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54章 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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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绍是个稳重的人,能让他急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大事。云浩愣愣的看着柴绍,等着他将事情说出来。
    “都出去!”柴绍张嘴想说,扫视了一眼厅堂里面的仆役。
    云浩知道事情不妙,不然柴绍不会连做客人的礼仪都不顾了。张妙柯一挥手,那些仆役们便都退了出去。不过张妙柯却留了下来,无论柴绍怎么翻白眼儿,我自巍然不动。
    “说吧!什么事情。”云浩丝毫没有赶老婆走的意思,既然是大事就得让自家人留下来。唐三彩事件给云浩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是了解的太少。
    “你的三国演义卖到了洛阳,陛下对你产生了兴趣。已经传旨宣你进宫,传旨的黄门就在路上。估计再有一两天就到了!”
    杨广的皇宫其实就是一个到处都是窟窿的筛子,所有的世家门阀都想在第一时间得到权力中心的最新消息。洛阳米贵,宦官们也乐得弄一些灰色收入,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照顾勋贵们的利益。例如说,三天的路用五天走完。
    李家在洛阳留守的快马,在第一时间便将消息飞传回了晋阳。李渊的意思是,让云浩尽快逃离晋阳。有高君雅和王威在,他不可能私自藏匿住云浩。就算是想藏,也是断然藏不住的。
    “这么说,我得跑路了?”云浩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人怕出名猪怕肥。自己没事儿剽窃个毛线的三国演义,现在闹出事情了。
    “岳父大人的意思就是这样,晋阳你是不能待了。我给你想了个去处,想来你是愿意的。九月二十三是秦琼老母六十大寿,作为兄弟我要去祝寿。二爷可能也要去,你先走一步在潞州等我们些时日。然后咱们一起上路如何?
    洛阳的事情,国公爷会想办法维持。圣人就算是不满意,也断然不会因为你一个娃娃,轻易便废了一位国公。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若是圣人逼迫得过了,引起勋贵们的戚戚之心,对整个帝国来说都是不利的。”
    柴绍就是一个人精,他知道秦琼老娘过生日,云浩必然是要去的。索性,这时候就让云浩上路。在潞州等上个几天,汇合了柴绍和李二之后,便去山东济南府。只要安抚了高君雅和王威,隋炀帝杨广也不能把李渊怎么样。毕竟,人是在旨意到来之前失踪的。
    至于李二为毛要去山东济南府趟这一趟浑水,傻子都知道李渊的心思。李建成在河东秘密联络当地的门阀,现在就要李二去山东搜罗一下。毕竟,这天下除了关陇军事贵族之外。山东门阀的势力,也着实不小。
    看起来,这些勋贵人家都是属松鼠的。严冬还没有到来,他们就已经在储备过冬的粮草。
    看了一眼张妙柯,张妙柯显然还处于懵逼状态。虽然是官家小姐大家闺秀,但张妙柯坐着火箭也想不到,自家这个不省心的老公居然惹上了当今圣人。那可是普天之下权利最大的人,就算是李渊那样的枭雄,也得臣服在他的丹樨之下。
    看来这女人是没什么主意了,云浩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难道我还有的选么?秦伯伯老母六十大寿,我也的确应该去看看。只是这礼物还没准备好,看起来要国公府准备的时候,帮我也备上一份儿。”既然没办法抗拒,就只能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向李渊伸手要些礼物。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李渊放心,云家不会自外于李渊。毕竟老娘和老婆都在李渊眼皮子底下,柴绍一丁点儿让赵氏和张妙柯走的意思都没有,这他娘的就是变相的人质。
    “这是自然,空着手去也不合礼数。无忌和侯君集就在外面等着,你这便出发吧。委屈你一下,就坐马车如何?”听到云浩没有一丁点儿要去洛阳的意思。柴绍慢慢舒了一口气,李二带着五百李家死士守着。如果云浩流露出一点点去洛阳的意思,今天晚上云家庄子连一条狗都不会活下来。李家跟其他勋贵没有本质区别,不为我所用者皆可杀!
