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锦衣玉令 第3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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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宫里有异?还是怕引来误会?与庆寿寺觉远大师那些话有关吗?”
    赵胤身子凝滞片刻。
    时雍侧头观察他的脸,“大人怕皇帝介意?把锦衣卫的事情交给魏州,借着养伤,不出府门,不见任何人,更不与朝中大员来往,你以为太子送药是陛下的试探,不敢僭越,多留太子片刻都不肯,你明明那么喜欢云圳……”
    在赵胤掌心的温度灼烤下,她的话有些顺序混乱,但赵胤显然听懂了。
    迟疑片刻,他沙哑着嗓子道:“阿拾,真是聪慧。”
    时雍摇摇头,软声道:“可是,阿拾不懂,大人既然避嫌,为何又偏偏不避来桑?”
    赵胤眉头微蹙,“真真假假,不令人生疑。”
    他没有解释更多。
    时雍却有些不相信,既然要避嫌,何不彻底一些?
    “那大人这句又是真是假?”
    “唉!”赵胤突然安静下来,仰起头看满脸严肃的女子,突然将她拉近,脸靠过去,“爷头晕。”
    “……”
    这还没亲热呢,就晕了?
    “大人是想回避我的话题吧。”
    时雍笑盈盈地说着,身子完全靠在他的身上,双臂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
    “既然爷不想聊正事,那我们疗伤吧。”
    一听疗伤,赵胤身躯便是一僵。
    “阿拾……”
    时雍不客气,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将他外袍往后褪去,手伸到他腰上,轻轻拉了拉带钩,就要解下。
    赵胤连忙按住她的手,“你这女子。爷已然大好,不必再换药。”
    时雍似笑非笑,仿佛很有兴味,执拗地拉扯他,还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
    “让大夫来瞧瞧,大人惯会讳疾忌医……”
    “阿拾……”
    时雍不等他的话出口,探头在他嘴上咬了一下,手上的力度突然偏移往下……
    赵胤身子突然僵硬,血液仿佛沸腾般咆哮着往大脑奔去,脑子嗡声作响,他几乎无力抓牢时雍的手。
    “阿拾!”
    时雍看出他的外强中干,哼笑一声,蹲下来,看着咬牙切齿的男人,然后拨开他防护的双臂,将自己的身子慢吞吞偎入他的怀里。
    “大人与我这般见外,不怕伤我心么?”
    女子的柔软入怀,赵胤无奈低叹。
    “并非见外,只是你我尚未成婚……”
    “不是说这个。”时雍仰起头,黑亮的眼如两颗成熟的葡萄,水灵灵地盯住他,“有事瞒着我,还故意喝酒装醉……”
    “没装。”赵胤有些无奈,叹息着轻顺她的头发,“你才十八,该让你知的事,会让你知。不该你知的……”
    时雍抬高下巴,娇憨地反问:“如何?”
    赵胤沉默,半晌捏捏她的脸。
    “爷自有安排。不劳阿拾费心。”
    “胡说八道!”时雍瞪他一眼,“我往后是要嫁给大人做妻室的。你的决策就不再只是关系你一个人。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办?你不告诉我,就是剥夺我的知情权,就是不信任,看轻我……”
    哪来这么多道理?
    赵胤沉下眉,唤了声阿拾,刚想解释,就被时雍轻哼着堵住了嘴。她不给他讲话的机会,身子轻轻地偎过去,双手缠住他,细软的声音带一丝笑,浅浅淡淡地落于他的唇边。
    “大人抱我。”
    第359章 我要回娘家!
    人都在怀里了,还要怎么抱?
    赵胤显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低头审视。
    时雍看他这么傻,自己动手将他胳膊往腰上勒了勒,“抱紧些。”
    赵胤哭笑不得,无奈地叹:“阿拾……”
    “快!”时雍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整个人缠上去,小脸泛红,妩媚中带了些颐指气使的憨态,怎么看都不招人讨厌。
    赵胤叹息。
    “你到底要如何?”
    嘴里不情不愿,但他双臂仍然依言抱紧了她,紧得不透一丝风,没有半点缝隙,两人好像黏在一起般,如同一人。
    时雍抿唇望着他,一动不动,就这般抱了许久,她才问:“大人什么感受?”
    赵胤看着她。
    这问题实在为难人。
    不说赵胤从来没有过女人,便是有……时下有哪个女子如她这般大胆,抱了还要问感受?
