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混在其中的余远，发现自己好像沾了小苏珊的光，在这颗星球的管理人员面前变得眼熟起来。
    “所以，你大概就要追不上她的脚步了。”在与余嘉的通讯中，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对面的余嘉只是消沉片刻，就振奋了起来。
    “没关系，我追不上就追不上吧。只要超过了昨天的自己就好。”他的笑容很坦然：“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余远愣住，良久轻笑：“你说得不错。”
    这个侄子，居然能这么清醒，可真是不容易。
    他切断通讯，想想之前听说的故事，笑了笑，这样非常好。
    另一颗星球上，乔也这么觉得。
    他见到苏珊的时候，后者正站在这颗星球最大城市的一个广场上。
    人生鼎沸，她站在人群中好奇地打量四周，仿佛一个天真的小孩子。
    乔几乎要认不出她。
    两人见了面，乔先给她道歉：“我不知道那边还有这种事，给你增加了这么多的麻烦。”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宁若苓她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不过后来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她弟弟的说法，可能我是真的不了解她。”
    苏珊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于是，苏珊被灌了一耳朵的爱恨情仇，听得她双耳流油，只记得一连串的“他对不起她”和“她对不起他”。
    于是，她思索片刻，给出自己的总结：“狗咬狗？”
    乔：……
    倒也没有错。
    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地揭了过去，乔向她介绍这个新的选项。
    “也是祖上的老房子，和之前那个风格不太一样，是一栋楼。不过，这次没有争议！”他大声对苏珊保证。
    苏珊莞尔，跟着他到目的地去。
    现在，没有梁彦岚跟在她身边，但是，她也有钱了。刚刚才将那个园林转手出去的她现在一点都不缺钱。
    然后，她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人。
    以及那个人背后的卡特。
    第32章 空间
    苏珊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见到卡特。这位叫做徐程松的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吗？
    就算她竭力收敛，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依旧出卖了她。
    徐程松微笑：“苏珊小姐看到我的助理好像很惊讶。”
    “是，”苏珊说：“徐先生的助理……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徐程松看看卡特：“原来苏珊小姐认识的是我的保镖。”他侧身问卡特：“托德你可没告诉我你认识苏珊小姐这样的人物。”
    好在他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一点,对苏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欢迎你的到来,苏珊小姐。”
    他想卖出去的地方是一栋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不上那些动辄百层的大厦，但是也不是一两层的小楼可以比拟的。
    “这里曾经是一个家族的起源之地。但是后来,这个家族落寞了，最后机缘巧合,它到了我的手中。但是我并不擅长经营，所以只能将它租出去或者售卖出去。”徐程松带着苏珊参观这里，脸上的笑容标准得像是假的。
    卡特站在他的身后,在空间中疯狂对苏珊发消息：“不要买这里！有问题！”
    苏珊一面听着徐程松的话，一面分神去看空间内卡特的话,动作不免慢半拍,反而显得她格外认真。
    “什么问题？和你的任务有关系吗？”苏珊比较关心。这颗星球她还是觉得不错的，于是就更想弄明白了。
    “是。”卡特的回答十分简单，表达的意思却很分明。
    被军部观察以至于在他身边放钉子的人，和他扯上了关系,收获的只能是麻烦。
    但是这个人……能有什么麻烦？
    乔在旁边说：“这个地方的来历很清楚,在我发给苏珊小姐你的资料中已经提到过。”
    徐程松在旁边微笑，目光落在苏珊身上，带着一种奇妙的深情,好像她是很重要的人。
    这种目光反而让苏珊激灵灵一个冷颤。
    趁徐程松接到通讯去旁边的时候，她悄声问乔：“这位徐先生，是什么来历？”她摸摸自己的胳膊：“他的目光,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乔闻言，顿时露出一个歉意的目光：“抱歉，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他的声音更低地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后两个字重音，让苏珊陡然就明白了这个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对上苏珊奇怪的目光，乔笑得一脸爽朗：“我的身份，认识这样的朋友，不是理所应当吗？”
    苏珊：……虽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就是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一样。
    在等待徐程松回来的时候，她看看那边两人的背影，迅速做下决定。
    “我想先多看看，再决定。”
    “当然，”徐程松笑微微地说：“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与苏珊握手告辞，半点儿芥蒂都没有地说再见。
