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锦衣玉令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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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身搏斗,侍卫们不敢靠太近,时雍占了这个便宜,始终缠着他打。
    在一群锦衣卫注视下,她如孤胆英雄,打得酣畅淋漓。
    突地,一股热流从下腹涌出,熟悉的感觉让她惊觉不对。
    生理期?而且,她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生理期。
    要丢脸了!
    时雍一时脸颊绯红,一张条凳掷过去,连忙后退几步,后背靠紧墙壁。
    “停!我想,可能是有些误会。”
    “误会?”谢放向来稳重的脸都气得龟裂了,“阿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是要丢脑袋的啊!
    时雍被突如其来的月事搞得措手不及,也明白过来她以为的“吃了问心丹中毒”,其实只是痛经而已。
    就这么找上来跟人拼命,她略尴尬。
    “大人,今日是我不对。改日再来告歉,先走一步。”
    她收起绣春刀,看赵胤棺材脸不做声,拱了拱手,蹲下去乖乖把刀放好,然后默默地后退着离开。
    身子犯洪水,万一露了馅,那不如让她死在这里好了。
    “宋阿拾。”
    赵胤捡起绣春刀,慢慢走向时雍,衣袂在冷风中飞扬,那颀长的身姿如阎王般逼近。
    “本座看了皇历,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宜同归于尽。”
    时雍深吸一口气,脸颊莫名暴红。
    “我刚才突然被鬼附身了,邪门得很……“
    “无妨。”赵胤慢慢擦拭绣春刀,“本座帮你治治。”
    薄薄的刀身从脖子掠过,冷风激得时雍一身的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赵胤是当真要杀她的。
    可是,绣春刀飞掠过去,他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稳稳收入鞘中。
    “朱九。叫医官。”
    时雍一惊,“大人,不用。”
    “或是你想请神婆驱邪?”赵胤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隐隐浮现的冷汗,沉着一张脸,一脚将椅子踢到她的身边,“坐下。”
    一本正经的发狠,明明做的是好事偏生教人这么生气。
    时雍此刻腹中如若刀绞,眼冒金星,直觉这月事来得不正常,若走出无乩馆晕在路边被人捡到,大抵会更是丢脸。
    她坐下,半晌没吭声。
    众侍卫也是吓得掉了魂,安静不动。
    自大都督执掌锦衣卫以来,这是第一个对他动刀子还活着喘气,且得了赐坐的人。
    “都下去。”
    赵胤挥退众侍卫,冷脸问时雍。
    “哪里痛?”
    “肚子。”
    时雍本想说是中毒,可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恢复了阿拾的人设保平安,“葵水来了。”
    “你一月几次?”那日在良医堂她便说是葵水来了,这次又是,时雍想想自己都受不了。
    “这次……是真的。”
    赵胤淡淡扫她一眼,转头让人叫来婧衣,吩咐道:“找身干净衣服,让厨房熬些糖水。”
    婧衣瞄一眼稳稳坐在椅子上的时雍,低垂着头,“是。爷。”
    时雍完全没有预料到能享受到贵客对待。
    不过仔细一想,赵胤不是什么好人,素来以狠辣变态著称,这般待她当然是不想她死,毕竟他那条半残的腿,还得靠她针灸呢。
    两人坐在屋子里,赵胤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时雍对着这么个闷葫芦,心下因为疼痛又烦乱,将去楚王府的事简要的说了下,便无话可说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极是漫长。
    赵胤自行整理衣袍,并不叫下人,也没有看时雍,但时雍却觉得身边仿佛有一头吃人的野兽,毛孔都张开了。
    好在,没一会,谢放就敲门进来了。
    行色匆匆,看了时雍一眼,凑近赵胤耳语。
    第53章 无情的杀手
    无乩馆后院。
    一个衙役打扮的年轻男子低头穿过廊亭,不住地东张西望,周明生回头拉他一把,小声道:“管好你的眼睛,没事少瞅瞅。”
    这衙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个子矮小,细眉细眼,差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显得过余宽大,与人高马大的周明生站在一处,更是显得弱小可怜。
    “周大哥,锦衣卫不会胡乱,胡乱杀人吧?”