    还真是深思熟虑,连押送的人都找好了。长孙无忌那个王八蛋,就是李家豢养的一条狗。为了帮李家保住一个人才,硬是背着昏迷不醒的云浩在雪地里走了两百余里。这份执着这份忠心,难怪后来成为凌烟阁第一人。
    “给我半个时辰!”云浩看了柴绍一眼,提出最后的要求。
    “这个……!”柴绍有些为难。
    “半个时辰也不行?我这是要出远门儿,总的把家里安排安排吧!再说,难道我随身不用带东西?你总不会把换洗的内裤,也给老子准备了吧!”看着柴绍一脸为难的样子,云浩不满的嚷道。
    “别吵,别吵。又没说不许,你收拾吧。半个小时后,侯君集和无忌会来接你。”柴绍一抱拳就走了出去,内裤这东西还真没办法准备。可能在大隋,也只有云家不用兜裆布,穿那种舒服方便的裤衩。
    得赶紧跟外面的李二取得联系,若是出了岔子这位二爷带人杀进来。自己这一晚上,算是白忙活了。
    云浩心里郁闷之极,原指望抱着李家大腿,至少能过个安稳日子。可自己这一秀才学,刚刚稳定下来的日子又飞了。真不知道,这一次去山东要躲多久。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没个一两年是不行的。
    “你真的要去山东?咱们帮着国公府赚了那么多钱,怎么就不给一个安稳的日子。”柴绍出去,张妙柯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你夫君我显摆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比摧之。我他娘!就是浪催的。”云浩恨死自己,为毛没事儿要说三国演义。已经搞的洛阳人仰马翻,不好好眯着,居然自己跳出来搞事。真他娘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很难看。
    “可这是当今圣人要你的人,你要去山东躲多久。不行,我要跟着你一起去。还要带上娘亲!”张妙柯开始使大家闺秀的小性子。
    “做梦吧!能带你们走,柴绍就不会亲自来谈。你们必须留下来,说好听的是不想你们鞍马劳顿。说不好听的,你们就是人质。保证我在外面,也不敢生出外心来。勋贵之家一向这么干!算了,既然上了唐国公这艘船,且就在上面飘着吧。
    你在家照顾好娘亲,这一去估计得个一两年时间。因为我的原因,国公府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相信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日子过了。”云浩最后这句,是给张妙柯打气也是给自己。李家终究是要坐江山的,到时候凭借着早早投奔的人脉,好好混日子还是不难的。
    “可是……!”张妙柯还是有些不甘。
    “没什么可是,给我准备些换洗的衣服。没听柴绍说,只有半个时辰。”
    云浩来到后堂,原因没敢跟赵氏说。一个乡下妇人,见到李渊都张不开嘴迈不开腿。如果说儿子被当今圣人看上,那还不吓死老太太。
    “走的这么急啊!怎么也得天亮再走,你说小小年纪就东奔西跑的,真是可怜了我的儿。”赵氏听说云浩走的这么急,一边絮叨一边给云浩准备衣物。乡下的妇人也没什么见识,觉得自己儿子忙碌一些是好事。云浩甚至在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一丝自豪的意思。
    “路上还有办点儿别的事,所以走的急了些。家里头,国公府会照顾。您平时有事儿多和妙柯商量商量,”云浩坐在炕沿上,幸亏给老娘盘了这铺炕。冬日里,就不怕晋阳的严寒。
    侯君集默默的站在廊下,长孙无忌不肯进来。所以进来的只能是他,催人上路这个恶人只能由他来做。自从和云浩的关系缓和之后,长孙无忌再也不想得罪这个小子。他是明白人,知道这个小子是妖孽。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既然前面的恩怨已经摆平,云家又欠了他偌大的人情,长孙无忌是不会白白牺牲自己的手指和脚趾的。
    苑儿抱着一个好大的包裹站在侯君集身边,馨儿正在回晋阳的路上。云浩叹了一口气,这辈子想和李家撇开关系估计是做梦。就连陪自己出门的丫鬟,都是李家过来的。
    坐上马车,长孙无忌早就拄着横刀坐在里面。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云浩进来他连眼皮都没睁一下。马车的车厢不大,行驶起来还摇摇晃晃的。比云浩落在洛阳的那辆牛车差远了!
    黑暗中撩起窗帘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云家庄子,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这他娘的破世道!
