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目叫什么好姐妹的，是恬恬和那个巫茉茉一起参加啊？”夏美清捂着嘴笑了起来，“诶呦，就巫茉茉那张脸，一出现不会把观众给吓死吧。”
    “哎呀出来了出来了，看我们恬恬多漂亮啊，比旁边那个满什么的好看多了。”夏美清的声音里满是自豪。
    姜恬恬只觉得她刮躁无比，心里恨恨地念了无数声“闭嘴”，可脸上却只能乖巧地笑着。
    “诶戴着口罩的是……巫茉茉？节目组应该让她把口罩摘了，既然都录节目了，怎么能全程不露脸呢？”夏美清有些不满地叨叨着。
    姜妈突然插了一句：“茉茉的脸已经好了。”
    姜恬恬的手指又抓紧了，她感觉姜妈对巫茉茉的态度很不对劲，明明以前嫌弃得要死，看都不愿意看到一眼，更是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她的名字的。
    听到屏幕上巫茉茉毫不避讳地说起自己是抱错的，而姜家为了照顾姜恬恬，并没有让她改姓，也没有把她的户口迁入姜家，姜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是这样的吗？
    她记得刚刚找回巫茉茉的时候，她还是很激动的，毕竟是亲生女儿，再加上姜恬恬，她就有两个女儿了。
    可后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没人让巫茉茉改姓姜？
    似乎是因为那个时候姜恬恬刚好被封为国民初恋，要是突然爆出身份问题，对她很不利。
    至于为什么没有把巫茉茉的户口迁入姜家，似乎是怕被姜恬恬的对家发现了做文章？
    时间过去了四年，姜妈对这些记忆已经模糊了。
    夏美清愤怒地指着屏幕上的巫茉茉：“这、这也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把家里的事情当众宣扬出去！家丑不可外扬她知不知道！有妈生没妈养的臭丫头，果然是没教养！”
    姜妈怔愣片刻，呆呆地说道：“是我生了她，可我也不是故意不养她的，只是不小心抱错了，偏巧抱走她的那家人太缺德，就那么给扔了，大冬天扔在路边，差点没把她给冻死。”
    “老天有眼，让那扔掉孩子的人不得好死！”姜妈恨恨地说道。
    夏美清和姜恬恬脸色都僵了。
    第32章 032 盛世美颜
    “妈……”姜恬恬被姜妈的脸色吓到了。
    一直以来, 姜妈都是优雅从容的贵妇，她从来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公司挣钱有姜爸和姜大哥,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有家里雇佣的佣人，还有夏美清这个闺蜜好友时不时过来陪她逛街说话解闷。
    这样养尊处优的姜妈，很少有疾言厉色的情况, 也就是对着毁容之后的巫茉茉会控制不住表情，露出嫌弃的神色。
    可现在她愤恨地诅咒那个丢掉孩子的人, 表情甚至有了几分扭曲。
    被姜恬恬喊了一声, 姜妈才回过神来, 捏了捏眉心, “不怪我生气, 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那么小一个, 才刚刚出生就被丢掉，实在是太过分了, 跟蓄意杀人有什么两样？”
    夏美清扯着嘴角笑了笑，“算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 要我说啊，你和巫茉茉就没有母女的缘分。你想想, 刚一出生她就不在你身边，这好不容易找回来了, 跟你也不亲近，翅膀尖稍微一硬，就紧赶慢赶地跟家里断绝关系，好像生怕晚一步你们就占了她的大便宜似的。”
    夏美清挽住姜妈的胳膊, 叹了口气，“往小里说，你们这是无缘无份，往大里说，没准是你们天生相克呢。”
    有了姜妈莫名其妙地发了几句脾气，后面夏美清和姜恬恬都没怎么说话。
    看到巫茉茉被主持人要求摘掉口罩，夏美清眼睛里闪过幸灾乐祸，不过没敢开口乱嘲讽。
    “诶，她要给自己针灸？”夏美清疑惑地问：“她还会针灸吗？”
    姜妈也有些茫然。
    她记得巫茉茉跟巫奶奶学过一些粗浅的巫医之术，她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巫医和中医的区别，想到巫医竟然要操纵蛊虫，那些蛊虫又是从无数毒虫中培育出来的，姜妈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也正是如此，她严禁巫茉茉再接触巫医之术，至于什么培育蛊虫更是想都不要想。
    巫茉茉虽然有些难过，但确实很听话，反正她从未见过巫茉茉碰什么毒虫之类。
    她记得巫茉茉的巫医之术学得很浅，并未见过巫茉茉针灸，身上应该也没有金针。说起来，巫茉茉最多是给她按揉一下肩膀，可能是认穴位比较准，巫茉茉按揉的比正规按摩店里的还要舒服。她享受过之后，就不再去外面的店里了，累了就让巫茉茉按摩几下。
