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马路上车比白天少了很多。
    回家的路上，顾晓鱼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问某人：“你干嘛突然给我爸妈买别墅？”
    战熠聪是土豪，但他从来都很低调，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才没有距离感。
    但是，他今天这套路明显是在有意炫富啊。
    战熠聪开着车，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好似在故意逗她，没说话。
    “你倒是说啊，该不是做贼心虚，想讨好我父母吧？”顾晓鱼想了一下，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
    “你看下电话，通话记录。”战熠聪看了一眼她，说。
    顾晓鱼将信将疑，从包里翻出电话，然后照着他说的做。
    通话记录第一条显示的就是战熠聪的名字，她注意到时间是晚上八点五十多。
    顾晓鱼回忆了一下，那个时间，她没打过电话，应该正和舅妈说话，是她不小心碰到电话，自己拨出去了？
    “你都听见了？”她猛得想起，有点尴尬。
    “聪明，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是比养殖场里的鸭子强多了。”战熠聪打趣说。
    顾晓鱼白了他一眼，“原来送别墅是为了故意气我舅妈？”
    “也不全是，原本就想送爸妈件像样的礼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了。”老婆大人一生气，小战子赶紧解释说。
    顾晓鱼努努嘴说，“恩，你这礼物确实挺像样，吓得我爸妈都没敢收。”
    “所以，还请老婆大人代收，明天就去落户到你名下。”战熠聪笑得一脸温柔，语气丝毫不是开玩笑。
    “可以，算你懂事。”顾晓鱼答应得倒是爽快，对于某人的这种做法她表示很满意，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但，想到堵到家门口的那些记者，又有些烦心，不由叹了口气，“那些记者怎么办啊，要是明天再去我家楼下，估计整个小区的人都要风言风语了，我爸妈还不得被吐沫星子淹死。”
    “放心吧，记者的事交给我，今晚我就安排人去他们家里挨个砸玻璃。”车开进小区停好，战熠聪给顾晓鱼解开安全带。
    “行，我看可行。”顾晓鱼下车，“那他们要是不怕，明天还去怎么办？”
    战熠聪牵过她的手，眸色一沉，瞬间霸气侧漏，“那就把腿打折！”
    呃……
    说好的人民军人保护人民呢？！
    ——
    程珊珊晚上在战家老宅吃的晚饭，战秋注意到她一直神不守舍的，问怎么了又不说，心里干着急。
    这孩子今天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战秋端着热牛奶进屋，见珊珊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亭亭玉立，清丽动人，看得她不由眼底露出笑意。
    母亲看着孩子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底的暖意如同二月里的日光，照得寒冰都化掉了。
    “洗完澡啦，过来喝杯奶。”战秋把奶放桌上，低头的时候无意中注意到姗姗的腿上布满了一道道淤痕，猛得一惊。
    “馨儿，你的腿怎么弄的？怎么全是伤？”战秋连忙过去，蹲下身，摸着她的腿，紧张地问，眼中全都心疼。
    “没事，妈，拍戏的时候磕磕碰碰，难免受伤，不用担心，一点都不疼。”小九弯腰扶战秋起来，柔声细语地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可眼中却蒙着一层似有似无的水雾。
    这种欲言又止的状态真是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磕磕碰碰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伤，不对，馨儿，告诉妈，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不有人欺负你？”战秋说话间，又注意到女儿的手上也有受伤的痕迹。
    她一把撸起小九的袖子，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淤痕，眼睛一下就红了。
    “这绝对不是碰伤，到底谁弄的？告诉我。”战秋急了，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姑娘也是铮铮铁骨，即便是因生病在家修养多年，身上依旧有那股子军人的硬朗气质。
    “妈，这真是拍戏时撞伤的，您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小九忍着哭意，拉着战秋的胳膊，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
    就这表现，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在撒谎。
    “馨儿，你别瞒着我，是不是撞伤我还看不出来么？别怕，告诉妈，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不用怕，有妈在。”战秋的情绪有些激动。
    自从找回“孩子”，她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只发过一次。
    程珊珊怕自己的目的没达到，战秋再先发病，赶紧扶着她在床上坐下。
    “妈，你别激动，你这样，我害怕。”她故意做出楚楚可怜而又紧张的样子，暗暗看了眼时间，心里打着算盘。
    战秋努力克制情绪，不让自己太过于激动，她也怕吓到孩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好一点。
    “馨儿，你老实和我妈说，你这一身伤是谁弄的？”战秋简直不忍心看，那些伤比在她自己身上，还让她感到疼。
    “妈……”小九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恰好这个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
    战秋明显感觉到那双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一抖。
    小九转头看着来电人的名字，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整个人僵硬，电话响了好久，她才拿起来。
    “妈，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拿着电话像是拿着千斤重担，要往外走，被战秋一把拽了回来。
    “就在这接。”
    “妈，我……”小九面露难色，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电话，不用接了。”
    她说着就要直接挂掉，手里的电话却让战秋拿了过去。
    “妈……”小九一惊，伸手，没来得及阻止。
    战秋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程珊珊，你个贱人，长脾气了是不是，还敢不接我电话？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马上滚过来给老子灭火，再敢耍花样偷跑试试，看我不让你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战秋被气得手都抖，“你是谁？”她吼道。
    “呀？我没打错电话吧。”听见声音不对，电话那边的男人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