    赵胤不知她要问什么。
    “你呀,别折磨我了。”
    察觉到他说话时又开始收手,时雍瞪过去一眼,又把他拉回来,漫不经心地问:“难道大人感觉不到吗?我们如今是捆绑在一起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人难道忘了在祠堂发过的誓言?”
    赵胤安静地看着她。
    一言不发。
    时雍弯了弯唇,浅浅一笑,“大人既然决定要娶我,就必须完成角色转换。你从此不是一个人了。你是我的人。”
    赵胤:……
    时雍看他脸色变幻,深知这些话对一个封建时代的男子来说冲击可能有点大,又贴到他的脸颊,软着声音道:“当然,我也是大人的人。”
    赵胤声音软化了些,“自是如此。”
    时雍很满意他的回答,笑盈盈飞起一眼撩他,“那大人就要明白,我们是同荣辱的两个人,是一体的,不能把对方当外人,明白吧?”
    说了这么多,赵胤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看着时雍,他沉默了许久。
    在赵胤过往的人生中,一个人的决定便是最终的决定,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子会向他要求得到这些她说的“权利”,更荒唐的是他居然没有反感,甚至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几句话便让他屈服……
    “阿拾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时雍趴在他身上,看了他片刻,“是我对不住你。”
    赵胤一怔,“为何这么说?”
    时雍道:“我要不让觉远给我算姻缘,便不会有这事。不过,皇帝也太小气了吧?这种事情,不信则无,居然这么在意?”
    赵胤沉默片刻,朝她摇了摇头。
    “这不是小事。”
    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百姓,自是不会引来皇帝的注意,可他本就是五军都督,还掌锦衣卫事务,如今又把白马扶舟扳倒下去——至少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白马扶舟真谋反假谋反无人知道,如今东厂换了人间,新上任的厂督不得皇帝宠幸,形同虚设,赵胤手上的权势无人能及,朝野上下,无不忌惮他。
    惧他、怕他,也嫉他,恨他。
    从古至今,权倾朝野不一定是好事。
    往往接踵而来的,就是灾难。
    木秀于林风必推之,没了白马扶舟掣肘,一枝独秀的赵胤自是高处不胜寒。
    “大人是对的。”时雍盯他片刻,点了点头,“不如,大人随我归隐山林吧?”
    归隐山林?
    赵胤看着她,默不出声。
    时雍靠近他一些,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衣襟。
    “做寻常夫妻,挖一口池塘,养一些鸡鸭,种一些花草蔬菜,瓜果满林,牛羊遍地,日出而起,日落而歇……不想做事就不做,懒在小屋里,酿些小酒,摆半屋书籍,置一架古琴,再收养些猫猫狗狗……”
    她说了许久对未来的设想,说得脸颊泛红,很是激动和陶醉。
    赵胤安静地听完,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来,“再生两个孩子。”
    “大人……”时雍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设想是浪漫满屋,可赵胤听完得到的结论就是生孩子?
    整个人被赵胤丢到榻上,时雍才反应过来,挣扎而起。
    “大人,我在说认真的呢。”
    赵胤:“我也认真。”
    时雍微愕:“现在?”
    生孩子也不急于一时吧?
    赵胤看她表情,眉梢微微一扬,突然拉开叠好的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住,再伸手将床帐放下来,淡淡瞥她,“不早了,早些歇着。先养好身子。”
    说罢,他转身出去了。
    时雍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刚想喊他,这才发现这是她的房间。
    小院里,赵胤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个屋子。之前为了方便照顾他的伤,时雍常在赵胤的卧房里“将就”,和衣躺上一夜,几天就这么过来了。她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同赵胤说了那么多体己话,两人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反而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回来,直接塞入窝里。
    “我要回娘家!”
    低吼声传入赵胤的耳朵,他脚步一顿,叹气摇头,单手负于身后,加快了脚步。
    赵胤从小被先帝带在身边长大,看到的见到的全是“清规戒律”,行事规则大过于天,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么一副保守的性子。
    过往的二十多年,不娶妻是他根深蒂固的意识,尽管从来没有谁约束过她找女人,但他一直主动禁欲,与女子保持距离。从国公府到光启帝,无数人都曾热心往他身边塞过女人,但赵胤从来不曾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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