    也许是屏幕上巫茉茉用蛊、针、药给自己治疗伤疤实在是太过惊人，一时间，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主持人富有韵律的声音回响着。
    直到姜恬恬被叫来吃饭，别人都是有鱼有菜，可姜恬恬的座位前却只放了米饭和野菜，那米饭还是没蒸好更像米粥，那野菜还是凉拌的。
    “哎哟，我们恬恬也太可怜了。”夏美清抓住了姜恬恬的手。
    姜妈也动容了，要是她的话，她可绝对没有办法把这种东西吃下去，这个女儿也是从小捧在掌心上长大的，更是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节目组怎么这样，好好地参加节目，不说好吃好喝招待着，竟然还要让你们自己去赚钱，连个食材都不提供，难道赚不到钱就只能挨饿吗？”姜妈恢复了贵妇仪态，慢声细语地抱怨着。
    听到巫茉茉说姜恬恬没有任何贡献，要想吃鱼就得洗碗，夏美清脸色扭曲，刚想开口责骂巫茉茉，突然顿住，看了一下姜妈的脸色，话头一转，语气柔和了不少：“唉，茉茉怎么这样啊，怎么说也是姐妹，怎么能让恬恬洗碗呢？”
    姜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走向，女儿可是姜家的掌上明珠，粉丝心中的国民初恋，怎么能站在水槽前处理那些油腻腻的碗筷呢，那分明是家里的帮佣才会干的活，她的女儿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看着别人吃饱喝足，而宝贝女儿孤零零一个人洗碗，姜妈心疼了，揽住姜恬恬的肩膀，“恬恬受苦了，想要什么，妈妈给你买。”
    姜恬恬整个人都懵了。
    她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根本就没有听清姜妈和夏美清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完了！
    她真的完了！
    节目组根本就没有按照她的要求来剪辑，所有对她不利的镜头全都给播放出来了！
    姜恬恬僵硬地推开姜妈，机械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残存在意识中的本能让她回过头，声音干涩地说了一句：“妈妈，夏姨，我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
    姜妈和夏美清看到她这样，以为她是想起了在节目组被排挤的痛苦，还有那些不得不操持劳作的难受经历。
    姜妈心疼地摆摆手：“去吧，恬恬好好睡一觉。”
    姜爸和姜大哥还在公司没有回家，姜小弟则是在楼上写作业，客厅里只有姜妈和夏美清两个闺中好友，两人继续看节目，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姜恬恬僵硬地上了楼，还没进卧室，姜小弟推开门探出个头，“刚才你们吵什么？”他写着作业都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呢。
    “没你的事，快去写作业！”姜恬恬把姜小弟的脑袋推回去，给他关上了门，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了。
    她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
    经纪人似乎又在酒吧，听起来很是热闹，声音漫不经心，“恬恬宝贝啊，怎么了？”
    “出事了！”姜恬恬几乎都要哭了。
    经纪人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快走了几步，似乎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听起来声音也清晰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黑你了？别急，慢慢跟我说。”
    “那个节目！”姜恬恬都快急疯了，“你到底有没有找关系把钱送过去！”
    经纪人一头雾水：“当然送了呀，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耽误呢，恬恬，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那确实是一大笔钱，他也确实很动心，但是跟姜恬恬的前途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明星和经纪人是相辅相成的，手下有爆红的明星，对经纪人来说不光是金钱利益，还有名誉声望，更代表着他的能力。
    “可是——”姜恬恬终于压抑不住哭了出来，“那节目根本就没有按照咱们的意思剪辑，对我不利的镜头一个都没有剪掉，全都播出来了！”
    经纪人愣了一下，“怎么会呢？恬恬，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他真实的意思是想说会不会姜恬恬要求太高了，把一些无关紧要的镜头也当成是对她不利，总想着让节目组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国民初恋。
