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先说吧。”郭敬名手中拿着笔不停转悠，落到桌上后没捡，不管陈凯哥同不同意，直接开口。
    “存在即合理，有些东西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抹杀他的存在，悲伤逆流成河不只是高中生谈恋爱，他想表达的是校园霸凌现象……”
    小郭不愧是写小说的，语句犀利，招招都把李成濡提到的问题怼了回去，听起来很合理，有种说得对感觉。
    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实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成濡也懵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人，听了一会才听出来，感情书是这位写的，戳人家痛点上了。
    饶是平时怼人无数，李成濡这会也有点尴尬。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这么干上了，还是他先当面捅刀子，怪不得这小子情绪激动。
    等郭敬名说完，王旭跟着打圆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烙印，成濡老师那个年代没经历过这些，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李成濡这些年演的角色都是硬汉，军警这类，从没演过校园青春剧，乍一想也可以理解了。
    气氛缓和，汪函把话题抛给陈凯哥，陈凯哥回归正题，没说刚刚的事，而是专心点评起台上两人演技中的不足。
    话题终结，一场无形的厮杀结束，肖赞暗自松了口气，刚刚因为他的原因几位导师差点干起来，罪过，罪过。
    “好了，现在我们进入导师选人环节，郭导把你要写的名字给我。”
    汪函让郭敬名写名字，郭敬名拿笔在本上一划，额，笔芯都没了，刚才有点激动，把笔芯往桌上杵没了。
    工作人员见状赶紧上台给他换一支笔。
    汪函拿到郭敬名写的名字，进入抢人环节，和上局一样，其他三位导演皆无中意的。
    “我宣布，郭敬名导演选择留下的人是，肖赞！”
    “谢谢！”肖赞鞠了一躬，脸上没有获胜的喜悦，被骂一通，没哭出来算不错了，和他同台的小兄弟现在哭得泣不成声呢。
    刚刚还问导演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合适演员这个职业。
    回到后台卸妆，肖赞看见方景在化妆。
    “怎么样，还行吧？”方景坐着不动，背对着他说道。
    瞅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肖赞语气低沉，“被骂得狗血淋头，能晋级还是运气好，方总，你说我真的不合适做演员吗？”
    之前方景一直压着没让他演戏，心里还有点脾气，现在机会来了却是一塌糊涂。
    要不是郭敬名看在方景面子上可能都不会选他。
    任凭化妆师给自己化妆，方景淡淡道：“我很喜欢郭德刚老师一句话，大年三十吃顿饺子很容易，之后呢？得天天吃才行啊！”
    “但你有这么多馅和面吗？所以，要下功夫。”
    “我想捧红一个人太简单，一千万成本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几天内红遍大江南北，但之后？我不可能天天买热搜，天天捧啊。”
    “离了我，离了营销号，他能走多远？几天就被人打回原形，话说到这你自己想吧。”
    一旁于晓童也在化妆，听到这话心有感触，他当初就是和方景说得一样，贾宝玉火了，他也火了。
    后面公司捧他，给他介绍不少资源，但自己力气不够，根本接不主这些资源。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宁愿走得慢些，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慢慢来。”于晓童对肖赞道：“在想做什么事前问问自己，准备好了吗？”
    “你想当演员，台词能拿捏吗？人物把控稳得住不，演技够不够？这些都是问题。”
    方景默默点头，于晓童这娃平时装是装了点，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种从大红到大凉再起来的艺人倒是稳重得多。
    一帆风顺很容易狂。
    “多谢，我知道了。”
    肖赞心里沉甸甸的，于晓童说的几个问题他都没法解决，非科班出身，表演经验少，这些是他的短板。
    但他也有自己优点，能吃苦，不怕输，这一年多来赚不少钱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拼一把，大不了回去当他的偶像，走歌手路线。
    ……
    方景第五组出场，在他化好妆后第三组已经表演完，第四组上场，一个女孩表演滚蛋吧肿瘤君。
    天性开朗，阳光的女孩得了不治之症，生命倒计时的日子哭成泪人，哭完抹干眼泪，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微笑着给亲戚朋友录了一段视频。
    看完她的表演，四位导演第一反应就是迷，说是没看懂，为什么要好端端录着视频突然又跑到病床上睡觉。
    接着又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爬起来录视频。
    “这是我的一个小想法，前面几次录视频其实是梦，她以为自己能坚强，其实内心脆弱，面对生死也有胆怯和不甘。”
    “后面梦中醒来，她微笑着面对自己，阳光从外面洒在身上，也洒进心里。”
    经过牛雅瑟讲解，几位导演才算看懂，陈凯哥笑着夸她是戏痴，很高评价。
    评价高归评价高，最后没人选牛雅瑟，而是选了另外一个看起来略差一着的演员，导演们再一次上演谜一样操作。
    四组了，两侧演员也看出一点东西，导演选人真不是看演技选的，各自有各自风格，年轻，有灵气的演员最受欢迎。
    “接下来要上场的是方景和于晓童带来的猫妖传，演员请就位！”
    方景和于晓童上台，两人开始猫妖传表演，动作，走位，表情，台词，机位摄像，这些方景做过很多研究，猫妖传一段被他看了上百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看。
    看得多了自然有自己想法，和于晓童合计，两人打算演自己的风格，不单纯模仿。
    “他们俩演得很流畅啊。”
    “光线，台词，特写，镜头，该规避的地方一个都没错。”微微安小声说道，“太厉害了。”
    “要不是他们俩就在楼下，我怀疑自己看的是演好的成片。”
    方景两人出来，全场响起掌声。
    “迄今为止，这应该是最流畅一段。”郭敬名给了很高赞同，“我们录现场和拍电影不同，电影可以说一句台词换一个机位继续拍。”
    “但这里不行，这里几乎是一镜到底，前面几组演员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表演上，在拍摄这一块有漏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