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一亮。
    林皎月猛地一踩刹车，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
    出于惯性的作用，林皎月的身体一顿，她看向了卫小珍，“你说什么？林国庆，他瘸了？”
    卫小珍点点头，“说真的，瘸得还挺严重的。”
    “你看见他了？”
    “我看见了，双双她妈特别领着我去偷偷看了看。我姑父他……”卫小珍第一次叫了姑父，“看着挺可怜的，一条腿拖着，使不上劲儿，都是拄着一根木棍子走路的。”
    “他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就是过日子呗，那什么林秋静她妈现在身体也不好，姑夫也是老是咳嗽，咳嗽来咳嗽去，去了好多医院看，也没有看好。听说还喝了中药，也没有太大用。”
    “他又要养家，林大宝又要念书什么的，他着急挣钱，去了山场子里头给人家据树，抬木头。可是没有想到，有天下大雨，那拉木头的车翻了，就生生把姑夫压在下头了。”
    “当时好多人抬木头啊救人啊，听说，一头一脸的血，紧忙着送去县医院。花了好多年，命倒是没事，但是一条腿彻底是废了。”
    卫小珍说出来，也挺难受的，“皎月，说真的，我看着他过得真是不好。你知道吗？双双妈还说了，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们呢，都是自打你离开了林家，他们就各种倒霉。”
    林皎月听得心里堵得慌，倒是被卫小珍最后一句话带笑了，“乱说什么，我离不离开跟他们倒霉不倒霉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反正你在林家的时候，林家虽然穷，但是妥妥当当。结果你走了，林家一桩事接着一桩事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这冥冥之中的，我妈还嘀咕，是不是他们遭了报应了。”
    “那还真不好说。”林皎月呼了口气，林家那一家人过去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被老天爷看在眼里。
    “是啊，他们过去做事是真不地道。但是，人都这么倒霉了，咱们看着，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林皎月点点头，绿灯亮了，她发动了车子。
    “皎月，要不，你管管他们？”卫小珍吞吞吐吐的问。
    “要我管吗？”林皎月皱了皱眉头。
    曾经因为他们吃过的苦，难道就那么过去了吗？
    “管管吧。”卫小珍低声道：“人家都说了，姑夫也后悔了，后悔以前那么对你的，现在他和秋静她妈的感情也不好。”
    “好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林皎月加快了速度，“是送你们回医院？还是住的地方？”
    “先，住的地方吧。”
    卫小珍知道林皎月的心里一定很复杂，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眼看着车子终于停在了目的地。
    卫小珍拉出了后备箱的行李。
    “皎月……”
    林皎月看了卫小珍一眼，“好吧，姐，明天你到公司里来一趟，我会让会计取一千块钱，到时候，你帮我寄回老家吧。”
    卫小珍听了，一下子笑了，“皎月，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林皎月哼道：“好了，别给我扣高帽子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有空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