    卡特跟在他身后，只留给苏珊一个“再联系”的眼神。
    乔也顺利地向苏珊推荐了另一个地方，双方约定了时间，准备一同前往。
    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苏珊却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起来。
    一直都睡眠良好的她在夜里做梦，梦中居然出现了徐程松。
    虽然样貌不同，气质与习惯性的小动作也大为不同，但苏珊就是如此肯定，这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就是白天认识过的徐程松。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徐程松。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身体与灵魂好像分开，一半上升，清醒地注视下方，另一半则被身体分泌的各种激素裹挟，做出种种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来。
    她知道这是梦，可又忽然觉得，这不仅仅是梦。
    有什么事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而这件事的结局将影响她。
    苏珊想要从这个梦境中挣扎脱离，但身处梦境的她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眼看下方的人已经对徐程松言听计从，对他的问题知无不言，就算是在梦里，苏珊也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焦虑。
    她在梦中大喊不能这样，那上升的一半灵魂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下坠落，眼看就要与那个几乎不认识的躯体融为一体，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危险入侵物种，清除程序启动。程序启动成功，开始清除。”
    苏珊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空间的管理程序的声音。
    这句话响起，下方那个徐程松的身影忽然变得扭曲，仿佛镜中花水中月，开始晃动，一张脸支离破碎。
    他发出一声怒吼，挣扎着抬起头，和天空中的苏珊对视。
    下一刻，他的身影扭曲破碎，彻底消失在苏珊的思绪当中。
    苏珊一下子就从梦中醒过来，在夜半的房间里剧烈地喘息。
    她觉得，刚才应该不是一个梦。
    意识投入空间，果然证实这个猜测。只有她能看见的空间记录里，存在一次入侵记录。
    但是，空间和入侵……这两个词搭配在一起，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所以，空间是有实体的吗？
    好像也不是。她说不出所以然，就是有这样一个感觉。
    经过这一遭，她再也睡不着，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心脏慢慢趋于平缓。
    这个时候，空间里艾伯特正好在。看着他收获了一波新的收成，苏珊决定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拿出来问问他。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大佬，他应该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吧？
    艾伯特确实知道，但他觉得这不太可能：“这是受到精神力攻击的表现之一。但是据我所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目前都有明确的下落。”
    苏珊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艾伯特认为她不应该是受到了精神力攻击。
    可听完苏珊的讲述，他再三思索也只能得出她确实是受到了攻击的结论。
    艾伯特生出不那么强烈的好奇，开始与她探寻遇到的事情。
    两个人从头到尾细细将事情捋过一遍，等到蒋欣悦出现，都没有得出有用的结论。
    蒋欣悦比他们两人果断得多。听过苏珊的描述，她问苏珊：“你觉得那个人就是徐程松？”
    “卡特确实对你说过，他有问题，这样的话？”
    两个答案都是肯定，她果断得出结论：“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
    苏珊完全不明白：“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蒋欣悦在莞尔：“为什么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猜测一个非正常人士的想法？”
    苏珊：……好吧，是我狭隘了。
    蒋欣悦让她立刻离开那个星球，远离那个叫做徐程松的人。
    “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那是当然，不用她说，苏珊也会这样做。
    她也不睡了，当即给乔发一条消息，说明自己没有看中的想法。想必对方第二天早晨起来就会看到自己的留言。
    做完这些回头就看见来自艾伯特的话语：“有一点令我十分好奇，这样的攻击你是如何挣脱的？”
    “据我所知，目前没有良好的防范机制与武器来应对这样的攻击。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几位，都是镇国之宝。”
    蒋欣悦瞥到他在空间的留言，脸上也露出了好奇。手指敲打的桌面，她忽然对特蕾莎说：“帮我联系一下精神力方面的专家。”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艾伯特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的安全并不保险。她需要更进一步的了解相关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