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正有些别扭，大概还是不太习惯这么亲密地和女儿相处。
    他拿过吹风机，迅速吹干了头发。
    林瑶又端了杯果汁进来，放在他的面前。
    “爸，这是我刚榨的果汁，喝了对身体好的。”
    “嗯。”
    林端正微微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见林瑶还在看着他，不自然地问道：
    “还有事？”
    林瑶连忙摆手：“没事了，那您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好，晚安。”
    “嗯，爸晚安。”
    父女俩有些僵硬地互道了晚安之后，林瑶走向卧室门口。
    “林瑶。”
    林端正忽然叫住她。
    “爸，什么事？”
    林瑶转身问道。
    “今天是立冬吧？”
    林端正道。
    “好像是吧。”
    林瑶想了想道。
    “嗯，那你先坐一下，等等我。”
    林端正忽然站起来，走到卧室，让林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走进厨房，问了林瑶烧水壶在哪里，开始烧起了水。
    林瑶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嘴询问，只是安静地等候。
    过了一会儿，林端正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来，把盆子放在林瑶的脚边。
    “爸，您这是？”
    林瑶疑惑地问道。
    “你小时候，每到立冬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泡泡脚，这样一整个冬天都不会生病。”
    林端正对林瑶说道，神情又开始变的严肃：
    “你小时候身体很好的，不像现在，脸色这么难看，赶紧泡泡脚，免得生病。”
    林瑶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片刻后，柔媚的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
    “好，谢谢爸。”
    她脱了袜子，微微卷起裤腿，把白嫩嫩的脚丫子放进了热水盆里，随即轻呼一声：
    “爸，有点烫呀。”
    林端正脸一板：“你小时候比这泡的烫多了，所以说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泡脚的水热一点才有助于于身体的血液循环，快把脚放下去！”
    “哦……”
    林瑶柔柔地应了一声，把脚伸进了盆子里。
    果然，正如父亲所言，这水虽然稍稍烫了些，但泡了几分钟后，一种酥麻的舒适感从脚底蔓延到全身，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遥远。
    小时候的林瑶经常像现在这样泡脚。
    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的泡脚水都是母亲准备的，她和父亲一起坐在板凳上，一人一个盆子，起初总是会被烫的直叫唤，但泡久一点之后，便会觉得越来越舒服。
    “爸，如果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林瑶忍不住低声说道。
    “你已经长大了，别总是想小时候的事。”
    但却被林端正打断了。
    “爸……”
    林瑶正要继续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瑶的手机放在卧室里，她连忙抬起脚，准备快速擦了脚便进去拿手机。
    “你坐下，泡脚的时间要久一点才有效。”
    林端正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继续坐下，自己则转身走进了卧室里，把林瑶的手机拿了出来。
    “谢谢爸。”
    林瑶一怔，脸上现出柔美的笑容。
    父亲上一次这样温和慈祥地对待自己，她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哼！”
    然而，林端正拿着手机走出来后，脸色却忽然变得有点难看，冷哼一声，把手机递给了林瑶。
    “爸？”
    林瑶不知道父亲怎么了，接过手机，神情微微一怔，抬头看着林端正，柔柔怯怯地问道：
    “爸，我可以接吗？”
    林端正哼了一声：“接不接电话是你的事，你的水快冷了，我再去烧些水来。”
    随即冷着脸转身走进了厨房。
    林瑶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接起了电话，轻声道：
    “妈。”
    对面传来海瑶的声音，似乎是怕吵到小女儿，海瑶说话也很小声。
    “瑶瑶，没吵到你休息吧？”
    “没事的，妈，我还没睡觉呢，我……”
    林瑶朝厨房里看了一眼，轻声道：
    “我在泡脚，是爸给我烧的热水，就像小时候那样。”
    林瑶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欣喜，像个拿到了糖果忍不住向母亲炫耀的孩子。
    “小时候你泡脚都是我给你烧的水！”
    听到林瑶的话，海瑶愣了一下，随即嘀咕了一句，隔着手机似乎都能闻到一股酸味儿。
    “嗯，好像是的，对不起，妈。”
    林瑶听出了妈妈似乎有点不开心，她下意识地像小时候那样立刻道歉，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只是为了讨好父母而已。
    “唉，瑶瑶……”
    海瑶听到女儿道歉，忽然心里一酸，想起了当年，她和林端正两人貌合神离，家里的气氛阴沉的像个坟墓。
    那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到，这样的家庭环境会对还是小孩子的女儿产生什么影响。
    到现在她才明白，林瑶这种总是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总是习惯对人说对不起的性格，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
    海瑶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岔开话题问道：
    “你爸这两周都在你那里住？”
    这段时间母女俩联系的比较频繁，海瑶是知道林端正今天要过来的。
    “是啊，我这两边有两个卧室，爸住这里挺方便的。”
    林瑶回答，她顿了顿，忽然道：
    “妈，您要不要和爸爸说说话？”
    第366章 节目的第一次拍摄
    林瑶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依然被厨房里某个尖起耳朵的傲娇老男人听到了，他顿时屏住了呼吸。
    其实这些年林端正并不是没有和海瑶通过电话，不过那有限的几次通话都是为了林瑶。
    而且几乎每次通话的结局都是从商量到各执己见，再到争吵，最终不欢而散。
    就像最近的一次通话一样，林端正和海瑶因为对女儿恋爱的不同看法，再次发生了争吵。
    自那以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此时，林端正突然听到林瑶问海瑶要不要和自己通话，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
    “这……”
    电话那头的海瑶似乎有点犹豫。
    “妈，就说两句嘛。”
    林瑶的声音柔柔的像是在撒娇，同时还带着点恳求。
    “好吧。”
    海瑶心软了，答应了女儿。
    林瑶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赶紧站起来打算走进厨房里把手机拿给父亲，但却呀的惊叫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脚还泡在盆子里。
    “怎么了，瑶瑶？”
    海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没什么，妈您等等啊，爸在厨房里，我去叫他，您千万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