
    见众人点了点头，方杰又将目光移向了段娘：“你进游戏到现在，见过的那些菜谱名，特别是那些稀有的菜谱，有没有这种词文类型的菜名？”
    尽管段娘敢肯定自己没见过这类菜名，但还是努力地回忆了半天，确认再三后才十分肯定地应道：“没有，虽然我没学几样极品菜，但极品菜谱倒是见过不少，就说我现在会的那道极品菜，菜名叫做‘南乳梨汁香焗骨’，乃是嫩肋排、香水梨、红腐乳即南乳、苏梅酱及一些配菜制作而成，你看，菜名和原料都是对应的，哪有像这样绕弯子的菜谱名。”
    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因为觉得竟然还有自己没听说过的菜，亦或是觉得自己这个百工堂的堂主第一次出马给阁主办事就遇到了解决不了问题，身为厨艺大师的段娘说话语气显得很是愤懑不已，很是委屈，感觉被游戏系统掉了面子。
    不过，方杰倒是十分理解地朝段娘点头笑了笑，沉吟了片刻后，斟酌道：“我看，这降龙十八掌的后三掌，不光是要会做菜，而且还要会解谜，这‘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应该就是一个菜谱的谜语，得先把这个谜语解开了，才好对症下药，作出相应的菜来，所以杀洪七公，想靠撞大运学到后三掌，未必就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有理有理……”
    “我也觉得是这样！”
    一听这话，周围众人纷纷应和，当然，这其中不光是觉得方杰这话有道理，也是想着如果方杰放弃刷洪七公的计划避免惹出乱子，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便在这时，只听方杰顺着自己的思路，自顾地沉吟道：“这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出自苏轼《江城子》上片的第一句，全词乃是一首悼亡词，原著中杨过十六年后在绝情谷侯小龙女不至，结果一夜白头，也引用了这段，嘶……不对不对，这跟菜谱没啥关系啊……，十年……十年……”
    念及此处，方杰忽然对段娘问道：“我对厨艺和食材不熟，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食材跟‘十年’这二字能联系得上的。”
    一听这话，段娘不禁呆了呆，做菜她倒是一绝，但这动脑筋恐怕就不是她的长项了，不过怎么说这次也是第一次出来帮阁主办要紧的事，段娘可不想被人瞧扁了，只好屏着气，歪着脑袋闷头苦思，结果眼珠子转了无数圈，脑海里还是一片糨糊，始终想不出到底有什么食材能跟“十年”搭上边的。
    就在段娘暗自羞愧不已的时候，却听方杰又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十年’二字好像不是这样理解……会不会是指……十种食材呢？”
    想到这里，方杰的思路难以为继，只得跳转过去，继续沉吟道：“……生与死，生，是指还活着的人，死是指已经死去的人，两茫茫……原本在一起，却又被分离……”
    念及此处，方杰似乎觉得抓住了某一点，连忙问道：“段娘，你说有没有一种菜，所用的食材有十种，有种食材比较大块一点的，被分成了两半，很有可能是一种汤菜……对了，而且一定是一种药膳，你仔细想想，我觉得答案已经基本上出来了，可我没学厨艺，只能借助你来帮我想了。”
    “十种？一分为二？汤菜？药膳？”段娘一边叨念着这几个关键词，一边显得十分痛苦地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一刻多钟过后，就在周围那些等待渐渐对其失去信心之际，只见抓脑袋已经抓得蓬头散发的段娘像疯子一般仰天大声笑骂道：“哈哈哈，我、我知道啦！老娘日他个仙人班班，这‘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就是‘十全补药排骨汤’！麻痹的，那洪老头不咬文嚼字会死啊！”
    看着段娘这副女疯子般的德性，听着对方的粗口，得知‘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就是‘十全补药排骨汤’之后，全场所有人，包括方杰在内，集体陷入了呆滞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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