    周明生看一眼前面带路的锦衣侍卫,想到那日挨的打,肩膀都绷了起来,话却说得很大气。
    “你把知道的事情老实禀报就是,谁会打你?锦衣卫……又不是不讲理。”
    这话他说得亏心。
    上次来传信白挨一顿打,周明生觉得锦衣卫就是不讲理。
    今儿个要不是于昌这厮求到他跟前说了一堆好话,又把他夸成了虎胆,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再闯龙潭。
    哪知道,刚被叫进屋子就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脸苍白容色憔悴的阿拾,再一看地上翻倒的桌椅和碎掉的瓷瓶,周明生吓一跳,头皮都麻了起来。
    拜见了大都督,他悄悄缩到时雍身边。
    “你又犯啥事了?”
    “想点我好。”时雍轻飘飘说,有气无力。
    “…不会又要挨打吧。”周明生咕哝一句,老实地站在她边上,低声说:“一会儿要是大都督责罚,你帮着我点。我屁股还没好透,挨不住。”
    亏他长了一身腱子肉,却是个纸老虎。
    时雍瞥他一眼,一声不吭。
    那头,一个杂扫的婆子进来,将地上的瓷器扫走,桌椅归位,地上的酒液也擦干净了。
    这头,于昌已经在谢放的询问下,战战兢兢地说起来。
    “师父死前有一日办差回来,脸色很是难看,匆匆拉我去了衙门,却又不和我说是什么事,让我守在门口,他独自进去,出来时,我问他发生何事,他说……”
    于昌欲言又止,见赵胤皱了眉头,又道:“我原以为会在这衙门里干到干不动了为止。现下看来,是不行了。阿昌啊,做捕快呢,也不用多么大的本事,但心思得正,心里要装着黑白,装着是非……”
    于昌叹了一口气,模仿着张捕快的语气,“也罢。该歇歇了。往后你小子好好干,别丢师父的脸。”
    “我问师父要做什么,师父说,他要辞了捕快的差事,带全家老小回青州老家去养老。我那时就寻思,师父的女儿八月初就要完婚了,怎会说走就走呢?”
    赵胤道:“你没问?”
    他一说话,于昌脊背上就惊起一层冷汗。
    “问了。师父的话很是奇怪。”
    “如何奇怪?”
    “师父说,别问他了,话只能说到这份上……这大晏江山原以为是固若金汤,如今看,终究是不成了。”
    最后这话算是大逆不道,于昌说得支支吾吾,但见赵胤未动声色,仍是一字一句将张来富身前的话学了个遍,“师父说这话的第二日便没来当差,过后我才知道,他那天晚上就死在家了。”
    “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于昌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头都不敢抬起。
    “小的不敢。小的觉着师父是枉死……个中定有内幕,小的怕惹祸上身,和师父一样下场。”说到这里,于昌看一眼周明生,“这几日,小的心里始终落不下,今儿找周大哥悄悄说起,周大哥说大都督是个眼明心亮的人,定会为师父做主,也不会为难小的,小的这才敢来。”
    周明生:……
    别扯他啊,小子。
    眼明心亮的人,上次可是把他屁股都揍开花了。
    赵胤许久没有说话,于昌双脚便不自觉地打起颤来,连带着周明生也紧张,生怕触了霉头,到是时雍,捂着肚子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但看着是不怎么怕的。
    周明生越发佩服阿拾,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寻思真要挨打,就拿她挡一挡。
    这时,小丙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不得了啦,院子里来了只狗,把大都督的鹦鹉叼走了。”
    狗?一听是狗,时雍心里就有种不详的预料。
    赵胤养的鹦鹉都是宝贝,品种名贵,调教得又好,上次周明生射死一只差点去了半条命,现在若是黑煞再叼走一只……
    时雍顾不得肚子疼痛,飞快地冲了出去。
    怕什么来什么,大黑果然在院子里,嘴里叼着一只咕咕乱叫着“杀人啦杀人啦”的鹦鹉,上蹿下跳,正跟一群锦衣卫绕圈子。
    几名锦衣侍卫手执弓箭,瞄准大黑,就等赵胤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骂的,叫的,撵的,围的,堵的,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黑越来越难躲避追逐。时雍想不通大黑为什么会来冒犯赵胤的鹦鹉——它不是不懂事的狗,对小动物也并不残忍,甚至可以说是一只疼爱小动物的好狗。
    “大都督。”
    杨斐今儿刚被大黑踩了裆,火正没处撒,眼看机会来了,立马请命。
    “这狗交给我了。”
    “杀了它,楚王那边也有个交代。”
    “围起来,别让这畜生溜了。”
    时雍一听,肚子痛得更是厉害,但她生怕大黑吃亏,手臂一张就挡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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