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简单的一生(上)
陆清风,外表普通,温文尔雅,阳光青年。成长于西部地区的某个学校,学校的位置极其偏僻,处在茫茫群山中的某个小山峰上,山峰无名,只知道过去山顶有一座道观,只不过后来改成了学校,附近的寨子也都会将自己的孩子送来上学,再之后等待经济形式开始不断好转之后,附近村寨的居民便纷纷外迁,也使得学校的学生开始骤减,老师也逐渐离去,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位教师陆俊飞了。这位教师在这边已经呆了快二十年了,从当初的只是准备支教两年,两年结束后本该回去,却因为放不下这边的学生以及其他一些伤心事,因此一待就待了好多年。
在支教的第三年的某个早晨,陆俊飞起床后发现在门外的陆清风。在清风初中的某一天,问老人具体详情的时候,老人说道:“当时正是大寒天,发现你的时候啊,浑身发紫,一动也不动的,吓得我以为要发生惨剧了,赶紧把你抱进屋放在炕上,查看了下,发现还有心跳,微微放下心来,接着用热水给你擦拭了身体,但是当天你就发了高烧,附近的人家又少,医务室在镇子里,距离这边太远,不过还好你这小子命硬,挨了几天之后终于好了。”“后来呢,我就托人问了问附近有没有人家丢了孩子,不过了几年也没找到,而我呢,正好没什么子女,就干脆让你随我姓了。”
“还好遇到老爸你了,儿子是真的非常感谢您呢,这一把屎一把尿都是您给拉扯大的呢,而且我这辈子可就你一个老爸,儿子可会好好孝顺您的。” 清风感动不已的说道。
如此,几年后高考结束,刚接到录取通知书。“老爸,什么时候给我找个老妈啊?上次来咱家那位杨兰阿姨我觉得就很不错的,而且我马上要去上大学了,您一个人总得有人照顾的吧”一边笑着说一边给陆俊飞揉起了肩膀。
“你小子操的心也太多了,你老爸我啥不会,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过你考上燕京大学这事,老爸是真的非常开心,咱晚上就去庆祝去。”
“好啊好啊,我马上叫上我未来的老妈一起。”
“你啊你,你叫吧。”
陆俊飞在支教的第十九个年头时,所在的学校已经只剩下陆清风一个人了,而陆清风也即将迈入高中,陆俊飞也就索性带着他回到了江宁老家上了高中。陆清风考上的是一所重点高校,这点也让他爸着实惊喜了,更关键是完成了某人的愿望,毕竟陆清风在西部那边成绩可仅是一般搬的,也就在这高中三年才开始逐渐提升的。
“也是难为这小子了,完成了我的愿望。”
原来他们初回到江宁的老家时,陆清风在他父亲的高中书本中发现了一个小纸条,似乎是液体浸湿了后再干燥的样子,凌乱的带着点褶皱纸条的上方工工整整的写着:“我的目标:燕京大学。加油!!!”下方却是:“失败了,失败了,我无能啊,对不起了爸妈,孩子没能考上。”而清风知道他的爷爷奶奶在他爸高中的时候出了事故去世了。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陆清风才下定决定替他老爸完成这个目标。
当晚,三人相聚,作为父亲的陆俊飞喝的酩酊大醉,作为儿子的陆清风也喝的不少,不过倒是没太醉,看着父亲头上隐隐约约的白发,陆清风对杨兰说道:“杨阿姨,我爸是喜欢你的,我看你也挺喜欢我爸的,我看你两干脆在一起算了。”
“啊,这。。。你爸真的喜欢我么”
“可不是么,整天都在手机上看着你的照片呢,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会念叨你的名字。”
“我是挺喜欢你爸的,不过我就怕你爸不愿意。”杨兰楞了一会,似乎鼓起了勇气说道。
“没事,交给我吧。”清风拍着胸口保证道。
翌日,在陆清风的“强迫”见证下,两人终于勇敢的去民政局花了那八块钱。
离家去学校的前一个礼拜,陆俊飞与杨兰两人简单了举办了个婚礼,陆清风也终于放下心来。
出发当天,火车站,两父子在站台上告别。“爸,我去上学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最重要的是你和老妈赶紧去度蜜月吧,我也不用在当电灯泡啦,过年我就回来啦。”
“你小子抢我台词,找打啊。去了学校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没钱了就和我说,咱家好歹还是有点家底的,你妈本来也要来送你的,临时有事就没赶得上。喏,这是你一直惦记想要的玉佩,给你了。”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古朴的玉佩。说道这块玉佩,也是陆俊飞在学校支教的时候,在教室地下某一块碎掉的青砖中发现的,只见这一块玉佩上正方两面都雕刻着一位老道,而这位老道就和当初学校前身道观里面的人像一模一样,只不过后来人像被人搬走了。玉佩上的老道面相和蔼,不过若是仔细看去又似乎模糊不清,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久远的原因。
“啊哈,谢谢老爸,就是懂我,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陆清风便接了过来系在了脖子上,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自从陆清风小时候发现这块玉佩后,便一眼喜欢上了,不过陆俊飞怕他弄碎了便一直没给他。
