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婉芸看着陆谛，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你对她并不一定是爱情呢？”
    “那是什么？”
    “是新鲜感。”
    “你怎么会这么说。”
    “就像我对你爸爸那样啊，我遇到他，就觉得他与众不同。可是结婚后，不过就过了五六年的时间，把相识和那段婚约的时间加在一起，也就七年。七年后，物是人非。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当时都不够成熟吧？我没有太想过这个问题。”
    “陆谛，我觉得，是我从一开始选择你爸爸就是一个错误。因为他与众不同，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些人不一样而在一起。最后，又因为不一样而分开。我常常想，如果当年我选择的不是你爸爸，而是其他富家子弟，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
    “也许吧，也许妈妈你说得对。但是我觉得，你和爸爸的情况，跟我和皎月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你确定吗？”
    “我想我确定。”
    厉婉芸点点头，“嗯，你确定就好。只是我最近突然又想，如果她是一个贤妻良母类型的女孩会更好。”
    “你怎么也这么讲？”
    “也有人跟你讲过吗？”
    “以前张叔的太太。”
    “呵呵，我们女人嘛，是过来人。男人做事业是很累的，如果身后有一个贤内助，会让人放松很多，那样对两个人都好。”
    陆谛鼓了股腮帮子，“这不是又像妈妈年轻的时候了吗？你也是过爸爸的贤内助啊……”
    陆谛说完这话，突然有些后悔了，“抱歉，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一定，婚姻不一定非得有一个什么样的模式。你想想看，像姨妈和泰勒姨夫那样不也很好？”
    厉婉芸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好吧，你这么说也对，也许是妈妈回来之后想太多了。来吧，我给你盛面。”
    “谢谢妈妈。”
    “来。”
    荷包蛋面放在陆谛的面前。
    厉婉芸又去取了热水袋装进很多开水，放到陆谛的被子里。
    “天冷了，这样暖些。”
    “嗯。”
    “妈妈，你不要这样无微不至，我不是个孩子了。”
    “我知道。”
    “我吃完我会自己洗碗的。”
    “那好吧，妈妈进去睡了。”
    厉婉芸进去自己的卧室。
    陆谛很快吃完，厨房里传出来哗啦啦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做完这些，他才去洗漱，再回去睡觉。
    但他的门关了一分钟又开了，陆谛穿着睡衣赤着脚推开了林皎月卧室的门。
    林皎月睡得安稳，陆谛帮她放好枕头，又把自己的热水袋放进了林皎月的被子里。
    “晚安，我的太太。”
    门合上。
    灯光了。
    房子里一夜寂静。
    但厉婉芸这边的灯是开着的，她的门也是虚掩着的，她站在那里，看见了外面陆谛所有的行为。
    钟表的时针指向10:00.
    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困了。
    但是今天竟然是说不出来的清醒，她坐在床边，眼睛一直睁着，她看过窗外已经移向西楼的月色。
    月色是好生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