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挑了挑眉，淡淡问：“你很想知道？”
    “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而已。”柳执初摇摇头，很直白地道，“反正陆高杰这个人，就是狗眼看人低罢了。他觉得我身份配不上你，所以才会对我摆出这样的表情来。是不是？”
    赫连瑾轻笑一声：“狗眼看人低？唔，这话虽然听上去有几分粗俗不雅，倒也合适……不错，陆高杰的确就是这样的人。他倒也不是真心对萧子晴这个人有多尊重，只是对她的身份有所尊重罢了。”
    柳执初蹙眉：“你的意思是，萧子晴是哪个国家的王公贵族？或者说……”说着说着，柳执初忽然恍然大悟，吃惊地道，“她的身份，该不会刚好和你相匹配吧！”
    那语气，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的物事一般。而且，柳执初显然是将赫连瑾也当成了个稀罕物。
    赫连瑾脸一黑，语气不善地问：“你这是什么语气？”
    “抱歉抱歉，对不住。”柳执初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一边追着赫连瑾问，“萧子晴到底是什么人？她的身份，是不是当真如我所想一般？赫连瑾，你倒是快告诉我呀。”
    赫连瑾到底是无法对柳执初认真动气，大动干戈。他狠狠瞪了柳执初一眼，随即沉声道：“的确如此。如果我没记错，萧子晴就是萧国的公主。”
    “原来如此。”柳执初怔了下，了然点头，“萧子晴是个公主，你是个皇子。你们俩的身份，还真是恰好能够相提并论呢。”
    赫连瑾听得一阵不快，眼睛危险地眯起：“柳执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喜欢，看见我和其他女人被凑在一起？”
    柳执初瞬间脊背一凉，感受到危险的接近。她连忙赔笑：“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萧子晴身份明明那么高贵。这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跑到这样的荒郊野店里来。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儿奇怪了？”
    “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赫连瑾危险地轻哼一声，视线落在柳执初身上的时候，仍然是虎视眈眈的样子，“据说萧国最近，有意要和大俞朝联姻。如果萧子晴就是那个要被推出来和亲的公主，那么她有所不愿、想要反抗，也是正常的事。”
    柳执初了然地哦了一声：“这就难怪了。”想来陆高杰想办法将赫连瑾和萧子晴送作堆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趁虚而入，让萧子晴嫁给赫连瑾。
    只是陆高杰也不想想，赫连瑾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被陆高杰所摆布。
    柳执初微微摇头，有些失笑。赫连瑾静静看了柳执初一会，忽然叫她：“柳执初。”
    “哎？”柳执初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么了？”
    “你都已经知道了，陆高杰对我和萧子晴这件事的意思。”赫连瑾的声音透着几分低沉，“难道，你就没点儿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呃……”柳执初哑然。她还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看着赫连瑾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若是真敢这么回答，十之八九就要完蛋，“不不，其实我还是有很多事情想说的。”
    赫连瑾凉飕飕地哼理由声，表情显然是不信：“既然如此，说来听听。”
    “我说……”柳执初抓耳挠腮了半晌。赫连瑾的模样分明就是要人哄，只是哄男人的活儿，她还真不会。
    眼看着赫连瑾的神色越来越危险，忽然间，柳执初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认认真真地看了赫连瑾一眼，忽然唉声叹气起来：“其实仔细想想，陆高杰的想法，也并非没有道理。”
    赫连瑾看见柳执初的神色变化，先是微微一怔，拿不准该不该安抚她。转而听见柳执初的话语之后，他又有点恼怒地问：“你说什么？”
    “赫连瑾，我说的是真的。”柳执初轻叹，“萧子晴是萧国公主，能给你的助力远大于我。而我……我又算是什么呢。眼下我在南疆十二国人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即使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说着，柳执初连忙低头，装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毕竟她的演技，也实在无法支撑自己继续在赫连瑾面前表演下去了。
    好在赫连瑾关心则乱，居然真就没有发现柳执初低落情绪里的演技成分。他皱了皱眉，伸手拦住柳执初的肩膀，沉声道：“没有人嫌弃你！”
    “谁说没有人！”柳执初不忿地抬头，“陆高杰明明就在嫌弃我。”
    “他……”赫连瑾一时哑然。回过神，他只能皱给自己的话加了个限制范围，“我的意思是，我不嫌弃你！我从未嫌弃过你！”
    被她这么一作，赫连瑾果然忘了先前的小小不快。
    柳执初计谋得逞，心底一个劲地窃笑，表面上还要装出哀愁的模样，揪着赫连瑾的袖子问：“当真如此？”
    “自然是真。”赫连瑾无奈叹气，“柳执初。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助力。你忘了先前你还只是被柳府赶出来的大小姐，即使那时，我也从未嫌弃过你的身份。”
    柳执初先是听得一阵感动。接着，又有些怀疑地看向赫连瑾：“你当真从未嫌弃过我的身份？”可她怎么记得，她和赫连瑾刚遇上的时候，赫连瑾似乎总是看她不顺眼呢。
    “当真！”赫连瑾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先前最为嫌弃你的事情，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
    赫连瑾说着说着，暂且停了下来。他抬手在柳执初的额头上点了点，姿态委婉。
    柳执初愣了下才明白，赫连瑾是在说她脑子不好。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赫连瑾，你居然说我？”
    “我没有说你。”赫连瑾失笑摇头，连忙又安抚柳执初，“我只是说，我先前觉得你脑子不好。如今我既然已经见识到了你的种种本事，那么，我自然对你不再做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