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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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大姐姐的面。
    他!怎!么!敢!
    沈绛心底倒吸一口气,灯笼险些提不稳,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反而稳定如松,就连声音都一如既往的清雅:“沈姑娘,三姑娘,我就不多送了。”
    这么几步路,沈绛走过来,心脏依旧还在砰砰跳。
    第62章
    奉昭殿内, 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圣上勤政,政务繁忙之时, 通宵达旦都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今个奉昭殿内, 气氛却是格外紧张。
    坐下不仅有内阁首辅大臣顾敏敬,次辅杨谦, 刑部尚书罗思宗, 还有太子、端王、魏王以及临江王。
    朝廷重臣以及几位成年皇子, 悉数到场。
    不可谓不隆重。
    此刻就连锦衣卫指挥使尹晋,都只能站着说话。此刻他刚回完话,殿阁内一片安静, 直到噼啪两声, 烛芯轻爆,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 终于沉声道:“京畿重地, 发生这样的惊天血案,死了满院子的人,你们锦衣卫竟连杀手的影子都没摸到。是不是等下回这些杀手, 摸到了皇宫里面, 你们才能有些反应。”
    说到最后,永隆帝脸上阴沉的几乎滴出水。
    都说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如今这帮人就在京郊大开杀戒, 简直将他这个帝王视作无物。
    永隆帝在位这么多年, 早已经将帝王权柄牢牢抓在手中, 哪怕朝中看似皇子党争, 可在他看来, 不过都是他平衡朝堂的手段罢了。
    天下皆为棋子, 即便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如今却有人不甘心当棋子,想要跳起来,将棋局搅乱,这是永隆帝最无法忍受。
    皇帝将话说的这样重,尹晋赶紧跪下来请罪。
    尹晋不敢再喊冤,只是说道:“圣上息怒,锦衣卫尽忠职守,不敢怠慢一日。此番血案乃是发生在城外,又是私人府邸,杀手人数众多,装备精良。我们赶到之时,杀手早已经趁着夜色离去。微臣已经派人设置关卡,在四处搜索,一定尽早捉拿凶徒,破得此案。”
    眼看着皇上依旧在盛怒中,太子不得不出来说道:“父皇,据说不到一日间,京城百姓中已有耳闻,更有不少人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弄得民心不平。此案影响太大,不如让刑部、大理寺一并查起,以便能尽早破案。”
    众人一听,太子这是让大理寺和刑部一块介入。
    坐在太子对面的首辅顾敏敬,神色肃穆,一言不发,旁边的杨谦则是小心打量了圣上几眼,也是未开口。
    倒是一向爱与太子唱反调的端王,却一反常态,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这些匪人胆敢在京畿动手,就是视圣上天威如无物,其行可诛,其心更可诛。锦衣卫虽厉害,不过这些查案的事情,交给大理寺和刑部更为合适,毕竟他们才是查案的老行家。”
    “而且我听说此次出现血案的别苑,是这个叫欧阳泉的香料商人,此人出身南越,在大晋多年,一向与京城权贵来往颇多。他的别苑冷不丁出现这样的血案,总该是图谋点什么,总不能只是为了杀人逗趣吧。”
    太子连连皱眉,他就不爱听老三说话。
    端王这番话不可谓不高明,先是点名欧阳泉是南越出生,又说他在京城中与权贵有来往,这就将皇上往阴谋论上引。
    大晋疆域广阔,幅员千里,与诸多小国接壤。
    虽说近些年最大的敌手,就是位于漠北之地的北戎部落。
    但是位于西南地区的南越国,看似俯首称臣,其实一直小动作不断。
    现在一个出身南越的香料商人,他的别苑突然被血洗,难免不会让人觉得这底下是否牵扯到什么阴谋。
    况且太子总觉得端王一开口,这件事就隐隐冲着他来的。
    这些年两兄弟你来我往,斗的不可开交,虽然太子乃是储君,可端王身后有英国公府,英国公霍远思别看平日里低调,却不容人小觑。
    当年永隆帝在诸皇子中不显山不露水,霍远思却是最早一批跟随圣上的人。
    从龙之功,不仅保着霍远思的亲妹妹成了如今的霍贵妃,还让霍贵妃膝下唯一的儿子端王,成了对抗储君而不落下风的亲王。
    不仅太子日夜盼着能将端王拿下,就是端王这些年也没给太子使绊子。
    此刻顾敏敬总算是开口,他道:“如今这件事虽未有定数,但是商人重利,确实应该先从他的死因查起来。此番死了这么多人,确实应该严查,给京城百姓一个交代。要不然京城动乱不堪,也会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顾敏敬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叫尹晋忍不住想要抹汗。
    永隆帝这下巡视了座下几人,沉声问:“此事虽有大理寺和刑部,不过总该有个领头的,交给谁合适?”