    张妙柯服侍着赵氏睡下,陪着赵氏絮絮叨叨的聊了一会儿天。见赵氏睡着了,这才走出赵氏卧室。吩咐丫鬟仔细着,眼睛直直望向云浩消失的方向。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久久不动。
    马车赶的飞快,黑暗中云浩能看到黑乎乎的树木在飞快倒退。这种没有减震的马车里,想睡觉那简直是做梦。不过似乎长孙无忌可以,这家伙拄着横刀。身子随着马车的摇摆自然摆动,凑近了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你属马的啊!这也能睡着?”自己过得憋屈,就不让别人好。更何况,眼前这个就是李家最忠实的走狗。
    “知道你一肚子气,可撒在我身上就不对了。逼你离开的不是我,决定事情的也不是我。我身上的伤刚好利索,正想过两天清闲日子。可好,你就惹出事来。说到底,我还是受了你的牵连。我都没说什么!”长孙无忌闭着眼睛,身子还是随着马车摇晃。张着嘴好像在对空气说话!
    “你……!”长孙无忌的话让云浩没了脾气,高傲的长孙无忌能这样说话,已经算是低声下气。就算对李二,都没见过长孙无忌用过这语气。
    长孙无忌很显然没有聊天的兴致,云浩自然也没有。马车里除了颠簸一下,脑袋撞在车厢或者车顶的“哎呦”声,再无其他的声音。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
    在沉闷的气氛中,云浩终于感觉到了困意。不过颠簸的道路,让他的脑袋不是撞在上面东西上。很多时候,眼睛刚他娘的合上。脑袋上便传来疼痛的感觉,云浩太怀念那辆可以躺着睡觉的牛车了。
    牛车是没有了,为了赶路可恶的车夫将马车赶的好像汽车。开始以为马这样长时间的拉车会疲惫,毕竟马不是喝油的机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云浩还挺高兴。可看到路旁准备好的另一辆马车时,云浩绝望了。
    世家大族就是不一样,路上早就准备好了替换的马车。这样歇马不歇人,相信用不了两天自己就能到潞州。
    事实上云浩错误估计了马车的速度,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云浩整整过了三天。除了下马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云浩就在这辆马车上。到了潞州的时候,云浩感觉自己已经快散架了。
    终于明白为毛古人有那么多赶路赶死的,云浩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
    好像后世的高干在全国各主要城市都有房子一样。呃……或者说,在全国各地都有别墅。李家在潞州居然也有别院,一幢三进三重的院落。占地差不多有百十亩,房舍虽然称不上雕梁画栋,但也颇为精致。
    院子里有个小花园,盛放着高贵著称的牡丹。一般勋贵人家,都养这种富贵花。云浩在杨素的府里,也见到许多。只不过那时候是冬天,没有牡丹盛放罢了。
    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停下来。云浩整整昏睡了三天,除了吃饭睡觉。这三天他就剩下睡觉了,当一路的疲劳缓过来的时候。云浩决定出去转转,就算是只猫也不能整天睡觉。
    云浩要出门,侯君集就好像跟腚狗似的跟出来。这家伙现在非常狗腿,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进化。
    信步走在潞州城的大街上,潞州是小城。远比不上洛阳繁华,就是比起晋阳也是多有不如。大街上的买卖家稀稀落落,卖吃食的多是难以下咽的汤饼,还有时令瓜果。神州饮食文化的春风,还没有吹到这偏僻的乡下小城。
    无聊的买了几个甜瓜,一边啃一边走。身后跟着几条黑衣大汉,那形象狗见了都躲着走。
    甘蔗!这地方居然有甘蔗,这让云浩很是兴奋。有甘蔗就会有蔗糖,早就腻烦了黑乎乎的糖霜。白白的有些略微发黄的蔗糖,想想都要流口水。正要上前买一些,忽然听到一声怒叱:“你个贼配军,还想吃胡饼,赶紧他娘的赶路。交割了差事,大爷还要去喝酒。”
    不远处一名差役手挥皮鞭,那皮鞭带着哨音便抽在了带枷囚犯身上。打着赤膊的囚犯疼得一激灵,黑黝黝的皮肤上顿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口子泊泊涌出。
    云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熟人。这货又惹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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