    “综艺节目嘛，又不是拍电视剧，总要保留一些真实性，恬恬，有几个镜头没把你拍得漂亮，也不要太计较了。”经纪人耐心劝导。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姜恬恬都快疯了，“你看看就知道了，连我跟满心彤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计较贡献的事他们都播出来了！”
    经纪人大惊，“你等我电话！”
    他飞快地联系了分派给姜恬恬的助理，他要求过助理把姜恬恬的节目都录制下来保存，此时正好回头看一遍。
    越看，经纪人的心就越凉。
    巫茉茉突然爆出姜家的家丑，说姜恬恬并非是姜家的亲生女儿，还说什么不改姓不迁户口是因为姜家担心影响姜恬恬，这分明是在指责姜恬恬鸠占鹊巢之后还试图排挤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真女儿。
    这对于姜恬恬的形象是致命打击。姜恬恬从来走的都是千金小姐的路线，现在让巫茉茉这么一爆料，姜恬恬的千金小姐是假的，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而且她非但不愧疚，不感恩，还试图把真的千金小姐排挤出去。
    除了巫茉茉的爆料，姜恬恬自己的表现也太差了，不说无缘无故地哭唧唧，看起来很有几分白莲，还有她自己刚才说的，别人说她贡献太少让她洗碗，她竟然指着七八岁的满心彤说她也没什么贡献，还是在满心彤的姐姐给大家做了一大桌子饭的前提下。
    经纪人感到一阵头疼。
    他顾不上计较这些了，节目已经播出，绝无更改的可能性。但后面还有五集呢！
    这一集里面导演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剪辑，那后面的五集也悬了！
    经纪人立刻给导演打电话，平时热热络络的导演此时却连电话都不接了。
    “操！”经纪人暴走几步，用力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叮咚。”手机响起提示音，经纪人拿过来一看，却是一笔转账收入，金额刚刚好就是他送给导演的那笔钱。
    这钱都退了，分明是导演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是一开始拒绝，而是明明都答应得好好的，突然就反悔了。
    经纪人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姜恬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
    巫茉茉没看节目，费武给她找来的医学期刊内容非常吸引人，以至于她睡晚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小黑猫蜷缩在她的肩膀旁，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
    巫茉茉先把小黑猫搂进怀里挼了两下，这才摸过手机看了一眼。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又看了看。
    “完了完了，迟到了！”下一刻，巫茉茉从床上跳了起来。
    之前她还很不理解这个世界的年轻人，晚上熬夜早上不起，现在她也成了其中的一员，甚至这巫医馆才开始正式营业，她这个馆长就开始带头迟到了。
    小黑猫不以为然，“喵。”你是馆长啊，迟到些也没关系。
    巫茉茉没理他，飞快地洗漱了一番，抓着包包往外跑。
    “喵喵喵。”小黑猫一边追一边叫。
    他昨天没有跟巫茉茉一起去巫医馆，想着媳妇上班他在旁边跟着总有点怪怪的。
    可是他自己呆在家里很不习惯，虽然有爷爷陪着，但他一直跟巫茉茉形影不离，这样乍然分开，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
    昨晚巫茉茉下班回来，他特别高兴。
    可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巫茉茉就要看书，而他又想看节目的第一集。
    这样“分分合合”，算下来一天里面他也没多少时间是跟她待在一起的。
    所以，他决定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是要陪着她，她上班，他跟着！
    “下去，你没吃鱼。”小黑猫跳上了车子，巫茉茉赶他。
    她顾不上吃早餐了，可小黑猫也没吃，她还可以瞅空子吃点零食什么的，巫医馆却没办法给他蒸出一条鱼来。
    “喵——”小黑猫作势要挠她的手，等巫茉茉手一缩，他轻盈地跳到了副驾驶保镖的怀里，就是不肯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