    底下两位老臣还不如何,几位皇子面上可就神色各异。
    魏王抬起头,又垂下,面上犹豫,显然是想接手,又怕开口被人截胡。至于一旁的六皇子谢玄琅,他安安稳稳坐着,事不关己自然不动如山。
    太子和端王两人,则是望向永隆帝,似乎等着圣上开口。
    “罗思宗,你乃刑部尚书,这件事本就在你份内,别因为朕不欲点你的名,你就能独善其身,对此事置之不理。说到底,锦衣卫查案,是帮你们刑部的忙。你们刑部在其位谋其政,如今反倒龟缩在后。”
    永隆帝今日心情不悦,毕竟任谁听到这种血案,都不会心情愉快。
    所以他对刑部尚书这样的老臣,开口都毫不客气。
    罗思宗在朝中一向有老实人之名,虽然担的是刑部尚书的职,却跟阎王爷三个字并不沾关系,如今乍然被皇帝这么骂,他被吓得赶紧跪地。
    “皇上恕罪,老臣不敢推脱。此事刑部上下,一定全力以赴,缉拿真凶归案。”
    皇帝似也疲倦了,抬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几位老大人到了殿外,与皇子们拱拱手,这才结伴离开。
    待众殿下正要跟太子告别时,只见太子急咳几声,他手掌成拳,抵在唇边。一旁的谢玄琅最是关切,低声道:“太子殿下,怎么咳疾还未好?如今虽快至夏日,为了身体,也不能贪凉。”
    “不过是点小病,你呀,打小便是如此,不管哪个兄弟病了,你比生病的人都紧张。”太子轻笑一声,温和道。
    谢玄琅虽不是旗帜鲜明的太子党,但是他对太子一向恭敬,又因为为人低调,即便在诸皇子中,人缘也颇为不错。
    “皇兄乃是东宫,身体关系到江山社稷,与旁人不同。”
    谢玄琅声音透着诚挚的关心,却又并非溜须拍马,听得太子心底颇为受用。
    反而是一旁的端王,忍不住轻笑一声,开口道:“老六说的对,太子你可是储君,万民敬仰,还望定要保重身体。”
    太子扫了他一眼,淡然道:“端王放心,本宫借你吉言,定会保重身体。”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便各自离开。
    反倒是魏王一直没有说话,端王谢昱瑾还叫住他:“老四,今日议事怎么见你一言未发。”
    “父皇圣断,咱们何须多言。”魏王谢仲麟淡然表示。
    谢昱瑾淡淡一笑,单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道:“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行事。”
    “不如三哥说说看,我平日里是什么行事作风?”谢仲麟转头朝他问道。
    谢昱瑾没想到,他会如此反驳。
    “倒是三哥多言了。”谢昱瑾略表歉意。
    谢仲麟也无心与他说什么,略一拱手,扬长而去。
    只是端王不仅没生气,反而站在长长的夹道,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
    奉昭殿。
    众人离开,整座殿阁陡然落入寂静,殿里殿外,哪怕守着数不清的人,可是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哪怕就是呼吸,在这里,也会忍不住放缓。
    “陛下。”近侍彭福海轻唤了声,他道:“先前丽娘娘遣人送来上等燕窝,不如老奴去盛一碗来给陛下尝尝。”
    永隆帝缓缓起身,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站起来,待他走到旁边的软塌。
    他缓缓坐下,彭福海过来,蹲下,脱掉脚上穿着的明黄绣蟠龙皂靴,就听到头顶上,这个帝朝最尊贵的男人,轻声道:“你说这次的事情,跟朕的哪个儿子有关?”
    太子?
    老三或是老四?
    还是底下那几个他没注意到的。
    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大开杀戒,除了天家人,只怕再也找不出旁人了。
    “陛下,这些朝堂上的事,老奴虽不懂。但是诸位皇子殿下,一向对陛下至孝,未必便有这样大的胆子。”
    “未必?”永隆帝却从他的话中,挑出了一个字眼。
    彭福海赶紧跪倒在地,轻声道:“奴才该死,是奴才谏言了。”
    永隆帝却疲倦摆摆手:“起来吧,你也这般年纪了,别动不动跪着。如今这皇宫里,朕也就还能跟你说上几句真话。”
    彭福海伺候皇帝,已超过三十年。
    甚至比起任何一位皇子,在他身边,都要长远。
    这皇家骨肉,被一堵堵宫墙,隔的至亲至远。
    “丽嫔肚子的那孩子,还有几个月来着?”皇帝突然换了个话题。
    彭福海恭敬道:“太医说小皇子约莫在腊月出生,到时候连着新年,是个顶好不过的兆头。”
    永隆帝轻笑一声,却只有他心底最是清楚,他盼望的并不是这个小皇子。
    而是期盼一个完全听话的孩子。
    他不必有那么多的心思,只需要躺在襁褓中,偶尔冲着他笑笑哭哭便好。
    这会儿即便是永隆帝心底都明白,他真是老了,居然开始期望一个听话的孩子。若是他春秋鼎盛之年,岂会有这样逃避的想法,即便真有人敢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便能使出雷霆手段。
    叫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
    京城内,在这个不起眼的故衣胡同里的小院,沈绛正忐忑的望着侧前方的女子。
    沈殊音进了院子后,一言不发,将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看了好几遍。
    还是沈绛自个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我还是陪大姐姐去客栈住吧,反正咱们只将就一个晚上。”
    她刚说完,沈殊音转头看向,突然落下泪。
    沈绛登时慌张起来:“大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住在这里,咱们换个地方便是。”
    “我是不喜欢这里。”沈殊音望着她,眼泪还在落,看得沈绛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沈殊音顿了片刻后,声音低柔哽咽道:“是因为灼灼你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
    沈殊音出生便是侯府嫡女,嫁人之后,更是国公府世子夫人,不管她是高门贵女还是公府少夫人,都从未吃过一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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