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蛇玄武剑，诸多夸张的附加属性一起爆发出来，虽然转瞬间就又被崩解毁灭成灰尘，但是无可置疑的是这一下的确是触碰到僵硬表情的张泉，并且对他的存在形成干扰。
    哪怕只是微小的一点点波动，依旧是之前未曾有过的突破。
    “你……为什么？”
    僵硬表情的张泉盯着带着伤疤的张泉，呆呆地说道。
    伤疤张泉冷笑道：“你不过是一个呆板的东西，纯粹是靠着体量巨大来欺负人，更多的是根本谈不上什么决心，有的只是一板一眼的模板。”
    现在即便被伤疤张泉突破到了眼前，僵硬表情的张泉应变也依旧呆滞，根本不是正常反应。
    这也就难怪，曾经来联盟营地试图欺骗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表现出那样可笑的漏洞，那个存在虽然能够控制、洗脑人类，能够读取人类记忆，但是具体的操作却总是差了一些精准与细致。
    “所以，看看我的决心吧！”
    伤疤张泉再一次在手上凝聚出龙蛇玄武剑，朝着僵硬表情的张泉刺过去。
    崩解、毁灭、构造重生……
    龙蛇玄武剑一眨眼间又毁灭数次，又重新构造了数次，硬生生地刺入僵硬表情的张泉身体之内。
    僵硬表情的张泉低下头去，微微皱起眉头，语调依旧平淡。
    “这可糟糕了……”
    “没错，对你来说，的确是糟糕了。”
    表情僵硬的张泉身体微微晃动着闪烁起来，渐渐分裂散开，化作星星点点的东西，消散在这小小的心灵空间之中。
    伤疤张泉收回龙蛇玄武剑，身形也微微晃动一下。
    “你没事吧？”另一个张泉用他的口自问自答。
    伤疤张泉的身体微微闪烁，张泉从他浮现出来，一个人分为两个。
    一个是伤疤张泉，一个是张泉本人。
    伤疤张泉的身躯有些稍微透明，也渐渐有些闪烁起来。
    “最大的敌人解决了……”伤疤张泉微笑着说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我……怎么办？”
    张泉有些诧异：“难道不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吗？”
    “当然不是。”伤疤张泉说道，“你看看现在的我，已经马上就要消失了……硬拼着短时间将意志与决心全部爆发，打破那鬼东西的龟壳防御，这都是需要代价的。”
    “我消耗了他，他也消耗了我，这是双向的、互相作用的。”
    张泉想说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感觉说不出来什么。
    沉默数秒之后，他终于说道：“你不是我吗？我获得的不仅仅是记忆吗？”
    “我当然是你，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已经没有共同点了。你获得这份记忆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五年前的我，这份记忆承载着的是另一个你的五年历程。”伤疤张泉说到这里感觉有些绕口，干脆哈哈大笑一声，“这种问题也并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直接回答你最关心的问题。”
    “你获得的的确是记忆，我的本体本来也是记忆。”
    “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的行为处事、人格变化，虽然有固定规律，却也是不断变化的。比如一个人每天都要去固定的餐厅吃早点，记忆中却知道那家餐厅用的是不干净的食物材料，他还会去吗？”
    “所以，当这份记忆和你的记忆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影响就无可更改地发生，当然这是好的方面影响，让你能够迅速适应毁灭游戏的生存规则，能够做出正确判断。”
    “但是，终究还是不能够完全消化这份记忆……”
    张泉终于明白了：“也就是说，重生而来的记忆影响着我的心灵最深处，最终形成了你。简而言之，我因为回忆有两份，心事太多不能及时处理，导致出现了精神分裂。”
    “而你，并不是五年后的张泉，而是五年后张泉的记忆中诞生的分裂人格。”
    “对。”伤疤张泉打个响指，“我虽然并不想要自己诞生，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的生理与心理无法处理这种变化，不能够完美融洽记忆的影响，我就诞生了。”
    “现在回头看看，也幸好我诞生了。”
    张泉微微点头，看着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闪烁，就如同反光的玻璃一样：“你现在……”
    “我要彻底消失了。”伤疤张泉笑着说道，“你可要好好吸收和接受整个心灵的力量，不仅仅是我，还有刚才那个呆滞的家伙，虽然他是那个黑雾存在送来的洗脑器，但是现在也可以作为你的力量。”
    “可以吗？”张泉诧异地说道。
    伤疤张泉点点头，笑着走向他：“你看，我们虽然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一致，但是在微妙的某些肢体动作上，却是南辕北辙。”
    “现在，我就撤退了，接下来什么毁灭游戏、幕后黑手的事情，就交给你头疼了……”
    说着，仿佛玻璃般彻底粉碎开来。
    跟之前的那个张泉一样，星星点点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渐渐消散。
    张泉平静地站立在这小木屋模样的心灵空间内，心头想法千丝万缕而来，又迅速被抽去。
    恐惧未来也无用，想得太多也是无用，回到最早的想法，那就是活下去吧。
    张开手臂，无数星辰浮现，倒灌入张泉的身躯之内。
    张泉感觉有些难以言明的鼓胀感觉。
    呆滞表情的张泉粉碎之后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伤疤张泉还是把那些记忆都全部留给了张泉。
    就在这星辰点点倒灌入张泉身躯的过程中，这些记忆又重新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臌胀的感觉渐渐消失，张泉似乎感觉到一股全新的力量和自己的心灵连接起来。
    仿佛大病初愈，整个世界都需要重新认识，浑身周围充斥着活跃涌动的气氛。
    张泉吸纳了所有星辰，本我再无怀疑、再无迟疑和动摇。
    精神不再痛苦，身体也就不再痛苦，他睁开了眼。
    天色刚刚放亮，他看见了柳楠脸色疲惫地站在屋内，看见了焦无艳嘴唇干涩、欣欣皱着眉头靠着他睡觉……
    杨茜正端着水走过来、岳淑芬正在门外和人说话。
    门是关着的，但是张泉仅仅是稍微集中注意力就自然而然地明白——的确是岳淑芬在说话，对话的人有王良明、朱飞远、梁朝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