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死牢
死牢里。
荆明被关押在层层看守之中,死牢里空气浑浊,透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老鼠和蟑螂肆无忌惮的到处乱爬,荆明的手脚都戴上了沉重的铁镣铐,看着密不透风的囚室,他没有一丝后悔,嘴角淌着血渍,喃喃自语:“梅姑,再等等我,空空子后日便来地狱寻你,我俩做一对逍遥鬼,没有人间的欺压,没有红尘的悲痛,便是永生永世都困在恶鬼道里没有轮回,也是好的!”
“傻子,你在说什么?你这么一走,有多少人为你而落泪,为你而终身难受,你知道吗?”
荆明回过头,见是梅兰风泪流满面的站在牢笼前,轻呸了一口,憎恨道:“梅大将军,你这是来幸灾乐祸还是来猫哭老鼠呢!”
“荆明,喊我风儿!”梅兰风双眼含泪,哀婉的哭泣道。
“死玻璃,休在这里恶心我!若不是你阻拦,我早将那狗皇帝杀了!”荆明怒道。
“你……你这般骂我!”梅兰风酥胸急喘,嘴角嗫嚅,眼泪更是磅礴。
“梅兰风,我以前欠你的很多,但是今日这事,你我两清,互不相欠!你挡我大事,我骂你一句又如何?”荆明冷言道。
梅兰风使劲眨了眨眼睛,幽怨道:“荆明,你我之间无所谓欠与不欠,清与不清,你聪明一世,为何现在如此糊涂?你以为杀了皇上就万事大吉了么?就能为梅姑报仇了么?景王就是等着你杀皇上,他好名正言顺的登基,随后,大越将是他的天下,黎民百姓将会雪上加霜,大越的国土将会被他出卖殆尽!”
“我不管那么多政治斗争,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谁做皇帝还不都是一样么?”荆明气愤道。
“你个笨蛋!皇上对你恩重如山,你却这样对他!”梅兰风突然怒斥道。
“恩重如山?”荆明发出一阵狂笑:“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还是无情无义杀了梅姑?”
“你……”梅兰风柳眉紧颦,欲说还休:“你不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莫再说了,我只求速死!”荆明长叹道,眼神十分倔犟,来大越半年多,就当是梦一场,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梅兰风一只手往囚笼栏杆中伸了进去,眼角依然挂着泪水,声音颤抖。
“死玻璃,滚!”荆明冷笑一声,大吼道。
梅兰风浑身哆嗦,缓缓缩回自己的手,神情十分失望,更是委屈万分,又轻道:“你在清水潭边答应过我,要离开景王的,想不到你出尔反尔,竟然帮着他行刺皇上”
荆明冷哼一声:“你那是逼我,再说了,出尔反尔也是跟你学的。”
“你快向皇上认个错,我去求他饶你不死!”梅兰风无奈,只得劝他投降悔改。
哪里知道荆明死意已决,回过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刚毅和不屈,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在囚笼里的墙壁上写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写完之后,回首对着梅兰风道:“梅将军,草民求你最后一件事,我死之后,请转告宁小姐,要她将我与梅姑合葬在乱坟岗!忘了我,忘了我曾经来过大越,原谅我曾经搅扰了她的心……”
“我不……”梅兰风大吼一声:“荆明,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求皇上。”
梅兰风正想与他多说几句话,狱卒过来,拱手道:“梅将军,梅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梅兰风一愣,随即对着狱卒吼道:“我是朝廷右将军,也不能么?”
那狱卒见梅兰风大起怒来威气逼人,吓得战战兢兢,慌忙跪地道:“梅大人说了,尤其是梅将军不能探监,还请将军莫要为难在下!”
梅兰风银牙一咬,瞪了那狱卒一眼,吼道:“他梅远年放肆!竟然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狱卒和荆明听她如此责骂当朝宰相、她的父亲梅远年,俱是一愣,荆明心里呵呵道,这死玻璃虽然坏了自己的大事,仿似也还有些情义,竟敢如此说他父亲,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无奈的笑,倒在地上思绪万千。
“荆明,你且保重,风儿不会让你死去,若是皇上不肯饶恕你,风儿与你同死,绝不苟活!”梅兰风再望了一眼荆明,擦干净脸上眼泪,无奈的退出了死牢。
一席话却是说得荆明心里又是恶心,又是感动无比。
梅兰风走出死牢,行至宫外,便见到宁小姐正在城楼门口求着侍卫:“侍卫大哥,我是荆明的妻子,就让我进去见见他吧!”
“宁小姐,宰相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监,况且这里是皇宫重地,你还是回去吧!”侍卫似是很同情她,无奈道。
见到梅兰风出来,宁小姐赶忙行上前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求道:“梅将军,求求你带走去见见荆大哥吧,墨菲表姐也是晕倒了,她要我来求求你救救荆大哥。”
梅兰风看着这可人儿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醋意,随后上前扶起她,无奈道:“宁小姐,我刚才见过他了,此时任何人不得进去,便是连我也无权探监,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安慰一下墨菲表姐,我这就去求皇上。”
宁画见他如此一说,哭得更是伤心,又求道:“梅将军,荆大哥是一时糊涂,你一定要请皇上饶了他!”
“宁小姐请放心,一有消息,我便来墨府通知你们。”梅兰风将宁画送了出去。
过了许久,天已黄昏,一匹纯黑宝马奔至皇宫,马上那人径直行到死牢前,侍卫见了,慌忙下跪,迎他走了进去……
来人正是景王,他呵退左右狱卒,走到荆明的囚笼前,荆明见是景王,一咕噜爬了起来,见左右无人,双手抱拳道:“属下无能,未能成事,让王爷失望了!”
景王淡淡一笑:“先生何须自责,先生之忠勇,小王已看在眼里,让先生受苦了!”
荆明在金殿上一口咬定是他一人单独行动,一直没有供出同谋,也让景王心里有些感动,所谓忠勇,便是如此。
“王爷亲自来看在下,让在下感激不尽,在下死后,还请王爷替在下杀了那狗皇帝,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荆明悲壮道。
“哈哈哈哈。”景王大笑:“先生过虑了,本王有一计,可保先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