“恩,没其他事了,赶紧去上车吧,已经检票了。”父亲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说着。
“爸,那我走了,一定要记得保重身体啊。”说完,走了两步后又回头跑了回来,和父亲重重的抱了一下,无言。
远处,陆清风在即将失去父亲视野的时候,再回首,父亲依然伫立在原地,望着自己所在,那道身影似乎有些萧瑟,却依旧是那么的高大。“爸,我爱你。”清风在心里默道。
父亲处,杨兰赶到了。此时,火车已经发动启程了,父亲却依然望着那火车遥去的方向,发着呆。
“走吧,雏鹰也终要展翅于高空的,清风这孩子心细,我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的。”杨兰轻声说道。
“是啊,这些年来,难为这小子了,多是他在照顾我呢。走吧,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在西部那边还时常给我寄东西,咱也收拾收拾去度蜜月吧。”说完陆俊飞牵起了她的手。
“恩。”甜蜜的声音包含着激动。
火车上,在开始低沉了一会之后,活泼兴奋便又回到了清风的身上,散发着那蓬勃的朝气,“大学,我来了。”
。。。
时光易逝,转眼大学即将毕业,在车站与前来的室友们相互道别后,陆清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火车上,伴随着周围的嘈杂声,陷入了回忆。入学后遇到了几个损友,大家相处的也很愉快,相互间打闹着,时不时的传出阵阵大笑声,点点滴滴的回忆都是那么的美好,“再见了兄弟们,让我们来年再聚。”陆清风在心里默道。
凭着自己的努力年年拿了重点奖学金。平时自己打工,自上大学之后便再也没朝着他爸要过钱,这点让他爸夸赞不已,逢人便说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厉害,甚至陆清风自己知道后都觉得有些害羞了。但是从陆清风大三之后他爸就变了,动不动一个电话打来,“儿子,最近怎么样啊,吃的好不好,对象怎么样啊”
“恩恩,都挺好的爸,放心呢。啥,什么对象?天啦,老爸我还小,都说了不着急的,你赶紧看着弟弟去把。”清风无语到,这已经是他老爸常用的套路了。在清风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他便多了个弟弟,所以每个暑假白天都是在照顾小家伙中度过的,晚上则是去做做家教等兼职的,小家伙也是特别的喜欢他哥哥,每次清风一回来就要缠着他。
说到恋爱这方面,他奉行的理念是随遇而安,至少要心动有感觉,大学四年里,虽然不是特别帅,但凭着阳光的外表,以及一米八的个子,也曾收到过不少女生的暗示。在大二那年试着相处了一个,不过最后还是和平分手了,后来那个女生对陆清风的评价是人很阳光,就是爱情方面有点平淡,如水一般。再后来陆清风没谈过恋爱了。后来也曾遇到过令他心动的女孩,不过最终还是没在一起,因为陆清风的性格并不主动,并未主动追上去,直到后来被别人追走了之后才有点后悔不已。
此外,在空闲的时候,清风常常会去附近的孤儿院和老人院义务帮忙,如此一来二去的和孤儿院、老人院里面的人都混熟了,这样的结果就是每次去都被热情的留下来吃饭。
陆清风本来是准备和室友们一起读研的,不过有着自己想法的陆清风准备先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对未知的旅途充满了兴奋的陆清风,在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想着离家有一段时间了,也有点想念家人了,因此便准备回下家之后再出发,第一站已经选好了,就是当年的那座学校。
四年间,有件奇怪的事情缠绕着陆清风,那就是常常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偷窥自己一般,但是往四周仔细观察又什么也没发现。刚开始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陆清风心里还有点紧张什么的,再后来凭着自己大条的神经就习以为常了,干脆当什么也没有了,陆清风如此安慰自己。
到家后,逢周末,父母和弟弟都在家,在清风说出了自己想法后,父母都较为赞成。
“你的想法很好,到处看看,长长见识,对自己很有好处。”父亲陆俊飞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清风这孩子的主见不错。对了,最近我们两不是正好放假么,我和小雨还没去过你们父子两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呢,正好小雨也能自己走路了,怎么样,俊飞?”母亲杨兰说道,小雨是陆清风的弟弟陆清雨。
“这个提议不错,那就大家一起去,一家人一起留个影,免得以后那边拆了什么都没了。” 陆俊飞赞成道。
“好啊,那就明天出发吧,我来订票。” 陆清风说完便去购票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去,便有人回不来了,也许知道了便会不去,可是,谁能知道命运这玩意呢?
暂且不谈,第二天,一家人兴高采烈的踏上上了前往西部的旅途。旅程刚刚开始,便已结束,是命运,还是注定?
下火车之后,找了辆面包车,陆清风和他父亲一人背了个大包,手上拎着几个小包,母亲杨兰则抱着弟弟陆清雨,一行人到达了离无名山峰最近的地方。下车后,巧的很,正好碰到周围的几位村民,几位村名一眼便认出了陆俊飞,亲切的走了过来。
“陆老师啊,你怎么又回来啦?”
“各位老乡好,我带我家人来看看以前住的学校的,怕以后拆了看不到啦。”说完给几个村民各散了一支烟。
“这样啊,那晚上到俺家吃饭,让俺婆娘杀两只鸡,在来点下酒菜,就是陆老师你莫要嫌弃啊。看你东西不少,来,哥几个来搭把手,帮陆老师拿过去。”“好嘞。”说着几位村民便热情的拿过了行李。
“这怎么好意思啊。”不过一番执拗之后,拗不过老乡们的热情,陆俊飞一家还是去了老乡家吃饭。
简简单单的吃完饭后,已是下午六点了,看时间不早陆俊飞便提议准备去学校。
“陆老师啊,俺看要不今晚就在俺家睡吧,俺家也没什么人,就俺和俺婆娘两人,儿女们都在外地呢,地方多滴很。”
“太麻烦老乡你了,我们还是想去学校,毕竟我们后天就离开啦,晚上学校上面也很清凉的。”陆俊飞想了想,回道。
又是一番热情的挽留,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去学校。在几位老乡的帮助下,不到一小时很快便到达了当初的学校,此时已经快七点了,由于是夏季,天刚开始黑。放下行李之后,老乡们约好后天上午八点过来帮忙再将行李拖到有汽车的地方,便准备动身回家。
“对了,陆老师,最近这边晚上特别黑,你们晚上就不要到处跑了,对了你们带手电筒没,没有我回家给你们捎点蜡烛来。”临走前,一位老乡突然想起什么的说道。
“谢啦老乡,我们都有带,再说我们就待两晚,后天还要麻烦各位老乡呢。”陆俊飞谢道。
老乡们离开之后,陆俊飞带着弟弟在四处看看,父亲和母亲则在房间内的坑上搭起了帐篷,由于是夏天,也不必担心天凉,反倒是在西部夜里需要防止着凉,此外还要防备蚊虫,好在一家人来之前都准备充足。
陆清风牵着弟弟,慢悠悠的走在生活了好些年的地上,“哥哥,哥哥,抱抱。”走了不到一会小家伙在旁边咿呀道。
抱起已经三岁的弟弟,走在曾经度过了整个童年的操场上,感慨万分,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操场上已经长了不少的杂草。
“清风,赶紧进来吧,我看天快黑了。”母亲杨兰喊道。
“妈,来了。”陆清风说完便拾了拾心情,往宿舍那边走了过去。
进门那一刹那,夕阳的最后一抹阳光也悄然逝去,再不到一会,天依然全黑。
“老乡说的很对啊,这天太黑了吧,天上连星星也看不见,以前在这边的时候也没见。”父亲杨俊飞看了一眼外面疑惑道。
“可能是阴天的原因吧,这不晚上回来的时候感觉就开始变天了。”母亲接道,此时母亲打着手电筒点起了蜡烛。因为学校位置的关系,当年走了之后某一个雷雨天电杆倒了之后,由于附近没人住也就没人来修,后来就一直坏下去了。
“不过来之前不是查了天气的么,清风,当时还是你查的呢。”父亲转身问向陆清风。
“是啊,我特地看了的,全是大好天,我现在再看看。咦,手机没信号,没网,爸妈你们的手机有没有?”陆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四处找信号。
“我的也没有。”母亲说。
“我看看,我的也没,好奇怪,我以前的诺基亚在这边还有信号的呢,是不是这地太偏了,人更少了,连信号塔也没了。”父亲说。
“不管这个了,大家今天坐火车,来回奔波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父亲接着又说到。
“嗯嗯,那早点休息吧。”陆清风说道,此时弟弟小雨早已经睡着了。
一番洗漱之后,便各自休息去了。清风独自一个人睡,父亲和母亲则带着弟弟睡。
睡梦中,陆清风依稀听到有人在叫唤着自己,似乎有些着急,只是睡梦中的清风怎么找也找不到,一夜挣扎。